“早啊张嘉慧。”他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对了，你知道是谁把早餐放我这的吗，是不是放错了呀？”在场的所有人里，陈思兰和他最熟悉，所以直接问他了。

宋元明：“……”

他就是不好意思当面道歉所以才悄悄放的呀，她这么一问他要怎么回答。

见他沉默，陈思兰便以为他不知道，正准备询问别人，就见他快步冲自己走了过来。

“是我给你带的。”宋元明低声开口。

“啊？”陈思兰整个人都在状况外，好端端的为什么他忽然给她买早餐，还说对不起？

“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要耽误你学习的，也不是故意提你考倒数第一的事情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这回的倒数第一肯定不会是你了。”宋元明有些难为情地解释了起来。

说完他又有些懊悔，他怎么又把这事提起来了。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啊，这么点小事啊。”陈思兰被他这打自己的样子给逗笑了。

她弯了弯唇角，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可说对不起的。我确确实实考了倒数第一，说就说呗，没什么。而且，我知道你是在替我加油啦！”

听到她这么解释，宋元明眼睛亮了起来。

她懂他的！

“至于早餐，那我就笑纳啦。谢谢你，宋元明同学。”陈思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因为女儿还在长身体还是因为学习消耗的精力太大，她现在没到上午第二节课的课间就会肚子饿。宋元明这份早餐她可要留到那个时候再吃。

“不客气。”宋元明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还以为她会把早餐还给他呢，那可就尴尬了。她能笑着收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让陈思兰放在心上，反倒是踏进了教室的沈书白看到有说有笑的两人心里有些疑惑。明明昨天晚上张嘉慧好像很讨厌宋元明的样子，怎么白天的时候两人又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到了下午放学的补习时间，沈书白心里的疑惑愈发加深了。他明显感觉到了一件事，白天的张嘉慧和晚自习时候张嘉慧的基础学习知识差了很多。

晚上的张嘉慧他只要略微解释几句，点一点她就通了。而白天的张嘉慧明显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

陈思兰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恶补，白天晚上都在每日每夜的学，但是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她落下的基础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完的。所以她的基础和学了三年的张嘉慧自然是没法比的。

“你看看这题你会么？”沈书白点了点一道去年的真题。

这个题目他估算过，绝对在张嘉慧能解出的范围里。

“额，我试试吧。”陈思兰皱起了眉头，捏了捏试卷，背脊挺得笔直，扯出草稿纸开始演算了起来。

沈书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目光落到了她的耳垂上，她的耳垂很圆，看起来很可爱。上面有一颗棕色的小痣，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没错，人是同一个人，但是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呢？

他看了一眼草稿纸上的字，微微皱起了眉头。就连字迹也不太一样，还有他们做题的方式也差很多。

他观察过了。晚上的张嘉慧用草稿纸的时候，会从正中央开始写，而且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和范围，而且字迹龙飞凤舞，感觉除了她本人没人能看懂她写的是什么。但是白天的张嘉慧，会从草稿纸的正上方的左侧开始写。就算是写草稿，她的字迹也很工整。

而且在碰到解不开的题的时候，晚上的张嘉慧会下意识地咬笔杆子，而白天的张嘉慧习惯要好得多，她只会坐直身体严阵以待。

沈书白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两个人。

同一个身体，不同的灵魂。

他猛地想起了一个词——双重人格。

“沈书白同学，你看这样对吗？”陈思兰忐忑地看着他。

他不会嫌弃她笨然后就不教了吧？那女儿肯定要跟她生气了，这可是大学霸啊，能得到他亲自辅导，是多少人羡慕的事情。

“我看看。”沈书白从自己的猜测中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的解答过程。

如果说张嘉慧有双重人格，那么到底哪一个是她的主人格，哪一个是她的次人格呢？他记得双重人格一般来说不会像她们这样这么和谐相处，似乎总有一个要更加强势一些。

“沈书白同学？”见他看着自己的题迟迟不做声，陈思兰更紧张了，她不会错得很离谱吧？

“嗯，从这里开始，你想错了。这里套用的公式不应该是这个……”沈书白被她一喊，清醒了过来，开始有条不紊地跟她讲解起了题目。

“哦哦，原来如此。”他这么一说，陈思兰这才意识到她搞错了。

“这题讲完了，咱们讲下一题。”沈书白清了清嗓子，继续给她讲解。

“好。”陈思兰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听讲。

她在学校认真学习，家里的张嘉慧却没办法学习。因为二哥把她缠住了。

“妈，你就大发慈悲给我们做顿饭吧，再吃老爸做的黑暗料理，我感觉我要住院了。”张嘉亮拉着老妈的手不放。

这几天一直是老爸下厨，老爸似乎铆足了劲想证明自己，所以花式下厨。虽然很努力，但是做出来的东西真的难以下咽啊。

非要评价的话，那就是——做得很好，下次不许再做了。

然而老爸不听他的评价，一做出新菜必须让他品尝，还要让他讲讲尝后感。

他搜肠刮肚，文学词库都掏空了，才勉勉强强找出一些赞美的词汇。然而他的“商业互吹”“虚假赞美”让老爸迷失了自己，一次次地开发新菜品。

张嘉亮吃完之后，成功地拉肚子了。所以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妈了，只有老妈拿回了厨房的占有权，老爸才会终止他的下厨生涯。

“妈，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不能看着我被毒死吧。”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无动于衷的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