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行之法
“出海？”
头巾盘在头顶好似阿拉伯打扮的水手摇摇头，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他的眼中满是为难之色。
看得出，他想挣这枚金币，但可惜他没这个胆子挣。
里维尼德虽然也是海岸重镇，有着繁荣的海洋贸易，但海对岸就是深色人种的国度。
长期以来，跟深色人贸易都是重罪，只要教皇一日在位，深色人便是一日的死敌。
李·诺爱德勋爵身居要位，又是皇子的老师，他和深色人交易有皇帝兜底。
就算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皇帝的脸色，毕竟圣堂教会也是和皇帝共治，皇帝不点头就动皇帝一派的人物可就有点欺人太甚了。
不过，自己就是个没背景没身份的小商船船长，每天能在这地方接接往来运输货物的工作都要卫兵点头。
5枚金币他半辈子都挣不来，但问题是真要挣了，他得有命花。
“您这么尊贵的客人，想必能跟城主搭上话，如果您真要出到海对岸，那得让勋爵的船队送您过去。”
搭把手扶着水手们费力搬运的货物，自己还得替手下兄弟们负责。
“我们这趟船是往阿卢克送货的，您要不去阿卢克问问，那边是教会说话算。”
想想之前自己在那头港口跟收渔夫保护费的地头蛇闲聊，对方曾经提过那么一嘴。
只要有钱，达文西主教什么都好说。
“听说那个达文西主教就认钱，您要是不怕被敲诈一笔，可以去试试看。”
眼神偷偷扫过一旁面似冷霜的柳德米拉，船长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又赶紧改口打圆场。
“当然来，像您们这样的贵客，想必他也没胆子冒犯您们。”
“……”
似乎是给两人考虑的余地，船长监督最后一箱货物送上船后并没有急着把船板拉回来，而是靠在桅杆边等着两人商量一阵。
“怎么办唐昭，回去找么？”
“算了吧。”
找李·爱诺德要通行签字，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自己可是前脚才答应人家逗留在国内等着帮忙的，后脚找人家要通行签字，傻子都知道自己要跑。
“去阿卢克试试吧……”
小时候和阿列克谢去过阿卢克，自己还被迫洗了人生中第一个男女混浴。
不过当时都是小孩子，柳德米拉也不算好看。
现在再侧头看一眼好似圣女一般的柳德米拉，一股热血直顶到头顶。
“你还记得……算了，没必要记得。”
“阿卢克……好像记得点来着。”
听到这个名字，柳德米拉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下颌上，一双宝石般的眼眸灵动闪烁好似在努力回忆一般。
片刻后，少女瞳孔一缩，随即转过头来两眼亮晶晶的盯着唐昭。
“啊，那时我跟唐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的！”
似乎有那么一些抱怨的意味在其中，柳德米拉竟然不由分说拽着唐昭大步往船上走。
“去阿卢克，再一起洗！”
“等……”
好不容易不脑补，这一下倒好，唐昭上哪受得了这种直球的发言，连血管都爆了起来。
“不是那么回事。”
“欢迎搭顺风车，两位。”
一拍水手的肩膀，船长利落的爬到二层结构的舵手位。
“拔锚，拉半帆，别把后船撞了，这个月都撞3次了。”
话音刚落，整艘船一阵摇晃，斜靠在港口的风帆货船从两条快船中间挤了出来，正在给快船桅杆检修的水手被晃得直接掉进水里。
一颗锃亮的秃脑袋对着离岗的货船破口大骂。
而唐昭旁边的水手们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只要离了港，船上就是个小世界。”
没钱买传声水晶，水手们都是靠着铃铛和钟声传递命令。
小铃铛摇晃三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彻甲板。
水手们利索的将风帆升满，他们看起来相当享受海上生活，不过他们的笑点似乎有些低过头了。
“如果不会发泄情感，大海可是会把人逼疯的。”
打半舵避开礁石，在船长的手下，货船就好像有灵魂一般，庞大僵硬的木质躯体如同海中的鱼一般灵活转弯。
“这趟我们得走两天呢，您二位可以随便走走看看。”
“一般情况下两艘船会靠的很近行驶么？”
看着斜后方满帆靠近的大型帆船，唐昭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说呢，民用船应该不会出现夸张的五帆结构吧。
应该是正常的船都不应该出现那种就好像大鹏展翅一样的诡异结构。
现在，这艘船似乎鼓足了力气向自己这艘船追过来了？
“海盗……”
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船长长叹口气用力敲击两下大钟。
水手们纷纷开始降帆，把桅杆的旗帜也降了下来。
“二位去底舱躲一下，很快就没问题了。”
风帆降下，船锚勾住海底突出的暗礁，运货小船很快便停了下来。
见到对方懂行，海盗船也开始减速收起风帆，最终两艘船并排停在一起。
和这艘巨大的军用舰船相比，货船的体积实在小的可怜。
海盗们的登船板都有些不够长，只能用绳索降到货船上。
“吃水线这么深。”
衣衫不整斜披着帝国海军红条纹蓝色制服大氅的海盗随手打开堆在外面的箱子，除了建筑材料就是马料金属块之类的。
都是在不值钱的玩应。
“就不怕触礁沉了。”
“这种天气撞沉了，我这船长可白当了。”
拿出一个装满了铜币隐约还能看见有银币的钱袋，船长倒是毫不惊慌，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哪能那么容易就慌了。
“都是些日用品，没几个钱，通融通融。”
“往哪送。”
接过钱袋掂量掂量，海盗顺势坐在木箱上开始数起铜币来。
“不同路子价不一样。”
“往阿卢克送的，都是给平民用的，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陪着来收钱的独眼海盗在甲板上闲逛，船长也算是够义气，有意无意带着海盗远离舱门。
“咱们也挂着到地方喝点酒，把两个妞，回头请你喝酒？”
“那倒是不用，这几天抢了一船不错的，正等着那头赎人呢。”
看船长懂事，海盗头子心情也好了不少，钱也没少给，多唠两句也没啥的。
“老大要的数目不小，看动静八成是不能来人赎回去，船上百十来号的小丫头，到时候有你羡慕老子的。”
“对啊，海盗船。”
仰头看着甲板上二人的鞋底，唐昭恍然大悟一般，用力一拍脑门，转头看向蹲在角落里和老鼠玩的柳德米拉。
“我们有出海的办法了。”
“不用去阿卢克了？”
听唐昭如此说，柳德米拉好像还有些失望，这丫头到底对混浴有多大的执念。
“我还挺期待的。”
“那种事以后再说。”
伸手拉起好似百合花一般圣洁的少女，唐昭二人把货物推开开始往甲板上前进。
“我没把握毫发无损的全部打昏，老样子，你动手，我负责支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