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林妙语谩骂云琯琯勾引自己亲哥哥,后又有许怜儿当面状告云琯琯骗了自己的……呃,皇帝老爹。
好戏,好戏。云琯琯吃着点心,旁观得很是津津有味。
“臣女平日里见盛琯琯举止粗俗无礼,不像是盛家教养出的女儿,心生疑惑,便特意派人去盛家验证此事。”许怜儿接着说道,“不曾想,盛家根本就没有盛琯琯这个人,二皇子也没有什么表妹!”
尹蓉蓉也恰到好处地站出来道:“禀皇上,臣女也可以作证!恐怕是不知哪里来的野种蛊惑了二皇子,叫二皇子在先生面前替她作保的!此事重大,还请皇上明察!”
国子监的学生们大多一脸茫然,而云承弼一条船上的妃子和宫人们大都用一种看傻子的同情目光看着两人。
上次滴血认亲事件里称云琯琯为贱种的人最后怎么样了来着?
许、尹二人没听到云承弼发话,也不敢抬头,相互茫然对视。这反应,怎么好像和她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沉吟良久,云承弼这才清清嗓子,面色古怪地道:“盛……琯琯,你也听到了,可有什么要反驳的?”
实则眼神在向云琯琯传达:事情暴露了,朕要怎么说,给个准信啊!
云琯琯也是没想到这两人去盛家查了一下就着急跑来告御状了。
盛家都查了,好歹也查出她究竟是哪家人再来啊……自己智商不够便罢了,害云琯琯也不能再隐瞒身份!
云琯琯拍拍手上的点心碎屑,当即果断承认:“不错,我的确不是盛家的人。”
这就是要公布身份的意思了!云承弼摩拳擦掌,正合他意!
许、尹二人没听出不对,只认为云琯琯承认了有罪,正暗自得意呢!没想到云承弼紧接着道:
“此事说来,其实是朕的错。”
许、尹:???
云承弼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打开了话匣子。怪朕平日里太宠着女儿啦,弄得同龄人都不能和她好好相处,女儿又懂事不想打搅别人,这不就只能借盛家的名头去国子监了吗!
正常学生谁会想着要查盛家有没有这个人啊,许怜儿和尹蓉蓉自己非要撞上来,那旁人也拉不住呀!
在场众人都给听迷糊了。
意思是,这盛琯琯……其实是云琯琯?就是云承弼最宠爱的那个公主云琯琯?不是二皇子的表妹而是亲妹妹?!
许怜儿和尹蓉蓉反应过来,如坠冰窖!
早说是公主,给她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找这个茬啊!
她们刚刚当着皇上的面,骂公主是野种?
两人顿时吓傻了,连连磕头求饶,只道此事是误会!
薛然也傻了。这就是他教出的好学生!况且他也数次挑云琯琯的刺,皇上会不会怪罪自己?
他扑通一声也跪下了,眼看云琯琯被云承弼牵到身边,由几位皇子簇拥着,虽说衣料朴素也不减皇家贵气,终于明白自己怕是眼瞎了!
“二皇子受蛊惑包庇外头的野种?这话也亏二位小姐想得出来,自己没眼色便罢了,还要攀咬皇子、踩一脚盛家,你们也配?”盛婕妤此时站出来冷冷道。
云琯琯借借盛家的名头她是知道的,不过是小事,她也乐得叫云承弼承一个小人情。谁知这些官家小姐竟如此不识好歹,险些将二皇子和盛家也一同拉下水!
阴差阳错的,盛婕妤居然还为云琯琯说了次话。
“盛婕妤说的不错。”云承弼也很是厌恶地看着两人道:“侮辱公主即是侮辱皇家,乃是重罪。朕念在你二人父亲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饶了你们这回。只是这段时日内,朕都不想看到你们在京中行走了!”
至于是送走还是关禁闭,就看两位尚书开心咯。
挥挥手叫人把许怜儿和尹蓉蓉带了下去,云承弼又看向薛然。
他早觉得薛然想法偏激、行事也没有章法,担当不起教导皇子公主的责任!
“薛然,许、尹两位小姐还可说是年幼不懂事,你却纵容她们做这许多学业无关的小动作,打压同学。你可知罪?”
放任学生欺负公主,若是往重了罚,薛然此生也只能与官场无缘了!更甚者,还会影响后人!
薛然自知无法逃避责任,只能道:“卑职知罪,还望皇上与公主高抬贵手,此事卑职谨记,一定引以为戒!”
云琯琯倒是头一次见薛先生这副颓丧的模样。
平心而论,虽说这位先生行事有些糊涂,也有些文人的酸腐气,却不能算什么大恶人,还不如许、尹两个小姑娘坏心思多呢!
皇帝老爹是想为自己出气不假,可也不能随意对待人才呀!
思及此处,云琯琯扯了扯云承弼的衣袖,脆声道:“虽说儿臣也不认可薛先生的教育方式,却认为薛先生是有真才实学,也胸怀抱负的,父皇不如从轻发落,叫薛先生先磨砺几年心性,再将功赎罪吧!”
云承弼很是欣慰。云琯琯虽说受尽宠爱,却识大体、能客观处事,而且心性善良,单就这点起码比薛然都强了好几倍!
“你也听到了,公主不计前嫌,愿意为你求情。”云承弼心里有了计较,也要让薛然记得云琯琯的好,便道:“朕便罚你在国子监整理书籍思过吧,何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何时再去领其他职务!”
薛然确实没想过云琯琯会替他说话,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感激!他不但卸下了国子监的职务,而且听皇上所言,日后若是表现良好,还会重用他!
薛然明白,云琯琯的意见才是关键。
他以前为什么会觉得云琯琯心眼小、不能和同学好好相处的?
“卑职叩谢皇上、叩谢公主!”
薛先生对云琯琯满怀感激,想着他日必定好好报答,这才恭敬地离去了。
没了几个煞风景的家伙,众人也是逐渐散去,各自游湖赏景,和乐融融。
云琯琯和任芊芊一块吃完了点心,却发觉不对劲。
——本该司明朗在的那条船上,只留下了几个下人正忙活。奇怪,春游的日子,司明朗还能跑到哪去?
向船上的人打听了一圈也没消息,两人便四下寻找起来。
好不容易在偏僻处看到了司明朗的身影,云琯琯正想上前去吓他一跳,却忽而听见视线遮挡处,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
“世子,以你的身手,到京中这些时日竟还没有得手?难不成世子对那云琯琯心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