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你!”江予容瞪大了眼,旋即又是恼怒又是不甘。
为何这公主屡次要帮着林菀那贱人?
“公主竟有如此闲心,扮作宫女也要掺和两位秀女的事!”江予容冷笑道,“公主身为江家人,不偏帮江家女也就算了,竟还帮着外人欺辱江家!”
嚯,还挺嚣张。
她生气,可云琯琯不气,慢条斯理地怼回去:“江才人小心着说话,本公主姓云,自然是皇家人,可不姓江。况且你一上来就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我之前都没见过你吧?江才人当帮个陌生人争宠是随手救只路边的猫猫狗狗不成?”
糟了,辱猫辱狗了。
“……你!”江予容自是要气疯了!
可云琯琯如今不是那个没有身份的小宫女,她却也不好发作,否则得罪了小公主,她也只有更落魄的份!
“虽说我与江才人不熟,但有幸参观江才人月下起舞,倒也是有缘呢。”云琯琯也指挥身边宫人道:“听闻那日江才人跳了半宿,还染上了风寒,若是请不到太医,就拿我的牌子去太医院,送江才人看看病吧!”
语罢拿出了象征公主身份的腰牌,直接下了逐客令。
江予容毕竟年轻没经验,受了这样的委屈,连掩饰也没有,屈辱含泪地出了公主寝宫,让等在外头看热闹的盛婕妤心里直乐呵。
“妹妹怎么哭成这样?叫别人看见了可不好。”她笑盈盈上前去拉江予容。
江予容自然认出了盛婕妤,心中本还有些警惕。可盛婕妤拐着弯地说了两句云琯琯的不是,有意拉拢之下,江予容顿时便感同身受了!
“本宫听说了公主不帮着江家的事,也是心寒。太后最不喜欢不守孝道之人,公主对生母都不孝,以后又该如何孝敬太后?”盛婕妤感慨道。
江予容却是心里一动。
这倒是个要挟云琯琯的好法子!
……
这日,云琯琯突然接到了太后的传召,本还在想最近玩的太上头,似乎有些忽略了太后,心中有些愧疚呢!
谁知云琯琯带上了小礼物去讨太后欢心,那头到了殿外,却被面色严肃的云星华拉到一边。
这是出了什么事?云琯琯一头雾水。
“琯琯,最近宫内有传言说你仗着圣宠,对你母亲本家不敬,行为乖张,枉顾孝道。太后听了很是不满。”云星华小声道,“你进了殿内说话也注意点,太后这次找你怕是有深意。”
她不孝?云琯琯自然想到了那天江予容蛮不讲理的指责,一时也有些委屈。
且不论江予容那种人她不想帮,便是真帮了,也有人要指责她干涉后宫、以权谋私的!怎么做都是她的不对!
怀着郁闷的心情,云琯琯见到了太后,见太后果然神情冷淡,不似寻常亲昵。
要是三哥不说,她怕是还不知道为什么呢!皇家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云琯琯这般想着,也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礼物呈给太后,预备好好解释一番。谁知太后淡淡瞥了一眼,也不看里头装了什么,就让人收了下去。
“公主不念着江氏,反倒这么惦记哀家,倒是叫哀家宽慰了。”
太后说是宽慰,话里话外却都是敲打的意味!
太后怎么就信了后宫里传的谣言呢!云琯琯委屈极了。
都说她不帮着江家、不孝敬亡母,可江家与亡故的江氏关系也不大、反而欺负了江氏呀!
她这辈子出生就没了母亲,前世更是年纪轻轻,便出了意外穿越到这边的世界,没能给那边最惦记的亲人养老送终呢!
思及前世的家人,云琯琯眼眶一下红了。
“太后娘娘,儿臣不是不思念江氏,而是江家见儿臣受宠,要借江氏的名头在后宫争宠,根本不是真的心疼儿臣的生母!”云琯琯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若是我当真帮了江家,才是对父皇不孝、让他们得逞了!”
语罢又是倒豆子一般,把江予容行事如何嚣张、如何道德绑架她,以及江家欺负江氏的一些旧事告诉了太后。
太后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
自己竟然听信了外人的流言,冤枉了琯琯?
她见云琯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顿时心疼极了,又去将云琯琯搂在怀里。
“孩子,是哀家糊了心眼。你可是这宫里最好的孩子了!”
太后忙不迭哄她,心里更将那个瞎传谣言的蠢东西骂了千百遍。皇帝的后宫好在有云琯琯在,不然还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太后最后坚定道,“你只管去惩戒那些蠢东西,出了什么事,哀家给你撑腰!”
云琯琯抹了抹泪,从太后怀里偏头冲后边的云星华做了个鬼脸。
三哥,谢谢你啦!
云星华微微点头,这点事不算什么!
一场兴师问罪的鸿门宴又转化为对云琯琯的无限信任和疼爱。
虽说云琯琯早已料到此事与江予容脱不了干系,可当司琳琅确认这谣言的确是由江家人在背后捣鬼后,她依旧愤怒不已!
云琯琯与司琳琅一合计,决定给江予容一点颜色瞧瞧。
琳琅立刻搬来了道具,云琯琯一看这些东西,乐了。
“琳琅,你跟司明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对姐弟不仅使暗器捣鬼的方式一样,就连惩罚后妃的方式也如出一辙!
前有司明朗扮林贵嫔吓唬容妃,后有司琳琅假扮江氏要吓唬江予容。
不过,若是这些人心里没有鬼,又怎会轻易被吓到?
这夜,江予容正躺在床上养病,外头猛地刮起一阵狂风,将殿中的窗户都吹开了,一些轻便的摆设也摇晃得散落一地。
“你们都愣着干嘛。去将门窗堵住啊!若是我再着了凉,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江予容责骂她的宫女。
几个宫女便纷纷各自忙活去了,留下江予容独自躺在寝房里。
正在这时,江予容听见旁边的窗户被扣响,一声声极有规律。
“是哪个不懂事的?莫要烦我休息!”江予容很快不耐烦地骂道。
外头敲窗的声音停顿了片刻,随后温柔阴沉的女声从窗外传来。
“表姐,是我。”
自己在这宫内哪来的表妹?
莫说宫内了,江氏主家人丁凋零,她是这一代的独苗,会叫她表姐的只有旁支的几个小姐。可那几个人又怎么会进宫?
等等,旁支、进宫……
江予容隐隐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发白。
“你……你是谁?”
“表姐,是我。”外头的声音重复道。
江予容鼓足勇气看向窗户,却只瞧见一团形状不明的黑影。
“我、我不认识你!我在这里没有什么表妹!”
说不定是哪个想攀扯江家的下人……江予容心怀侥幸。可这点侥幸下一秒便被击的粉碎!
只听黑影冷笑道:“表姐不认识我,为何要用我去威胁我的女儿?”
江予容顿时脸色惨白,从床上坐起身来要逃跑。
“你、你是谁,不要装神弄鬼!来人啊!”
可黑影不再回答她的问题,只不断重复这句质问她为何威胁云琯琯的话,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在江予容耳边炸开!而后狂风大作,一道白影忽然破窗而入!
江予容顿时尖叫起来。
司琳琅将她吓得满屋乱窜,见有宫人闻声赶来,这才匆匆离去了,与云琯琯收起白布连忙逃跑,二人脸上尽是笑意。
谁知拐过院门口,云琯琯一个不注意,又是猛地撞上了一个人!
怎么回事,她最近是和拐角犯冲吗!云琯琯稳住身形,一看对方是个来送药的小太医。
司琳琅赶忙将云琯琯拉住,“你小心又被人发现了!”
他们扮鬼吓江予容,万一被抓个正着,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