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也降低了警惕!林君悟自责,眼下藏也藏不下去,索性跳下房檐,坦然露了面。
发现了又如何?就算正大光明地动手,这公主也没有还手之力!
林君悟正因为业务能力下降有些愤愤不平,戒备着云琯琯有什么保命的后招,一边向云琯琯走近。
没想到云琯琯反而热情地招了招手:“原来是你呀,林君悟,我还以为又是什么刺客呢!”
林君悟:我不是刺客?你看不起我?
他正要说些什么,又见云琯琯一副懂王的嘴脸,摆摆手道:“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跟我来吧!”
林君悟见她果然一转身向外走去,满头问号。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知道了还得了!
好奇心作祟,林君悟最终还是乖乖跟着云琯琯,到了薛琳珑和薛翰雪的住处。
这小公主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林君悟一惊,难不成她真的已经知道了,薛琳珑就是他的雇主?
没想到一进屋,想象中的对峙并未出现,云琯琯好像在跟林君悟介绍自己家一样,语气轻松:“你看,两位质子都活的好好的,你安心了吧!”
林君悟与薛家兄妹:?
薛琳珑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竟然扑上来就要打林君悟!
“这就是你答应的好好办事?你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本郡主!好啊,你还想要自由身?”
这下轮到云琯琯懵了。
这两个人……认识?
何止认识,云琯琯很快便听明白了怎么回事,顿时一阵后怕!
林君悟又是来杀自己的,而雇佣他的人,正是薛琳珑。
这熊孩子还真会给自己找事啊……若不是自己与林君悟也是老相识了,以林君悟的功夫,说不定她已经头首分离了!
而薛琳珑请林君悟,似乎是以他的自由为要挟?
林君悟的自由在薛琳珑手里,还是在昙国的皇室手里?
薛翰雪此刻也是头疼欲裂。
先前的事公主已然没有同他们计较,他这表妹竟毫无悔过,甚至找了组织的杀手!
这性质与先前的后宅手段,又有所不同了。
“公主,”薛翰雪无奈道,“此事……”
云琯琯自然也不能说她不计较。换成谁被人买凶刺杀还能不计较?
但若是细究,不仅先前做的努力白费,林君悟怕是也跑不掉。这个做事有原则、又十分有趣的小杀手,云琯琯还是有心交好的。
云琯琯思考后道:“既然如此,就请薛公子依言放林君悟自由吧,这件事就算我们两清。”
林君悟刚制服了张牙舞爪的薛琳珑,闻言惊讶。
他两次刺杀未果,云琯琯竟然还愿意替他说话!
虽说杀了云琯琯也能得到自由,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云琯琯都做到了这个地步,林君悟也心中感激,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林君悟沉吟片刻:“既然如此,就多谢公主了。我不喜欢欠人情,此后以哨声为信,公主有需要时就吹响那金哨子,我便会出现,替公主解决麻烦。”
你们昙国人都好喜欢报恩,上次薛翰雪也是!
见他一副郑重的样子,云琯琯哭笑不得。她原本是想卖个人情交好,结果林君悟倒是干脆还了个人情!
但也不亏,这毕竟是一个顶尖杀手的人情!
“那我也就收下啦。”
云琯琯摇了摇手里的哨子,心道三哥啊三哥,你还真是阴差阳错送了我份大礼!
她想了想又道:“这件事还请薛公子替我们保密。”
至于薛琳珑,若是传出去了,她自己死的才最快,云琯琯根本懒得理她。
薛翰雪正要答应,此时司明朗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什么保密?薛公子与令妹这个质子倒是做的逍遥快活!”
林君悟身形一动迅速离开了,其余众人望去,只见司明朗沉着张脸,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若是叫司明朗这个老古董知道,薛家兄妹和林君悟怕是都脱不了干系!
云琯琯连忙装傻:“没有啊,我们在商量给李容仙准备礼物的事!最近李容仙在教导他们两个人嘛。”
是真是假,司明朗一看便知。
他瞥了云琯琯一眼,将她拉到身后,转而对薛翰雪讽刺道:“薛公子,你们如今的处境,都是公主给你们面子。公主善良,你们却不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奉劝一句,从今以后还是离公主远点吧。”
薛翰雪见他一副将云琯琯当作所有物的模样,顿觉不快:“你是东陵世子,公主是云琅的公主,敢问世子又有什么权利干涉公主交朋友?”
“朋友?”司明朗冷笑一声,“动不动就雇杀手要人命的朋友?”
云琯琯拉了拉他的衣袖,司明朗却不为所动。
天知道他方才听见几人的对话有多生气!
云琯琯已经被明枪暗箭加害过多少回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想拉拢林君悟,抓起来修理一番,让他乖乖听命不就行了?至于薛家兄妹,也该有些明确的自我认知!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他们?
司明朗不禁想起云琯琯说要将薛翰雪收做男宠的话,看薛翰雪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但还不待他接着说些什么,云琯琯突然站了出来。
“别说了!”
云琯琯看向薛翰雪:“世子心情不好,有些冲动了,薛公子别放在心上,我们先告辞了。”
语罢不由分说地拉着司明朗,气冲冲地离去了。
——司明朗说话也太重了,跟吃了火药一样!
她情绪不高,很快松了手,走在前头也不说话。司明朗心知她生气,却依旧硬起心肠,快步上前与她并肩。
“公主觉得我说的不对?”他许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云琯琯说话。
但是云琯琯做事真的太儿戏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
身为皇家子女,本来就要有危机意识,更何况云承弼对她事事顺从,往小了说是父亲对女儿的宠爱,往大了说,云琯琯能左右皇帝的想法,若是出事了,恐怕天下都要大乱!
他絮絮叨叨,苦口婆心说了一路,但云琯琯始终没有回答。
司明朗还以为云琯琯是听进去了,有些欣慰。
殊不知云琯琯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气鼓鼓地揪着衣袖。
——说什么天下大乱,她还只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