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起来,马球这项运动,也是从离国开始盛行的。
再加上离国风气开放,离国人性子也是不拘小节,落到挑剔的云琅人眼里就是粗鲁不堪,可落到离国人自己身上,却是好处颇多!
不说别的,就说云琅寻常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当个娇娇小姐;而离国则有习武的风气,女子不受束缚,能随心所欲在外头做生意、四处游玩。
马球则是离国女子很喜欢的一项运动。
再加上任芊芊身为郡主尤其跳脱,云琯琯几乎下意识相信,马球比赛,任芊芊的话一定是没问题的吧!
的确,离国人擅马球,任芊芊个游手好闲的郡主自然是其中翘楚。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任芊芊倒吸一口冷气:“云琯琯,姑奶奶,你就不知道挑些不费腿的运动吗?我腿伤了连马都骑不好,拿什么打马球啊!”
云琯琯也没料到这茬,当即傻眼。
原来任芊芊接到信后便快马往云琅赶来,没想到跑得太急,在路上不慎跌下马,摔伤了腿。
——不然也不至于刚见面时怎么也抓不住个云琯琯啊!
任芊芊着急,又很是损了云琯琯几句,还要上来戳她额头。
没想到云琯琯没在意,反倒是司明朗突然把云琯琯拉到身后:“行了,郡主,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怪公主也没用。”
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任芊芊本来也没有要怪云琯琯的意思。
倒是看司明朗如临大敌的反应,任芊芊眼珠一转,语重心长:“哦——看来我离开云琅之后,又发生了很多故事嘛!”
云琯琯不知怎么,也觉得有些怪怪的,只能姑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啊,送你离开云琅之后,你和大哥确实发生了挺多故事呢。”
无辜中枪的云景焕:……
无论这马球比赛参加不参加,现在都是任芊芊的身体要紧。偏偏这姑娘又性子倔,一路走得好好的,愣是没让人察觉不对劲!
几人玩笑了几句,云琯琯便叫人准备好了药箱,要替任芊芊看看腿。
没想到临走之时,云琯琯却突然被云景焕拉住了。
“琯琯,你帮大哥个忙吧。”云景焕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想办法把郡主送回去。她是个一意孤行的性子,腿本来就受伤了,再打马球,只怕伤得更重。”
他说话时,眼神还没有离开任芊芊的背影,看得云琯琯一阵唏嘘。
只是云琯琯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任芊芊的腿重要,任芊芊却也有自己的坚持。云琯琯不希望她受伤,却也不希望她和云景焕这一次分开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能见上一面。
——甚至只能从信里得知云景焕另娶他人的消息。
云琯琯何尝不纠结?
她最后也没说答应不答应,只是安抚道:“大哥,你容我考虑一下。你相信我,也不会看着芊芊受伤的。”
云景焕也心知她不会轻易答应,神色一黯,到底没再坚持。
几人马不停蹄,赶回了云琯琯宫中,叫上了琳琅一起要给任芊芊看腿。没想到这不看不打紧,掀开裤腿一瞧,任芊芊大小腿上皆是青紫一片,上头还有狰狞的刮痕,轻轻一碰,任芊芊就能痛的抽冷气!
“恐怕骨头也伤着了。”司琳琅皱眉。
按理普通伤势,都能靠之前救云星华的那套针法施救,即便不能完好,也能尽快治疗个七八成。但金针疏通穴位、治人血肉,却不能把裂了的骨头强行正回来!
云琯琯寻思这八成是骨裂。治疗不够,需要长时间好好疗养才行。否则等骨骼自行愈合,没有经过矫正往歪了长,恐怕更容易出事!
偏偏任芊芊还没心没肺,笑嘻嘻地说:“行啦,已经不怎么痛了。这点小伤也不要告诉大皇子,他那人婆婆妈妈的,肯定又得念叨我。我还得去参加马球比赛呢!”
云琯琯都要给他们两个气笑了。
一个不想让任芊芊参赛还想把她送走,另一个一意孤行顶着一身伤都要参加,一个比一个轴,这两人就是这么看对眼的?
但云琯琯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一时只能两边敷衍。
等半夜任芊芊好不容易上完药睡了,云琯琯这才一脸惆怅地悄悄出门。
——她能感觉到不管是云景焕还是任芊芊,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都是全心投入的认真。这是多难能可贵的事啊?
倘若两个人只能被迫分开,云琯琯都能预想到,云景焕被迫娶一个有助力的皇子妃,从此顶多相敬如宾。至于真心热忱,恐怕就被这心思繁复的大哥埋在离国了。
而任芊芊这个颜狗,心思虽然不细腻却自尊心极强,恐怕很长时间走不出来,即便走出来了,也难以接纳他人了!
更何况云琯琯私心以为,比自己大哥好看、人品过关、性格也更好还能忍得下任芊芊的男人,恐怕这世界上再找不到了。
有句话怎么说,曾经沧海难为水?
越想下去,云琯琯越觉得这局难破,也就愈发惆怅。
不知不觉间,云琯琯就闲逛到一处无人的宫殿。猛地抬头才发现,这哪儿啊?
云琯琯正懵着,忽然见一道黑影,猛地从她面前蹿过,带着一股血腥气!
云琯琯大惊,一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便喊道:“救命!杀人了!”
本来这大晚上的,也没期待谁能及时来救,主要想吓吓那黑影,再吸引一下别人的注意力。
没想到话音还没落呢,另一道人影不知从哪钻出来,翩翩落在云琯琯面前。
要不是看清了这满脸不耐烦的人是林君悟,云琯琯连针都掏出来了!
“……林君悟?你不是走了吗?”云琯琯悄咪咪把金针塞了回去。
林君悟也疑惑:“先不提这个,公主刚才不是喊救命?有刺客吗?”
云琯琯一震:“什么,刚才那人不是你?”
暗处,特意拎了点鸡血想吓唬云琯琯的司明朗:……
……这皇宫的安保还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