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琯琯皱着眉,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容子墨的脸蛋。
容子墨:……
好像……那个人长得没有这么讨喜,还挺讨厌的,也不像容大哥一样,说话又好听又经常给她带点心这样子。云琯琯还要再想,胸口忽然泛起一种怪异感,她摇了摇头,便不再想下去。
想不起来算了,反正脸都记不起来,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人。
云琯琯心里一松,若有所思地再往容子墨脸上捏了捏,手感不错。捏完抛下脸色僵硬的容子墨,高高兴兴地跑去吃她的点心去了。
容子墨见她离去,也没再纠结荷包的归属,一时怅然若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要是能替代司明朗,让云琯琯不要那么难过……也挺好的。
云琯琯坐在榻上,抱着食盒,一脸满足地清点着容子墨给她送来的江山。
自从和容妃缓和了关系,征用小厨房也变得顺利了起来,好耶。
不过,云琯琯数着数着,却发现这些点心里头没有她最喜欢的莲蓉酥,一时有些遗憾。思来想去,似乎她的确没有跟容子墨说过自己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容子墨每次都会带很多品种,云琯琯也吃得很开心。
只是今天尤其想吃莲蓉酥,云琯琯没能心想事成,有些失落。
“琳琅,下次出宫给我带点莲蓉酥吧!”云琯琯眨眨眼看向司琳琅,“我记得好像东陵的莲蓉酥很好吃?你得想办法给我整一点回来。”
……是啊,容子墨哪里知道呢,以前都是司明朗给她带的莲蓉酥!
见云琯琯眨巴着眼,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司琳琅紧咬着牙,上前一步:“公主……”
明明云琯琯也察觉到了,世子还在拼命为她找解药,她理应知道真相!
然而容子墨快她一步,伸手将琳琅拦住:“公主想吃莲蓉酥的话,我这就吩咐人送来。”
“不必,容公子应当知道我的意思。”司琳琅将他的手拨开,又欲开口:“其实……”
云琯琯有些茫然,这两个人怎么还吵起来了?
琳琅一开口,直觉告诉云琯琯,她可能要说出什么重要的事。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完半句话,外头宫人的通传忽然便打断了琳琅的未尽之言。
“公主,臣妾不请自来,还望公主勿怪。”
云琯琯抬头望去,只见盛婕妤牵着云乐成走了进来。她只好抛开琳琅和容子墨,起身相迎。
盛婕妤这次倒没作妖,规规矩矩拉着云乐成行了个礼,又很是恭敬地道:“臣妾这次是来道歉的。上次弄错了药给公主送来,臣妾心中很是悔恨,这次便将臣妾得的珍贵补药尽数带了过来,希望公主笑纳。”
她一挥手,便有好几个宫人举着托盘进来,上头摆着的药材的确都是珍贵无两的东西。然而云琯琯并不在意,上次盛婕妤送药那事她都快忘记了,这么点小事,当场怼了就是,何必斤斤计较?
但云琯琯的确许久没见着这个二哥了。和盛婕妤寒暄完,云琯琯便主动上前,拉起云乐成的手,和他叙话。
“二哥,你是不是最近没空啊,都没来找我玩!”云琯琯翻出了容子墨带来的那盒点心,递给云乐成,“刚好这么一大盒点心我也吃不完,你快帮我分担分担!”
“嗯,最近是有些忙。”云乐成笑了笑,依言拿起一块点心。
不过云琯琯却察觉,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又聊了一会儿,云乐成始终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有时好像想说什么事,看着一旁的盛婕妤,却欲言又止。
怎么琳琅也这样,二哥也这样啊?云琯琯有些疑惑,但到底顾念云乐成的心情,便借着盛婕妤出门和宫人说话的间隙,悄悄询问:“二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乐成也紧张地看了看门外,盛婕妤不知在和她的侍女说些什么,很是小心的样子。
于是他犹豫片刻,也低声道:“母妃最近不知为何,跟林妃娘娘走得很近,我担心有事发生。”
时过境迁,云乐成也不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小皇子了。
上次师枝语的事便疑似与林妃有关,云琯琯顿时警觉,盛婕妤这次突然拜访,会不会也是不安好心?
没过一会儿,盛婕妤便笑盈盈地反身进屋,张口便是:“公主,臣妾方才听下人传来东陵的消息,便耽搁了些时间,公主不要怪罪。”
听到东陵二字,云琯琯心里一紧,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能反问:“什么消息,叫婕妤娘娘这么记挂?”
同样心里一紧的还有司琳琅与容子墨二人。容子墨见盛婕妤又要开口,心知她不会说什么好话,立刻对盛婕妤道:“婕妤娘娘怎么有闲心关心起东陵的事来?最近不常见你去姑母那里走动,要让姑母知道了,恐怕又要生你的气了。”
语气略带警告意味,言外之意,便是以容妃来压盛婕妤,提醒她慎言。然而容子墨对后宫局势哪能掌握得面面俱到,盛婕妤和容妃早就渐渐疏远,如今跟着林妃做事,她又岂能被容妃要挟?
果然,盛婕妤看向容子墨,略带嘲讽:“前些日子容妃姐姐还在跟我念叨容公子议亲的事呢,如今你与公主年纪都大了,恐怕这来往还是多加注意些。这也就是我知道你和公主是从小长大的情分,换作别人在这,可不是落人把柄了吗!”
容子墨眉头一皱,到底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婕妤娘娘慎言,我不过也是偶尔前来探望,替姑姑带些点心过来罢了,行为无半点逾矩之处。”
“我自然清楚,容小公子不必惊慌。”盛婕妤依旧满脸笑意,一边走向云琯琯,一边幽幽道:“毕竟你比起那东陵世子、司明朗,可是规矩了不止一点半点呢!”
她刻意点出了司明朗的名字,显然便是故意的!
容子墨和琳琅都是心里一沉,难道这就是盛婕妤的算计?特地赶来刺激云琯琯?
云琯琯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亦是全身一震,连容妃伸手摸向她胸前的项链也毫无所觉。
“婕妤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司琳琅一惊,连忙上前阻拦。
她只是拦了盛婕妤的手一下,短暂接触、就连力气也没使半分,没想到盛婕妤忽然一脸惊慌,身形不稳地摔倒在地,捂着肚子,身下居然沁出一滩血迹!
……这又是哪一出?!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是惊疑不定,云乐成更是着急地扑上去要扶。没想到外头突然一阵嘈杂,旋即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盛婕妤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把打掉云乐成扶她的手,将手伸向了进门的云承弼。
“皇上、皇上快宣太医救命啊!”盛婕妤脸色苍白,“公主讨厌臣妾,臣妾便认了。但再怎么样,也不能谋害臣妾肚子里的皇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