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掀起千层浪。
云琯琯猛地回过神来,盛婕妤有了?!
云承弼的震惊不比她少,眼见盛婕妤的裙摆几乎被流出的血染红,他连忙道:“快叫太医!”
他又叫赵琦去敬事房查了一遍,发现的确两个月前去看过一次盛婕妤,要是时间对的上,盛婕妤的确是可能怀上皇嗣的!
“等等!”盛婕妤急忙抓住云承弼的衣摆,“皇上,那太医院的江太医与公主相熟,我怕……”
这般重要的事,她自然不可能敢让江喻洺来看,只要推掉江喻洺,再来的太医一定是林妃的人。
云承弼有些不耐烦,然而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跟盛婕妤计较这些细节,一挥手吩咐道:“叫江太医不必过来,看看其他太医有谁在值勤!”
而云琯琯瞧着她的样子,心生疑惑。
这盛婕妤刚才明显是假摔,要是她早知道自己有身孕,摔的时候应该会小心,不可能为了这么点事把自己折腾得小产。要是不知道,这碰瓷行为就更是说不通了。
思忖片刻后,云琯琯叫宫人把盛婕妤扶了起来:“太医太慢了,不如我先来给婕妤娘娘看看吧。”
她看向云承弼,云承弼本就不相信云琯琯会害盛婕妤的孩子,只道是盛婕妤自己又作妖,此刻也是不疑有他,点头答应。
而盛婕妤连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连忙拒绝:“公主方才推了臣妾,臣妾怎么还敢叫公主诊脉?还望公主怜悯皇嗣,放过臣妾吧!”
然而云琯琯十分认真地答道:“婕妤娘娘,这么多人看着,我就是想动手脚也动不了,就如你说的,皇嗣要紧,再怎么也先把孩子保住再说。”
有云承弼的默许,宫人们便连拖带拽地把盛婕妤扶了进去。这奋力抵抗活蹦乱跳的样子,看着哪里像个要小产的?
云琯琯更是满脸无语,叫人把盛婕妤按到床上,伸手一摸,从她肚子里翻出一个扎破的血包,里头的血流了一半,剩下一半被云琯琯拎在手上,往盛婕妤脸上一怼。
盛婕妤顿时脸上一僵。
云琯琯都看出来了却不揭穿,这是看不起她?!
云琯琯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找了个地方将血袋藏了起来:“婕妤娘娘的戏演得太假了,二哥还在外头,你多少顾及他的感受。”
眼见盛婕妤满脸“我不听我不信别跟我说话”,云琯琯在心里默念了好几十遍云乐成的好,这才忍住冲动,没把盛婕妤直接扔出去。
“算了,你非要这样我也没办法。”云琯琯冷冷道:“看在二哥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别和林妃走太近。林妃心机深重,和她靠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那谁有好下场?”盛婕妤不服气地反驳,“公主有意提拔李贵嫔,这么久了,她的肚子不也没动静吗?”
盛婕妤是个傻子,这一点云琯琯早就知道了,因此她也没准备能把盛婕妤给一次性说服。不管怎样,要是盛婕妤真怀孕了,也把孩子先保下来更重要。
云琯琯不再跟她争辩,坐下来预备给她诊脉。没想到就耽误了这片刻的时间,太医便已经匆匆赶到,进屋后状似无意地将云琯琯挤到一旁,替盛婕妤把起脉来。
云琯琯被挤得一愣,想想这应当是林妃的人,恐怕盛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来说也很重要,这才会有此反应,便也没太过在意。
片刻后,这太医便满脸喜色地跪倒在云承弼面前:“皇上,婕妤娘娘有喜,方才只是受了惊吓,只需将养一段时日便能无恙。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事落定了,云承弼也自然十分欣喜,毕竟在云琯琯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孩子了!
“好,盛婕妤有功,朕就晋你为昭仪,待你诞下皇嗣,朕再另行封赏!”云承弼难得上前握住了盛婕妤的手,“来人,起轿,朕要亲自送盛昭仪回去!”
盛昭仪也笑得喜滋滋的:“多谢皇上!”
两人郎情妾意地离开了,云琯琯却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一回头,发现云乐成还乖乖坐在椅子上,没让盛昭仪带回去。
……这就是二胎的矛盾吗?
云乐成面上没表现,眼中却隐隐有着些许低落。云琯琯心疼,想上去哄哄他开心,没想到云乐成倒是摇摇头,先冲她笑了。
“琯琯,我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盛昭仪怀孕,不会有人比他更早知道了。这次也不过是担心盛昭仪挺着肚子来找云琯琯麻烦,对两个人都不好,这才一定要跟来。
云琯琯听得愈发愧疚,虽说云乐成这段时间没来找她玩,但反过来说,她也冷落了这个二哥呀!
“二哥,父皇送盛昭仪回去休息,你便留下陪我吃饭吧,刚好容大哥也走了,我这里难得热闹热闹!”她拉着云乐成的袖子晃了晃。
云乐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有些疑惑:“以前皇叔不是常常在这陪你吃饭吗?宫中哪里有比你这更热闹的地方?”
此时琳琅恰好去了小厨房里取药,头日林君悟送来了雪莲,今日正好是拿雪莲入药的日子。云乐成又对司明朗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不太了解,这时并未多想,下意识便说了出来。
云琯琯一愣:“皇叔是……东陵世子?我和他很熟?还经常一起吃饭?”
这下云乐成更奇怪了:“你们关系不是很好的吗?他送的项链你天天戴着,抢都抢不走呢!”
这时,琳琅端着药正好走了进来。
云琯琯花了些时间消化云乐成的话,她抬手从衣领里掏出一条项链,黄玉、兔子,的确在身上日日佩戴,云琯琯熟悉的很。但经由云乐成一说,这项链突然又显得极为陌生。
“公主,该吃药了。”
琳琅走上前,恰好看到云琯琯捧着那枚吊坠,冷着张脸,抬头望过来。
“琳琅,东陵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琯琯把吊坠放在手心里,用力一攥,“你不说清楚,今天的药我一滴也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