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笙陪了童溪很久,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将来会更好。”
“我会一直陪着你。”
“负面丑闻,赫连爵也都已经在清理了,我相信很快就不会有人再提起。”
“苏大海和苏明自食恶果,是他们犯了错,一切都与你无关,想想孩子,想想更高兴的事,想想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么多时光,不要用那些混蛋的错来惩罚自己,溪溪,你要学会坚强……”
听着听着,童溪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摄像机,我看到他们用摄像机拍我……一个人拿着摄像机,一个人来扒我的衣服,外婆告诉我,女孩子的身体很重要,不能给其他人看,所以我拼命的跑,可我跑着跑着,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是赫连爵,他的疏离让童溪心里的不安加剧。
“那都是梦,梦醒了,你瞧我们都还在你身边。”
墨笙说着,然后让佣人去买了电玩。
童溪心里憋着,需要发泄。
那么她给她这样一个环境……
对于墨笙的命令,佣人不敢违抗,几个小时以后,御景龙湾楼上就多了一家电玩室。
墨笙拉着童溪坐在一台游戏机前,递给她一把枪。
“还记得我们以前考试考砸了,或者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就去游乐场么?”
童溪捏着手中的枪,再看向屏幕上蹦跶的怪兽。
“记得。”话落,她主动拿起了抢,对准那些怪兽,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暴打。
砰,砰,砰。
一枪接着一枪,那些怪兽的出现的很快,童溪前期不够专心,分分钟游戏就已经宣告结束。
可她不死心。
不等墨笙说什么,她便主动打开了游戏。
枪口朝那些怪兽,扣动扳机。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加油,我已经干掉二十七个怪兽了,你还差了一截。”墨笙一边玩游戏,一边观察着童溪的进度。
童溪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操作的手速也越来越快。
慢慢的,她赶上了墨笙。
再然后,超过墨笙!
“啊——”
怪兽发出惨叫,一片血淋淋的场景,最终机器奏响欢快的乐曲,提醒着“youwin”。
童溪放下手中的枪,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
她扭头看向窗外。
天色居然已经开始暗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
“你心情有没有好点?”墨笙不忘将温水重新推到她的面前,童溪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只是在思考眼下的困境。”
“困境?”墨笙狐疑:“什么困境。”
“婚姻的困境。”
尽管这一场婚姻并非她的情愿,可后来她把一切都当了真,再到现在,输了真心,又输了感情。
唯一能保留的就剩下自尊了……
……
赫连爵时刻监控着御景龙湾发生的一切,得知童溪靠着打游戏来发泄情绪,虽然对眼睛不太好,她也不能久坐,可情绪发泄出来就好。
然而,隔天早上,赫连爵收到了郭特助的消息。
“爵少,太太约您回去谈谈。”郭特助一本正经地说着,声音很是低沉性感。
赫连爵蹙眉,划开手机屏幕。
未接来电显示零,未读短信同样显示零。
“童溪亲口告诉你的?”赫连爵冷冷睨着郭特助。
郭特助只觉得后背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下意识地点了点脑袋:“太太刚才给我打的电话。”
这有什么不对么?
转瞬,郭特助瞳眸一缩,等等,太太为什么联系了他,而避开了赫连爵?
明明她也有赫连爵的联系方式!
这是代表童溪连和赫连爵通话的意愿都没了么?
“她为什么要联系你!”赫连爵又是咄咄逼人地质问着,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
郭特助心慌意乱:“爵少,你要相信我和太太之间什么都没有,也许只是太太一时手误。”
赫连爵削薄的唇紧抿,高大的身躯猛地站了起来,一阵咬牙切齿:“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呢?”
“都已经准备好了。”郭特助战战兢兢的,连忙将一个密封好的文件夹递给赫连爵。
赫连爵一把拽过文件,转身欲走,临走前甚至留下一句颇有几分幼稚地瞪了郭特助一眼。
郭特助缩了缩脖颈,一阵无语。
……
赫连爵回到御景龙湾的时候,童溪已经等了很久了。
别墅内灯火通明。
童溪比之前的脸色好了那么一点,比监控视频里看上去也多了几分红润。
“太太。”老佣人提醒童溪。
童溪正色以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就这么隔着空气与赫连爵对视。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英俊,带着矜贵之气。
如初见时那般……
可是又有些是不一样的。
比如,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已经不是她了。
“好久不见。”童溪开口,挑眉示意赫连爵坐。
赫连爵脱下西装外套,漫步走来,有一种童溪是主人,而他只是她邀请的客人。
两人面对面而坐。
桌面上摆放着温热的茶水,清香弥漫着。
明明才那么短短的几天,赫连爵却像恍若隔世。
他公文包里的文件,显得那么沉重。
恍若一个世界都压在他的身上。
“赫连爵,我们离婚吧。”童溪再一次地提出了这个话题。
平静地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算很好,如此坦然。
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图。
突然之间,赫连爵五指猛地攥紧。
他包里的东西,不是其他。
和童溪的目的一样,离婚协议书,可突然之间,被童溪这么提出来,他才觉得这一切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接受。
“理由。”他居然脱口问道。
童溪慢悠悠地撩开耳畔碎发,执起水杯轻轻喝了几口。
“虽然我没有出门,但我也知道,我的丑闻满天飞,我也看到了因为我而导致赫连集团的股价大跌,股民和股东纷纷要求平息这场丑闻,而最后的办法,和我离婚,一切事情都不会与赫连家有关。”
“再者,你不是已经有了新欢阿澜小姐么?”
“难道她没把你伺候好?”
“还是说,你想学左拥右抱,一手娥皇一手女英?”
一句接着一句,看来她是想了很久了,就连这些措辞都无比熟练。
胸口恍若堵着一块巨石,压得他难以呼吸,他冷冷攫住童溪的眼帘:“如果我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