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几天,黑子好像突然很高兴得回来,说我们有钱了,而且,还说我的病有治了!”
刘王氏结结巴巴,软软弱弱将之前的事情说的个清楚。
“我的病,并不是能够治疗的,十多年落下的病根!”
“哦?那他有没有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有钱,或者说是,他哪里来的钱?”
林九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叹了口气!
“这倒是没说!”
刘王氏想了好久,摇了摇头,不过,后面倒是有些迟疑,不知道下面的消息对他们有没有什么用!
“但是,我好像听黑子说,好像在城外的清凉山,山上有一个山神庙,里面有一个神婆,格外的灵,那尊泥娃雕塑就是从那里请来的!”
一句话,听在林九心中,就像是一声霹雳,直接炸开,震耳欲聋。
“什么?你说,那尊泥娃娃,你从城外的清凉山上请来的?”
林九明显有些激动,一步抓住刘王氏两臂,看着那略显惊恐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
“咳咳,不好意思,激动了!”
林九急忙松开手,摸了摸鼻翼,脸颊浮上尴尬。
“还请几位大人能够为我家黑子查清楚原因,小女子甘愿做牛做马!”
林九眼看刘王氏又要跪下,急忙扶住,这才阻止了下坠的身体。
“刘王氏,你现在可不要再自寻短见,哪怕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可是你与刘二子唯一的孩子,定要好好抚养!”
千叮咛,万嘱咐,刘王氏才抚摸着还未起来的肚子,点了点头,眼神中都是坚定!
“大人们请放心,小女子定会将这孩子抚养长大,抚养成才!”
看着这孤单的身影,林九叹了一口气,一个孤弱女子,要抚养一个孩童怎能这么容易,尤其是在郡城中,各处都是花销。
“你......”
林九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自己也才能够刚刚养活自己。
似是看出了林九的欲言又止,刘王氏强撑着内心的伤痛,给了众人一个辛酸的微笑,尽力表现的自然。
“大人们请放心,给黑子收拾完,我会带着孩子回到老家,老家还有些亲戚,虽然也不是那么富有,但是,还是能够养活的起两个人。”
嗯......
林九沉默了,转过身,对着他们几个人,伸出了一只手。
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林九的意图,在怀中鼓捣了好几下,才磨磨蹭蹭掏出几两的碎银子,放在掌心,扭过头,不敢看,怕忍不住夺回来,刚刚发的俸禄,转眼间就少的一半。
颠了颠手中银子的分量,不少,又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些,虽然来说不至于能够让他们母子俩度过一生,但是,至少能够安然到达江南地区。
冀州距离江南地区不近的距离,而且,河东郡在冀州最北方,哪怕是坐着马车,也差不多要上半个多月,来往路途凶险,经历不少的山头,也会有不少的匪徒,至少这些钱,能雇的一辆马车,一路上也能安全些。
亲手将这些钱放到刘王氏手中,看着那几乎要流出眼泪的一双眼睛,林九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个单身母亲不易,这点钱,能献点儿绵薄之力吧。
“钱不多,你收好,雇一辆马车,安全些,好好抚养好孩子,他是你最后的念想!”
......
“九哥,俺可是把所有的钱都给出去了,你可要养俺!”
饼子驱赶着胯下的马,凑到林九身边,一副可怜兮兮。
“臭小子,让你平时别乱花钱,要不然能现在没钱了吗?”
林九伸出腿,轻轻踹在饼子腿上,这小子,哪一回手里面都留不住钱,胡吃海喝,到了最后,都是花着自己的钱。
也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九胯下一疼,不经常骑马,胯下的细皮嫩肉自然也就受不了,别看其他人面若无情,但是也都是极力忍受着阵痛。
“来人停下,下马接受盘查!”
河东郡城关,来回巡逻的守门将士看到这群人马,手中持着枪矛,将一行人逼停,看着面前严阵以待的将士,一群人都有些发懵,何时,这出城还需要盘查了?
云翁双腿一夹马肚,驱赶着胯下一匹通体黑色,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这可是他淘来的一匹好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特名为追风。
“诸位将士,吾乃河东郡捕快房捕头,不知为何要出城,还要盘查?”
翻身下马,一气呵成,直接来到盘问将士面前,虽说他们同属于河东郡城管理,却也不属于同一体系,人家属于军方,自己则属于衙门,手中的实权可是要大自己不少!
见到云翁自报家门,门口的将士们也都松了口气,放下了戒心。
“边疆战事吃紧,有不少的难民想要涌入河东郡城,但是一个小小的郡城怎能容纳这么多人,养活不起,若以冀州府长官下令,让这些难民在城外安家,可这些难民大多数又岂会愿意,所以,为了防止难民,每一次开关城门都需要极为费力,因此,不管是进城还是出城都严格了些。”
云翁拱了拱手,顺着这位将士的话说了下去。
“既然如此,应该如此,理解理解!”
盘问的将士见到云翁说话客气,自然也不会太过于无力,只不过与其扯了几句,又回到了正事上。
“几位出城,是为了私事还是公事?”
将士手中紧了紧枪矛,若是为了公事还好,但若为了私事,出城自然是不行,这几个人要是硬闯,也之能做好准备防止这几人暴起。
“自然是为了公事!”
云翁在怀中掏出出城官文,递给放松了些许的守城将士,自己心中一紧,看来边疆的战事已经格外吃紧,若不然,哪里来的如此大数量的难民,连整个冀州府下令将这些难民拒之城外。
将士随手翻了几翻,确认无误后,怀着歉意笑了一下,随即打开城门,有些犹豫回了回头,还是劝告了云翁几人几句。
“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城外的难民虽然没有什么无力,但是,也架不住人多!”
云翁将这句话在口中嚼了几遍,面色一变,轻声嘱咐几人做好准备,将自己的干粮等物品掏出,放在随手的位置。
“开门!”
巨大的城门嘎吱嘎吱缓缓打开,城门处的小屋内跑出来一队又一队的将士,在刚刚开了一人缝隙的时候钻了出去。
“几位,也只能开这么大,几位还请保重!”
将士行了行礼,将所有的目光都放置在门外。
就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满满的噪音奔涌而来,恨不得掀了几人一个跟头,顺着缝隙看着城外摇晃的尽是人头。
耗子、林小风等人面色一白,他们几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幸亏有着拒马拦挡,还有这将士们手持武器,那些难民才不敢有所动,但是那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要生吃活剥了去。
“都振作点儿,拿出威严,只要有一点儿松劲,这群难民怕是要蜂拥而上,不要小看了这些人的力量!”
云翁扭着头叮嘱一番,可是眼中止不住的担心,流露出来,淌在地上,示所有人可见。
“云大哥,有啥担心的,不就是难民吗?”
耗子从那震撼中走出,看着那些人面黄肌瘦,甚至皮包肋骨,又能对自己做些什么,自己一个人怕是都能打上一群!
“你看,他们那个样子,有啥可害怕的!”
耗子信心爆棚,拍了拍同样是皮包着肋骨的身体,多少还有点儿肉。
“还是谨慎点儿好!”
林九给所有人都打了一个预防针,看着那些人的眼睛,莫名的恐慌浮上心头。
“哼,你怕是没有遇见过难民吧!”
云翁看了一眼鼻孔朝天的耗子,微微勒住缰绳,放慢了速度,来到众人中央,压低了声音。
“这些人,你别看他们营养不良,可是,在吃的面前,他们会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我问你们,一头狼在极为饥饿的情况下,会怎么办?”
林九稍微沉默了几秒,试探性说出口。
“会不择手段杀死猎物!”
“没错,若是一头有了孩子的饿狼呢?他们的伤害性更大。”
“而他们,就是一头头的饿狼!”
云翁抓着马鞭指向面前乌泱泱,看不到边际的人。
“你是说,他们会吃了我们?”
耗子有些胆颤心惊,什么情况,吃人不是在远古时候,茹毛饮血的野人才会如此嘛。
“恐怕会不止,我们会被他们啃得连块骨头渣都剩不下,在生死面前?吃人,这都是件平常的事情!”
云翁的语气冷淡,却是听的其他所有人背后发凉,隐约间升腾起一股寒气。
“衙门,衙门不会管吗?”
耗子惊恐的上下牙关忍不住撞在一块儿,一想到自己会被这群人硬生生一口一口咬下一块肉,吮吸着血管中的每一滴鲜血,浑身一个寒战!
“衙门?你觉得他们管得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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