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就在林九挺直的身子就要缓缓压弯之际，大师兄随意大手一挥，一道无形波动直接切断了宰丞与威势之间的联系，让林九肩头猛然一松，微微穿着粗气，看着上方烟消云散。

“宰丞大人有什么指示，就抓紧说吧，我们检部庙小，容不下这么大尊的菩萨！”

大师兄掸了掸身上的褶皱，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平和的眼神盯着宰丞，没有任何的波动，却在对面眼中，这眼神带来的压力可不必他所给林九施加的威压要弱。

没办法，谁让检部向来如此护犊子，从老一辈就是如此，将这个优良传统一直保存下来。

“有什么指示的，这小子竟然敢冒犯到我们头上，今天，你们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宰丞还未张开口，眼神中有了波澜，身后的袁紫衣杵着那拐杖，没有丝毫的精神，前几日还有些灰白的头发，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已经全然一色，身上的皱纹更是多的可怜，整个人就像是被周围堆积起来一般。

“哼！”

大师兄冷哼一声，如同战鼓在心中被激发，让袁紫衣忍不住一个摇晃，险些没有站稳，嘴角缓缓渗出一缕血液，整个人萎靡了不少，如同那日，不同的是，那天花费了大精力，而现在，只需要大师兄的一声，足以证明，大师兄的修为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你的狗不听话，我替你教训教训，你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大师兄把玩起手中的茶盏，抚摸着上面的冰裂纹，感受着摩挲感，甚至一丝的眼神都没有飘过来。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过，还是多谢了，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管，若是惹到别人，可不会像是我一样这么好脾气了！”

宰丞挥了挥手，脸色涨的通红，甚至脖子上，都是粒粒分明的汗珠，双手死死抓住扶手，甚至都要将自己整个的手指嵌入其中。

受伤的袁紫衣也没有多说什么，更甚，连一点的反抗或者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要知道，面前这个看似中年人，实则比他的年龄还要多上不少，而且，还是大梁中的中流砥柱存在，自己怎敢在他面前露出不满。

怕是脸上刚刚露出一丝，就会遭到这人的致命打击。

“你觉得，我打狗用看主人吗？”

大师兄嘴角露出不屑，看着宰丞，这个表面上比他要大上不少的老人，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一个混官场的小子罢了，手中虽然有一点儿实力，也是微不足道。

纵使手下有着不少的幕僚，有着不少的供奉，可是那又如何，同样奈何不了他，再多的人，自己也能够安然离开，所以，对于最初皇帝那个小子将六扇门交给宰丞，他一直不答应，现在的六扇门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乌烟瘴气！

大师兄的一句话，让宰丞的处事不惊，瞬间破防，甚至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形于色，却屡次栽到了检部大师兄手中，尤其是一口一个狗，将跟随数十年的老仆人袁紫衣，骂的体无完肤，让宰丞心中，不得不激起万丈波涛。

“检部大师兄，这句话是不是有些过了？”

宰丞大人微微起身，换了一个姿势，有些坐立不安，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喝了一口茶，强行压下，也不再掩饰着，面露凶光，尤其是那一双眼神，恶狠狠，就这么盯着大师兄，全然将另外几人晾到一旁。

“过了又如何，你要怎样，你敢怎样！”

大师兄语出惊人，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么颇为霸气的话，竟然是从一直较为随和的大师兄口中说出来的，让林九等人目瞪口呆，原来，大师兄霸气起来，真是无人能挡，尤其是身上激荡的气势，在不由自主中，都感染了所有人，甚至强行攻破了宰丞的内心。

“哼，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六扇门的掌控者，是皇上亲自承认的，你属于检部，属于六扇门，自然，也归属于我的麾下！”

明显着，刚才那一句话，把宰丞大人气的不轻，整张脸连同者脖子都已经由深红逐渐发紫，身子也是止不住的颤抖着，双拳紧握，即使是面对着如此强大，也恨不得挥上一拳。

“呵呵！”

大师兄不屑一笑，对于他这种人，皇权，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小孩子的过家家，若不是为了大梁，为了师傅，为了从小被培育出的责任，他还是坚持在这里。

“林九是吧，冀州刺史这件事情，你，或者检部，要给我一个说法！”

见到在检部大师兄身上，找不到一丁点儿的便宜，甚至久久平静的心境被激荡起，让宰丞，还是将目光放到了一旁正在看戏的林九身上，既然在老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作用，就要从小的开始，就不信，整个检部真的就是一只铁桶，尤其是这个刚刚进去六扇门的小家伙。

“说法？什么说法？”

林九见到矛头指向自己，也明白这宰丞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自然也不会留有情面，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

“怎么，难不成，今天宰丞大人要徇私枉法不成？”

林九随手拉开一条椅子，丝毫不顾及在场人的感受，尤其是正在身后站立的袁紫衣，被这些人按在地上摩擦，还不能有所动作，对立面的那个中年人，怕是自己还未出手，就已经成了一地臭肉，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将眼睛闭上，不再理任何的事。

“徇私枉法？真是笑话，我为官一辈子，说不上绝对的清廉，但是，徇私枉法的事情，我还真是没有做过！”

宰丞大人冷哼一声，双手猛然拍在椅子扶手上，随着一声清脆，整个扶手，愣是被一双手掌，猛然拍裂，甚者有着锋利的木茬被震飞在地。

“真是好一句没做过！”

林九双掌拍的作响，其中的嘲讽意味不言而喻，冷冷看过来，与那一双眼睛对视，毫无畏缩，直接坦露出光明正大的心怀，任其探查，这让宰丞微微一愣，还真是少见的光明磊落，不过，也对这件事心有疑问。

“老袁，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宰丞双眼一睁，扭过头，直接喊住袁紫衣，盯着这个跟了自己数十年毫无怨言的老人，竟也是罕见发了脾气，只不过，究竟是做出来，还是有感而发，这就不得知，只有林九对之嗤之以鼻，真就不信，冀州府刺史做的那些事情，这个手眼通天的宰丞大人一点儿不知？说出去，谁能相信？

“这...这......”

袁紫衣一脸懵，没想到这把火烧过来烧过去，还是最后转移到了自己头上，心灰意冷，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他很清楚自己主人，若是为了什么事情，甚至连最亲的人都能拿出去，更何况是自己，从今以后，自己就安安稳稳，苟喘残年吧！

“说！”

宰丞一记眼神，他知道这件事情过后，袁紫衣会对他产生一定的怨恨，哪怕到不了这种地步，也会产生隔阂、裂缝，可是，被逼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也不得不为之，不过，若是用袁紫衣换来了林九，也是不亏，甚至可以说是小赚一笔，用一个残烛之神的袁紫衣，换来正潜力正旺的林九，却是不亏。

“冀州刺史，纵容自己手下，对这位...这位小兄弟的朋友动用私刑，是因为，刺史的二子，与小兄弟有摩擦，所以就为了引蛇出洞......”

袁紫衣还未说完，宰丞大人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致，直接将其打断，一巴掌拍在了袁紫衣脸上，苍老枯如树皮一般的皮肤也是一震。

“胡闹，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通知我，竟然还为非作歹，好啊，袁紫衣，你跟了我数十年，还敢做这些事，这不是要给我脸上抹黑嘛！”

这一巴掌，身为化神巅峰级别的袁紫衣，本能够完全有能力躲闪掉，可是，却硬生生挨了这一掌，不为别的，只为了这数十年的恩情，也算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这最后一巴掌，就当是割袍断义。

松了一口气，虽然脸皮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心底还是轻松了不少，整个人也似是疲劳了些，松了松筋骨，咔咔作响。

“对不起，主人，都是我的错，我这也是为了完成您的叮嘱，保护好冀州府刺史，我并没有牵扯进去，对不起，没能够完成您的任务！”

袁紫衣挺了挺腰板，与之前的唯唯诺诺大相径庭，甚至眼神与宰丞相对视，化神巅峰的实力虽然在这里不够看，但是战意昂扬。

袁紫衣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宰丞心中一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也从紧绷猛然放松，波涛汹涌的眼神，也是逐渐平缓，继续恢复了之前的死水，对于袁紫衣，他已经放弃掉，在这一件事过后，已经形同陌路，

“好了，你们自己的内部事情，自己解决，既然不是我们的问题，那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