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莉都看傻眼了。
不过看萧惟年和秀儿的反应,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姜莉突然有些崇拜她这个婆婆。
还很佩服她公公。
因为萧汝林半点难为情没有。
他很自然地搂着王凤清脖子,说起醉话来。
“凤清,我谢谢你……惟年我谢谢你,我谢谢你们……列祖列宗神灵菩萨老天爷……我谢谢你们啊……”
说着,他满腹的学问,一下变成满腹委屈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王凤清用力将他往上一颠,凶道:“闭嘴!要哭回屋哭,别在孩子们面前丢人现眼!”
萧汝林哭的更凶了。
姜莉:“……”
萧惟年:“……”
爹倒是第一次当他面哭。
秀儿见怪不怪,“没事儿,爹喝多了就爱哭。”
其实每次大哥二哥在外面惹了大祸,爹都会喝醉。
只是两个哥哥惹祸后一般不着家,所以不知道而已。
话落,她想起来:“我知道爹今天为啥伤心了,肯定是因为黄书朗那个坏蛋!”
接着,她把萧惟年回来之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就是黄书朗带的头,想吐咱爹口水,看我不撕烂他嘴!”
秀儿学王凤清,小手叉腰,凶狠狠地。
萧惟年终于明白爹刚才谢的是什么了。
他摸摸秀儿的头,交待说:“这件事别说给你二哥听。”
“为啥?”秀儿眨着眼睛。
她其实知道为啥。
以二哥的性子,知道了,肯定要去揍死黄书朗。
不对,难不成是大哥想亲自动手?
肯定是了,大哥本来就很讨厌黄书朗。
想着萧惟年和别人干架时,那血流成河的场面,秀儿有些害怕。
“大哥,反正黄书朗也没真吐,你别去干架了……嫂嫂怀着孩子,你要出点事可咋办?”
姜莉也是怯怯地看着萧惟年。
想劝,又直觉不用劝。
二人的表情,把萧惟年给逗笑了。
“放心吧,我不去。”
萧汝林的哭声,隔着房门隐隐约约的传来。
萧惟年动容道:“对爹妈来说,真正的骄傲,不是有儿女替他们出头,而是儿女都出息。”
和黄书朗他们置气,不如争口气。
等他混到要人仰视时,今天父亲承受的一点小憋屈,就该是黄书朗他们心中的刺了。
秀儿懵懵地看着他,不是很懂。
萧惟年拉起姜莉的手,举例说道:“就像你嫂子家,孩子个个争气,所以没人敢小瞧。”
秀儿下意识瘪瘪嘴。
那是姜莉没嫁过来之前……之后嘛,直接就成了排在萧家后面的第二大笑柄。
姜莉低头不吭声。
萧惟年有些尴尬,气笑,在秀儿脑袋上拍一下。
“所以你给我好好读书,要像聪聪学习!行了,快去睡觉!”
秀儿‘哦’了声,一溜烟跑回屋。
萧惟年今天做了肉丸子,滑嫩鲜香,姜莉没忍住,吃的比较多。
萧惟年收拾完以后,就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慢慢溜达。
夜里的风,渐渐清爽,把人的烦恼吹得七零八落起来。
夫妻二人起初都没说话。
姜莉想着萧惟年的变化,想着即将出生的孩子,甜蜜又担心。
怕变数,怕这一刻的幸福会被风吹走。
萧惟年则还想着父亲刚才的那一连串谢谢……
他以前,确实是伤透了他们的心,还不自知。
萧惟年也是重生后才明白,他不仅仅是姜莉的脸面,还是父母的底气。
上一世,等他真正发达时,父母都已不在。
等于是,他抽走他们的脊骨,让他们佝偻着活了一辈子。
遗憾的人,何止是他?
这个家因为他,谁人不遗憾呢?
萧惟年摸一下鼻头,惭愧叹息。
姜莉察觉到了,抬头关切道:“怎么了?”
萧惟年回过神来,玩笑说:“我在想,以后我喝醉了,你要抱不动我怎么办?”
“啊……是呀,怎么办?”
她可没婆婆那么大力气。
姜莉认真的表情,逗的萧惟年哈哈大笑。
他老婆太可爱了!
让他觉得,重生后的每一刻,都弥足珍贵。
……
第二天,太阳照样升起。
对有些人来说,是日复一日。
对开源村的人来说,这天是新的。
抵完肉钱,他们不再欠萧惟年的,心里踏实不少。
虽然对萧惟年继续收虫草的事,还是将信将疑,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要真不成,就当浪费一天时间。
反正这大夏天的,下地干活受不了,但在山上却是凉快的很。
于是,除了之前的那三十多户人家,又有十几家人加入了挖虫草的队伍。
大多数人还处于观望中。
每一个新鲜事物的出现,都有接受的过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接受能力的差距,是造就贫富差距的基本原因。
对此,萧惟年心态很平常。
他鼓动村里人一起赚钱,是为还上一世之恩,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一些过错。
他只管放手播撒他可以给的。
能拾到多少,见仁见智。
清早,萧惟年还是不让姜莉起来做早饭。
姜莉急了,“我现在还能动,啥也不做哪成呀!再说了,做饭收拾家务是女人的事,你再这么抢着做,别人该笑话了!”
婆婆这两天看在萧惟年的面子上,是没怎么盯着她了。
可时间一久,肯定会爆发出来。
她不想让村里人看笑话,更不想家里闹得乌烟瘴气,影响到她和萧惟年的感情。
她昨晚又做梦了。
梦里,萧惟年左拥右抱地搂着好几个女人。
他不要她和孩子了……
姜莉光想想就心如刀绞。
女人的敏感神经又四通发达。
一联想起来就没完没了……
见姜莉头顶红色警报莫名其妙地亮起,幸福指数直线下降。
急得萧惟年捧着她就是一阵狂亲。
他一亲姜莉就晕。
一晕就忘记了伤心,声音都变得软绵绵。
“惟年你别这样……唔……”
等她稳定些了,萧惟年这才放开她,看着她的表情很认真。
“老婆,过日子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爱情是。”
“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爱一个人就意味着为她的幸福而高兴,为使她能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并从中感到快乐……”
姜莉听得发懵,“车什么基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