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年心说，昨晚生了个孩子，你们敢信？
他看一眼刘大壮和王铁军，认真道：“以后对你们妈好点儿，如果做不到，咱们就别做兄弟了。”
王铁军和刘大壮愣了下，对视一眼。
咋还扯上他们妈了？
不过，年哥说啥是啥。
反正对自己妈好，是天经地义的事！
两人咚咚点头。
王铁军保证说：“年哥你放心吧，以后我妈打我时，我再也不跑了！”
刘大壮则是苦笑了声。
“我倒希望我妈还有打我的精神气儿。”
想着大壮妈的胃病，萧惟年打算抽空去看看，喂她两次去病丸应该能好。
……
姜家。
姜文昌坐门槛上，咂巴着草烟，眼睛却一直盯着院门。
黄秋香失笑道：“你就不能直接去萧家找惟年吗？”
姜文昌白她一眼，不吭声。
黄秋香哼一声：“那也是你女儿的家，我就不信你这辈子都不去！”
姜聪这时从房里出来，“要不我去吧。”
黄秋香一把扯住他。
“早上风凉，你可受不住，赶紧进屋去！”
姜聪属于过敏性支气管炎，怕花粉，更怕一早一晚的冷空气。
“这两天我都没咳嗽，我已经好了。”
姜聪说着，想起萧惟年给的药，心情有些复杂。
黄秋香道：“那也得再养养！”
说来奇怪，姜聪这毛病每次都得养好几个月，这次怎么突然就好了？
可能是孩子大了，身体更抗造些了吧。
一家三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眼睛时不时的都朝院门口瞄。
他们在等萧惟年。
是好事儿！
“是不是林兰兰给忘了呀！惟年咋还没来？”
就在黄秋香实在忍不住，想自己亲自跑一趟时，院墙外，萧惟年的身影出现了。
姜文昌手一抖，烟灰落在膝盖上，烫得他弹跳起来。
显得他多激动似的。
姜文昌尴尬地转过身去，背朝院门，欣赏起院里那棵老梨树。
黄秋香给他面子，没笑话出声，也头一次没给女婿摆脸色。
“惟年来了。”
萧惟年面色如常地喊人：“爹，妈，聪聪，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黄秋香答说：“还没。”
“我也没吃。”萧惟年笑着说。
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隔阂，一直就是这么亲近似的。
黄秋香愣了愣，反应道：“我这就去做！”
姜聪则搬出三个凳子，小声说：“姐夫，你们坐。”
这是他第一次叫姐夫。
萧惟年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就连姜家的狗都不叫了，呜呜两声，在地上打个滚儿回窝去了。
王铁军和刘大壮对视一眼，默默给他们年哥竖起大拇指。
短短几日，连姜家都搞定了。
神！
牛！
萧惟年没坐，走到姜文昌身边，恭敬道：“爹，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你来了……”
姜文昌这才慢吞吞地转过身来，“是这样，我天不亮就去了趟镇上，补完货回来的时候，发现镇上有好几个收虫草的。”
“啥？”
王铁军和刘大壮一听，急了。
刘大壮说：“肯定是见咱们收，老萧也收，以为是啥赚钱的好门路，所以跟风来了！”
王铁军：“叔，知道是哪个村的不？”
姜文昌摆摆手，“我瞧着不是本地人，应该是从县城来的。”
他看着萧惟年：“说明县城真有门路，我找你来就是想商量商量，看下一步怎么弄？”
萧惟年想了想，说道：“一会儿我去镇上看看，如果价格合适，就先把手里的处理了，先保证流动资金。”
“过几天，我打算带姜莉去县城做个检查。到时，再找找销路。”
姜文昌赶紧说：“只要有赚头，本金的事你不用担心。”
言下之意，肯定是直接卖县城利润空间更大呀！
这会儿，他倒不担心赔本了。
一看有外地人收，他的心瞬间就稳了。
这说明虫草还真是门生意。
萧惟年不是胡来。
莉莉没看错人！
最重要的是，有钱赚，女婿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这个老丈人。
姜文昌很欣慰。
想着之前对萧惟年的态度，又有些后悔。
转念一想，萧惟年要是计较，之前就不可能厚着脸皮来找他了。
一家人嘛，没有隔夜仇，来得及！
姜文昌心思转了个圈，通畅了。
眉眼就像开始发酵的面团似的，渐渐舒展开。
看萧惟年的眼神，比看姜聪时还要柔和。
萧惟年很不习惯，战术性微笑。
“爹，这不仅是本金的问题。”
姜文昌：“那是啥问题？”
王铁军想法显然和姜文昌差不多，也眼巴巴看着萧惟年。
“有货不愁销，咱怕啥呀年哥！”
刘大壮嘛，想法简单，都听年哥的。
他关心的是，秋香婶子做的啥呀，咋这么香？
萧惟年琢磨了下，尽可能地说的简单明白。
“种地知时节，买卖看行情。”
“虫草稀少，一般形成要两三年，现在能挖到，是因为之前没人挖。再者，入冬就没法再挖，明年也不一定有，属于短销稀缺货。”
“我们即便现在去找到销路，利润空间也很有限。”
“倒不如尽快变现，再寻一条更宽的路走。”
“总不能为了等下一个春天，白白浪费这个冬天吧。”
说白了，是因为系统支持，大家才能挖到这么多虫草。
他总不可能天天守在山上吧？
眼看就要到７月，离入冬还有两三个月，不值得把时间浪费在眼前的小利上。
姜文昌似懂非懂，“你有啥想法？”
萧惟年说：“去县城看看再说，只要有心寻，总有出路。”
没有夸夸其辞，没有把大牛吹上天。
平平淡淡的语气里，却透着令人莫名信服的沉稳笃定。
姜文昌突然就觉得，不必问了。
是他眼拙，之前把萧惟年看成了茅厕里的臭石头。
人家现在发光了，让他跟着沾点财气，已经是大度。
年轻人的事，不能管太多。
管多了就是讨嫌，对大家都不好。
恰时，黄秋香端着一盆油泼面出来。
葱香扑鼻，令人眼谗。
刘大壮流着口水，嘿嘿笑说：“秋香婶子，我也没吃早饭。”
黄秋香哈哈一笑：“吃了也尝点儿，都有！”
王铁军从刚刚萧惟年的话里，琢磨出了点儿意思，也不问了，凑上去讨面吃。
大壮说的对。
信年哥。
干就完了！
萧惟年尝了口，真不错，便着急让姜聪给姜莉送点过去。
见他心里有姜莉，姜文昌老口子更加宽慰。
一院子的和气，如晨曦和煦，美好极了。
然而此刻，有个人却火烧眉毛似的，正火急火燎地往百家镇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