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渔帮现在的实力,肯定无法跟巅峰时期的漕帮相比。
但是这湖陵县里,一旦发生任何风吹草动,还是瞒不过渔帮的眼睛。
更何况,事情还出自县衙那边。
孔府。
书房内。
陆沙站在孔武身前,作揖道:
“先生,根据咱们在县衙里的线报得知,那徐海容,已经在集结所有捕快差役,来找咱们的麻烦了,您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此刻后者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闻声后,缓缓将手中的书籍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沉声道:
“躲是躲不过去的,既然他们认为渔帮软弱可欺,就让他们试试。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
其实,县令要对渔帮下手,无非也就是想获得一些利润罢了。
孔武大可以选择一种息事宁人的方式,给徐海容一些钱财或是产业。
但是,这一次一旦妥协了,今后,将会出现无数次妥协的情况。
他不能这般软弱。
此举,也是为了全帮的弟兄们着想。
大不了,效仿曾经的齐彪,将本届县令搞下马来。
......
陆沙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
约有上百名刀斧手,全部藏在了后院。
只待孔武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冲杀过来。
没过一会儿。
徐海容带着二三十名捕快与数名商贾,气冲冲的来到孔府门前。
此刻,整座孔府的大门,是紧闭的。
在徐海容的授意下,一名捕快上前敲门,大声道:“县令大人到访,还不速速开门!”
然而,无论如何呼唤,府中仍是无人回应。
这一刻,所有人都以为,是孔武怂了。
不敢与县令大人当面对质。
甚至就连徐海容都是这样想的。
他乃是道家出身,经由人向济州刺史举荐,来到这里当了县令。
期间并未做出过什么功绩,不过毕竟在当地扎根久了,还是有些威望的。
在湖陵县这地界,他也是唯一一位,能跟齐彪掰掰手腕的男人。
如今,齐彪不在了。
他自然觉得,实力大大减弱的渔帮,完全能被自己碾压。
“破门!”
徐海容一声令下。
几名捕快旋即走上前去,各自踹出一脚,直接将大门轰开。
他们都是武夫,做到这一点,并不算难。
此时。
孔武与陆沙,正坐在后院一间凉亭中喝茶。
后者听到属下汇报,说是大门被踹开,当即便勃然大怒,“娘的,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他已经跟随前者较长一段时间了,平日里也喜欢上修身养性。
可俗话说,本性难。
无论他跟在孔武身边,学了多少东西,都无法改变,他是一个草莽的事实。
草莽,自然就有草莽的江湖气。
不呈拜帖,便直接破门而入,算是彻底将他身上的江湖气激发出来了。
“稍安勿躁。”
孔武嘴角微微上扬,莞尔笑道:“让前院的人机灵点,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都任由他们去做。
但是想要见我,要看我有没有时间,若是他们敢进这后院,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
有了他的吩咐,负责看管前院的那些人,便眼睁睁看着徐海容等人闯进府中,不管不问。
这让县衙一伙人很是郁闷。
都砸门了,你们好歹要有些表示吧?
徐海容叫来一人询问道:
“你们的那位孔武先生,何在?就说本官要见他,速速让他前来,莫要让本官好等。”
那人不卑不亢道:“我家先生说了,若是大人想见先生,还需看先生他有没有时间。
如今,先生没有时间,若是大人想等先生有时间了,就还请前往正堂稍坐。”
此话一出。
简直将县衙的所有人都激怒了。
更甚者,几名捕快当场发飙:
“嗯?让我家大人等?我家大人可是朝廷命官!那个孔武算什么东西?”
“信不信现在就封了你们孔府?当真是胆大至极,肆意妄为啊,敢让我们家大人等!”
“...”
闻声,那人只是略微拱手道:“此为我家先生所言,在下只负责传话。”
他并不显得气馁。
是因为对孔武有着十足的自信。
徐海容暗自皱起眉头。
他搞不懂,这孔武哪来的自信胆敢如此?
纵然他杀了齐彪,也不敢对自己这个朝廷命官不放在眼里吧?
而且,之所以能击败齐彪,是因为吕栋等人的帮助。
如今吕栋等人都死了,他没了得力助手,光靠着一个陆沙,还能在这湖陵县翻起什么风浪?
至于孔武亲手杀死齐彪的传闻,徐海容是不太相信的。
毕竟,此前一个默默无闻的读书人,据传还手无缚鸡之力,岂能做到这一步?
这当中,必然另有隐情。
或许,和渔帮中传出的另外一个消息,有着密切的关系。
孔武,极为擅长下毒!
若是凭借这个手段,或许他尚可成事。
想到这里,徐海容抚须道:“无妨,本官就在正堂中等着他。
也请你告知孔武,就说,本官限他一炷香之内出现,否则,本官定要让他好看!”
...
待到他的这番话,传到孔武耳朵里时,已经过去盏茶功夫了。
陆沙已经忍无可忍,若非孔武再三告诫,他现在便带人杀到前院,让那个县令老爷好好瞧着,现在的渔帮,并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存在。
“先生,这徐海容对您如此出言不逊,您还能忍?”
陆沙怒气冲冲道。
孔武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笑了笑说道:“既然他愿意在正堂等,那便让他等吧,等多久,是我说了算。”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就过去了。
孔武仍然未曾出现。
这让坐在正堂中的徐海容,顿时觉得失了面子。
坐在一旁的商户,也在煽风点火:
“大人,这孔武,分明就是没将您放在眼里啊!”
“大人,待会儿若是见到了他,你可一定要给他一些颜色瞧瞧!”
“...”
徐海容听到这些声音后,心中已属气急败坏,突然猛地一拍桌子,豁然起身道:
“岂有此理,明知本官来此,却避而不见,他的心里,还有没有本官!
有没有朝廷!你们几人,去后院,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将他给本官叫来!”
“诺!”
几人应声退出厅堂。
正欲前往后院时,不料被十几名孔府中的护卫阻拦,“先生有令,不得他的允许,禁止任何人前往后院!”
听到这话,他们几个捕快,哪还能忍?
纷纷怒声道:
“我们可是衙门里的差爷,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竟敢向我们如此说话?”
“赶快让路,不然让你等好看!”
“...”
无论他们有多么严词相向,府中护卫,均是沉声回应道:“若有敢擅闯后院者,立斩!”
坐在大堂中的众人,自然也听到了外界的争吵声。
徐海容深深皱着眉头,带着所有人前去查看。
恰巧听到了孔府护卫所言的那句话。
他当即便笑出声来,“这是谁的规矩?难道整座县城,还有本官去不得的地方?”
话音刚落。
从后院那个方向,便冲进来五六十名刀斧手,围绕在此间。
见状,县衙众人心中一惊。
紧接着,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漠然声音,震慑人心:“这是抡语的规矩,徐县令孤陋寡闻,倒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