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气

山牛山并不算太大，因为终日处于日分线以北，没见过直射的阳光，草木植物相对矮小，北面多为草地，不过靠向南面，山上的树木倒是不少。

虽然地理环境导致这里一年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冰封，但是对于并不惧怕寒冷的无一而言，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无一自己建的小院子处于南面的山腰位置，有小路可以到达的，院子旁边还有山泉水流过，位置还是不错的。只是周围大树遮蔽了整个小院，本来就没阳光直照，使得院内更是昏暗，对常人而言，甚至是有点阴森感。

在无时候，中午时分，他的阴森小院自外面来了两个人，家仆打扮，各背着一个小箱子的两个人。院子没有门，周围只是简单的木篱笆围了一圈，剩下一个向着山间小路的缺口，就是院门。

看着院子内部那三间掩了木门的小茅屋，来人并没有直接进去院子，一来他们对着阴森的小院子有点害怕，二来主家吩咐将东西送来时候一再叮嘱，不准进院子，只需将木箱子放院子门口即可。这两条加起来，两个仆人的胆量可没大到可以无视。

其实在两人还没到山脚时候，无一就知道了两人的到来了，也知道箱子里面的东西，但是没必要太在意，东西是每年都固定要的，早就交代过，没必要亲自出现。

“咚！”站在小院子门口的两人将背上的箱子拆下来，一并放到了地上。

“无一先生，这两箱东西是家主今年给先生找来的，家主说数量是按先生要求的数量，小的就放这里了。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家主说可以和我们两个说，我们两个会转告的。”门口解下箱子的二人中，一个年长一点看起来沉稳一些的男子拱手对着院子内大声说道。

“没什么其他的了，你们回去吧，告诉你们家主一声，明年不用再送东西来了，我即将离开这里去游历，这段时间他也不必前来，离开前我会去贵府一趟的。谢谢两位，你们可以走了。”这话是无说的，但是小院子前的两人听到了，却是从院子内茅屋传出来的。

“是，先生，我们一定带到。”听到屋内传来声音，确认是无一先生无疑，年长男子去年来过一趟的，脸上恭敬地回道。

拉着旁边的人一并行了礼，方才沿着来时候的路下山回去了，他们并不知道院子里面其实没有人的呢

“数量够了，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去好好晒晒太阳了，唉，十年了，没享受过阳光的温暖，只有痛苦。这招还真的是够毒的，要不是我运气好还有办法解，说不得要被逼沦落到只能在黑暗里行走的了。”

打发了那两人离开，无的看了一眼山外的太阳，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完这两页就回去好了，又得一段时间呆着出不去了，生气啊！”目光转回书页，继续细细看起来。

天不作美，没过多久，居然起了黑云，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说不定还会带点雪，使得周围更加的黑暗。不得已，无一将书本收拾起来，背上箱子就提前开始回自家院子。

丈来高的石头，轻飘飘地漫步而下。

一路上下山不怎么费劲，因为这山势并不陡峭，一步丈远的速度之下，不消一会儿就回到了山腰处的院子。那两个箱子还在院子门口放着，有点起风了，上头还飘了几张半黄的落叶。

其实这箱子是无一制作给那家人的，就是为了收纳里面的东西，普通箱子保存的只是食物的味道，但是这箱子保存的，可是里面的东西的生气。

看了看，内部的冰子并没有泄漏任何的生机气息，看来是连同箱子一并带出海的，当场取珠当场存放的了，不然不会做得那么好。这让无一微微点头，有心人总是让人赞赏的。

将那几张树叶轻轻拂去，顺手将两个的箱子收入了背后的竹箱里头，没有院门，直接就跨步入了院子里头。

其实院子里头并不暗，相反还很是明亮的，头顶是一个小太阳照亮了整个院子。

外面看到的茅屋，在院子里面看却是一座木制小院落，古典清雅。普通人进不来这结界，没法见识内里乾坤的。本来就只是来这里修养的，住茅屋这样的事情，无一肯定干不出来的。

这个须弥芥子想来应该是不容易炼制出来的东西，虽然是别人炼制的，但是到了自己手里，总不会傻傻的放着不用才是，再说如果没有这个须弥芥子，想来现在他自己还没入门呢。

并且这里的位置刚好是山牛的地脉节点，能有一点点微不足道山脉地气可供转化，也不至于说偶尔想用法时候没有了柴火，烧不起来才是。

进来须弥芥子，背后的竹箱也已经消失，但是行头并没有变化，还是那套书生装扮，相貌还是普普通通，浓眉单眼皮的双眼，很一般的无一。

这里的房子是固定的，每种功能房间都只是一间，总共也就十来间房子的样子，还附带了一个大厅。不生火煮饭的，无一直接就回到了静室里头，当务之急，还是补充点力气的好，不然可没力气处理身上最后一点麻烦。

静室是圆形的一个房间，里头啥都没有，就正中心位置一个蒲团，半径估计得有近两丈的样子。

盘坐在蒲团上，无一伸手就取出来一颗刚才收走了的箱子内部的发着淡淡蓝光的冰子。

每次用这个东西，无一都觉得缘分所致，不然不会刚好在这偏僻的边缘小地发现刚好能解决体内麻烦的东西，要不是这玩意，十年过去，他的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十来年前，被那邪人暗算了一招，虽然最终也弄死了那家伙，但是自己也差点完蛋，这经历有点唏嘘，生机将绝近乎无望之下，在大周这边缘之地发现了这个拥有一点点微弱先天生机的冰子，却是真的大喜，忍着一口气在这里等待了大半年，方才真的确认能保一条小命，那感觉现在也还是强烈。

思绪远了，无一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拳头大小的冰子，感受了一番内部的生机生气变化，方才慢慢地收珠在腹前，缓缓闭上眼睛。

内观细细感知了一番体内的情况，最后一点死气盘踞在心口，不多了，就那么头发丝大小的一丝，但是很是要命。

毕竟这个邪人以命死为代价抽取出来的死气，本预备着让无一同归于尽，没想还是被无一找到办法化解了。狠人看来不论修为的高低，凶狠就是凶狠，对自己也是一样。好在，就差最后一点了。

巴掌大的银河星海般的法海中心，法源慢慢运转了起来，无一身体带着蒲团渐渐往上漂浮了起来，静室的地面慢慢也开始浮现出来一道道发着淡淡黄光的纹路，并不停地变幻转动，蒲团底下整个光纹围绕的中心处，一道乳白色的蒲团大小的光柱正对着蒲团底下照射着。

蒲团离地也就半人高，然后就静静地稳住在半空，地面光纹转动间，将须弥芥子所处的这个地方的地气缓缓抽取，进而转为地法之力，投射到了蒲团后被无一体内运转起来的法源吸收了进去，在体内也化为一道光柱投射到了自身法源上。

法源为炉，万法为丹，一番炼化后，方才化为点点自身的法光飞出，加入到周边的星海里面。感觉就像是星海里面点着一根仙女棒，很是好看，虽然这里地脉很小，地气也很微弱，但是不论怎么说，有都好过没有才是。

“真的是穷，就这点法光，也用不了多久，唉。”

无一看着自己的法源星海，也是有点郁闷，虽然自开辟出来后，已经十多年了，但是还是小卒子一个，难以海量化，充其量也就是杯量。遇着这十来年还毫无寸进，每次内观都是让人生气。

虽然这样想，但是炼法化星可是不会停下的。念头再分，法源星海周边的法星慢慢地脱离往外飘动，然后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而此同时，体外托着冰子的手掌上，却是浮现出来一个发着白光的满是符文线条的立体光阵，冰子也悬浮了起来，刚好被光阵笼罩在里面。

半响，那冰子珠身外围开始浮现一阵淡淡的蓝色光雾，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透过光阵后往上方无一的胸口位置而去，透入了衣衫里面。

体内无一的心脏处，那比常人跳动速度要慢上许多倍的略微带着淡金色的心脏表面，却是有一条细细的黑色活动细丝附着在上面，心脏跳动时候，黑色细丝附着的区域却是没能动起来的，只是微微抽搐一般的。

外面无一炼化冰子出来的蓝色光雾透过了躯体胸膛，出现在了心脏旁边，围绕着心脏散开，然后缓缓地没入里面。

随着蓝色光雾的没入，大体是看着那黑色细丝也是并无什么变化，但是细微处观察的话，无一自己就知道，那细丝在缩小，按这样的趋势，只要辛苦这段时间，将那两箱冰子全部用掉，那么这黑色细丝就能全部消除了。

细细感知下，全身的生机、寿元，也在缓缓恢复起来，此前每年都有恢复，每次的感觉都很不错，毕竟能好起来就是好事。

冰子是鱼子，一条异鱼就三两子，至死方才新生，所以内部蕴含着一命生机，用来抵消外侵死气，却是正合适不过的了。

或者对于更高的人，人家看不上这方法，随便点小手段都是消去这点污秽，但是无一没那么大的本事，也从没有见过更高的人，只能取巧了，不过只要同样实现了解决这个麻烦并且活下去这个目标，那么就是好的了。

十年来无一也算是吃了不少冰子，少算每年都有上百个，但是他是真不知道冰子烹饪后是啥味道的，因为他每次费法取了冰子生气后，冰子就是没有味道的了，未完全处理掉这事情前，他也暂时顾不得去满足口腹之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