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张崇光才说:“暂时没有!”
温蔓点头,她看向霍绍霆不无担心道:“你认识人多,你那些合作伙伴里,总有个能匹配得上崇光的吧!”
她想法挺简单,崇光到他们家里来生活。
不能叫绝后啊!
霍绍霆看看两个小的,最后给太太挟了块醋鱼,挺温和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自己过好就行了,说多了也未必领情呢!一不高兴再跑到国外去,真找个串串生个小串串,我看你哪儿哭去。”
温蔓就忧心忡忡地看着张崇光。
这时,霍西开口:“爸,您是老思想了吧,串串有什么不好啊!皮肤白、浑身上下都是本钱。”
霍绍霆也看着张崇光。
张崇光没笑,他很慢地说:“我比较喜欢纯东方。”
他意有所指,霍西直接没理他。
张崇光喜欢什么样儿的,她早就不在意了。
吃完饭,霍西到小花厅里练了一会儿钢琴,其实工作后她几乎没有时间弹,也没有那个心思,今天下午没事儿,阳光也挺好。
她穿了一件三宅一生的长裙。
黑色针织上衣,
一头茶色长发散在身后。
她弹的是《致爱丽丝》,一贯地自娱自乐,不讨好任何人的姿态。
张崇光站在门口,默默地听了会儿。
他很久,没听霍西弹钢琴了。
她极有天分,弹得也好,但她志向不在这个。
张崇光走进去,倚在钢琴边上,低头点了根香烟。
琴声未断,霍西淡声问:“有事?”
张崇光逆着光,微眯着眼睛看她,随后像是很随意地开口:“我准备回国发展。”
“你那些女朋友要伤心了!”
张崇光拳头打在棉花上,他有些恼,过了会儿他才低语:“公司组建需要个律师团,年体量大约5亿,有没有兴趣?”
霍西停了弹琴。
她看着他,淡笑:“行啊!我事务所里,正好有你需要的团队。”
“如果我想你亲自接这个案子呢?”
霍西仍是笑笑:“新鲜啊,你让我接我就得接啊!张崇光,我忙着呢,没空跟你玩这些小情小感的游戏,直说了吧,咱们没戏。”
门外的佣人,大约听见他们说话,凑着听。
张崇光过去把门关上。
回来时,霍西靠在钢琴上面喝咖啡,而钢琴正是霍绍霆送温蔓的那架路易十二,现在温蔓极少弹了,几乎都是霍西在弹。
她身材修长,随意倚着就十分好看。
张崇光走回来,他低声开口:“不谈公事,我们谈谈私事。”
霍西挑了下眉:“哦,我们还有私事?”
张崇光往前走了一步,一条长腿就卡在她两腿之间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霍西的错觉,他甚至还又往前挤了挤。
霍西抬眼:“张崇光,你想找女人,我可以给你介绍。”
她手里的咖啡,直接倒在他的裤子上。
让他清醒一下。
那深色的咖啡,把他的西裤染得更深,好在不太烫,张崇光也就没有理会,只是他的目光显得深不可测。
霍西把杯子放到一旁:“起开!别打我主意!”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握住。
张崇光看着她,很轻地问:“为什么帮白起?是因为他长得像我,还是因为他的经历跟我相似?霍西,你还爱你,是不是?”
霍西轻轻笑起来。
“张崇光,这些年吃洋快餐把你脑子吃坏了?想屁吃呢!我帮白起……”
霍西凑近他,故意说:“当然是因为他年轻好看、体力好又有本钱……还要听吗?我不介意给你讲讲细节的,好朋友嘛,可以分享的。”
张崇光要被她这张嘴气死。
他当然不信。
他吃白起的醋,但是基本的判断他有,霍西心里有他。
即使她不承认。
霍西却不想跟他再说下去了,她直接推开他,走出去缓缓上楼……张崇光没有拦着她。
在家里,他不想跟她闹起来。
他回卧室换了裤子,正想下楼,就听见一阵汽车的声音。
他走到露台一看,是霍西开车出去了。
张崇光静静地看着车屁股,许久,他摸出一支香烟点上……
接下来一周,霍西都没有回来。
霍绍霆打电话,她也打着哈哈,找理由找借口说忙。
霍绍霆挂上电话,对太太跟张崇光这个半子说:“家里有鬼,她不肯回来。”
张崇光默默地给他们装饭。
霍绍霆是想说点儿什么的,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再见面,又是一周后。
b市天气转暖,夜晚也显得不那么严寒。
霍西喝了点儿酒。
她提着公事包下车,助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霍律师,您慢点儿。”
霍西摆摆手:“你先回吧!我没喝醉。”
是喝了点儿酒的,但远远不到醉的程度。
助理看她还行,就点头先离开了。
霍西靠在电梯里,叮地一声后,她抬眼……
张崇光靠在她门口,身上穿着一件黑色休闲棉衣,手上提着一个保温袋,一副等了挺久的样子。
霍西没有出来。
她看着他,目光深沉。
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终于,她懒懒地挪出来,拿卡刷开大门。
张崇光跟她进去,她也没有阻拦,只把公事包扔到沙发上,脱了外套整副身子扔进沙发里……
她穿了件红色衬衣,
很有女人味。
张崇光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开口:“给你做了醒酒茶,另外还做了两样点心,都是小时候你爱吃的?”
霍西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一会儿,她轻轻地笑了,声音竟然带了几分平时没有的绵软撒娇:“张崇光,我现在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
张崇光身体微僵。
他转身看着霍西,霍西没有闪避他的目光,她甚至轻轻地踢掉了高跟鞋……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回神时,已经吻在一起。
张崇光搂着她的腰身,近乎贪婪地吞噬着她的一切,按耐不住的喘息在公寓里回荡,听着就叫人脸红心跳。
霍西十指插|进他的黑发里。
跟他疯狂接吻。
吻得跌跌撞撞,她的手指轻按一下,他的皮带扣应声而开,那泛着银光的精致小东西散到两边儿,张崇光白色衬衣下摆滑了出来。
霍西搂着他的脖子,抵着他的唇低喃:“张总,吻技不错。”
张崇光面色薄红。
他喉结情不自禁地滚了两下,然后就凶猛地吻上她,他将她抱进了主卧室,到处都是女人香……
张崇光捧着她的身子,一手撑着床,动情接吻。
情热之际,彼此结合。
霍西轻抚他英挺的脸,指尖挑起滚热而豆大的汗珠,低笑。
张崇光咬着腮帮子,愤愤地将她击溃!
……
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张崇光仍是意犹未尽,但是霍西吃不消他这样的需索无度,她轻拍他的脸:“别太贪心。”
说完,就裹着床单去冲澡。
张崇光坐起来,抽了根事后烟,他想等霍西出来谈谈。
霍西冲了五分钟就回来了,见他靠在床头一脸沉思的样子,她轻轻笑了下掀开被子躺下,随后闭上眼睛:“走的时候,记得把外面灯关掉,我不喜欢太亮。”
张崇光皱眉:“你赶我走?”
哪个男人像他这样,里里外外地把她侍候舒服了,还要冒着寒气回家?
霍西没睁眼:“不然呢!你还打算赖在我这儿?”
张崇光翻身按住她:“我们这样子了,你不该给个说法?”
霍西睁开眼睛:“呵!笑话啊!你是背了贞洁牌坊过来的?你刚才没有爽到,你没有舒服到?”
张崇光咬牙切齿:“我是认真跟你在一起的!”
霍西轻拍他的脸:“想跟我在一起也行!就是要乖乖听话,比方说不许争风吃醋……哦,忘了告诉你,明早白起要送早餐过来,你好好招待他一下。”
张崇光的脸色沉得滴水。
霍西把他推到一旁,伸展了身体,挺不在意地说:“我是看你总缠着我,才格外施舍你一回,技术不错!”
张崇光也是高傲的人……
霍西是真的把他当成鸭子了吧,难怪一进门她就那样主动,原来是她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儿,这段肉体|关系,她也没有当回事儿。
他起身穿衣服。
不一会儿,门甩得砰砰响。
霍西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喃喃地说:“真是没风度!不过一次解决两个,挺好!”
身体也舒服了,烦恼也没有了。
霍西没有在意张崇光的感受,他当白眼狼惯了,她利用他一次又怎么样?
她放松地窝在被子里。
不免回想起他的身体,他的技术,还有他的体力,不得不说都是绝佳的……霍西笑笑。
清早,公寓门被打开了。
白起提着早餐过来。
上午他要去外地拍戏,所以清早他想过来看看霍西。
一进门,他就被震住了。
丝袜、女人衬衣、还有香艳的小裤子,散散乱乱地在沙发上,光看着就能想象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起冲进卧室。
霍西睡得正香。
白起把她被子掀开,声音有些冷:“是谁!跟你过夜的是谁?”
霍西是有起床气的。
她醒了看见白起,直接一脚把他踹出去老远,白起忍着疼从地毯上爬起来,低吼:“你生我的气,也不能随便拉个男人过夜!他碰了你?”
霍西坐起身。
她穿着睡衣,但是领口不高,那白皙皮肤上连绵了一片薄红,一看就是男人留下来的。
白起眼睛都红了。
霍西把被子重新捡起来,她靠在床头。
白起瞪着她。
霍西冷笑:“我跟谁过夜关你什么事儿,小屁孩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是张崇光是不是?”
白起冷着声音:“你恶心他的!但是你为了让我死心,你就跟他睡觉!霍西,你他妈的有病!”
霍西也不惯着他。
她跟白起本来就不可能,她容许他在身边,但是她不容许他把这段关系舞到大众面前,还有她父母面前。
她不想对谁负责。
负责……太沉重了!
这年头,不是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的。
霍西干脆直说了:“赶紧找个女人结婚!别成天想有的没有的了!也不是气你,单纯就是想找个人过夜,张崇光就挺适合。”
白起气得又把她的被子扔地上。
霍西有些炸毛了:“白起你别太过分了啊!”
但是白起忽然就抱住了她。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子里,一会儿那边儿湿润了一大片,是他哭了。
霍西心里也不好过。
她拍拍他:“别哭了!有什么呢白起,过几年你就会发现,我不过是你生命里的过客,没有谁能在谁的人生里刻骨铭心的!”
白起哽咽:“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你不要让他碰你,你不要……你不要爱他!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从20岁起,他的全部生命里,只有霍西。
霍西知道。
但是谁又知道,她从20岁那年起,她就永远地失去了张崇光。
那样一个不及防的傍晚。
彩霞满天。
邮差送来一封信,是米国寄来的一张名信片,她迫不及待地打开。
但是里面没有问候,没有甜言蜜语,只有冰冷的几句话:他说霍西,外面的世界很大他不想回来了,他想留在米国。他说,那边的姑娘也很多,他觉得他们还得再考虑一下,也许他们并不是最适合的。
那张名信片,被霍西烧了。
从此她的心里有了一个洞。
即使昨晚她跟张崇光滚了几次床单,她心里的黑洞仍在,有些伤害,并不是说对不起也并不是见面更不是发生点儿肉体上的事儿就能弥补的。
张崇光没有催毁掉她的人生,
他只是……他只是催毁掉了她的爱情。
她疼白起,她不想白起成为另一个自己,不想他永远在无望中等待……她宁可他恨自己,也好过永远糊里糊涂。
一直到现在,霍西才肯承认。
即使她不爱张崇光了,但是他仍是她生命里的唯一。
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这些,她怎么能跟白起讲,她温柔地抚摸白起柔软的头发,低声说:“白起,两个心灵有伤的人,怎么能在一起,永远治愈不了的!或者是有一方好了走了,那剩下的人,又怎么办?”
白起用力抱着她:“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霍西想哭。
这时,门口响来脚步声,片刻张崇光站在门口。
他静静地看着霍西跟白起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