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桥没被吓到,反而是程厉之心情不爽下闹病,烧得浑身滚烫,哪里还能上路。 凌云请来大夫给程厉之看过,开了药方后嘱咐一定要多静养几日,云翎应下,亲自去驿馆后院找药炉煎药。 端着药回客房,云翎听见前院吵嚷,推开窗朝下张望,竟是昨日说要嫁给程厉之的胖女人。 “哥,那人就住在这里,我都打听过了,还有他媳妇美得很……” 身着绸衫的男人与胖女人长得五官极像,扫帚眉狮子口翻着蛤蟆眼朝上望,恰好看到立于窗前的云翎顿时直了眼。 胖女人同样注意到云翎,手指云翎大吼。 “就是她,哥,你看可好?” 男人叫了声好就要闯进去,被闻讯赶来的驿馆掌柜拦住,道。 “富兄见谅,老弟全靠这生意养家糊口呢,求富兄万不可在此寻衅闹事,惊扰了客人日后老弟如何过活。” 胖女人随手塞给驿馆掌柜一张银票,道。 “今日这里本姑娘包了,官府都管不了的事你且靠边站。” 看了眼手里五百两的银票,再加上县里一霸的富家嫡子嫡女的身份,掌柜的默默让路。 云翎自楼上下来,在楼梯前恰好遇到就要带人往上冲的富家兄妹。 “你们要找何人?”云翎挡住去路问二人。 打量云翎弱柳扶风的身姿,富尔安顿时酥到了骨子里。 “找的就是你,来,美人,到本公子怀里来,让本公子好好疼疼你……啊!” 云翎抬脚踹飞富尔安,勾腿伸手掸了掸鞋面。 轰!富尔安三百来斤的身子砸在店堂里一张实木桌子上,整张桌子四分五裂,人落在地上喷出口血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哇,好厉害!” 站在楼上回字走廊上的五兄弟看得热血沸腾,齐声拍手为云翎助威。 谁能料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纤细女人,一脚便将打遍饶县无敌手的富尔安踹晕过去,整个驿馆霎时安静到诡异,唯有五兄弟的欢呼声震人耳膜。 富裕见哥哥被打,又有孩子为云翎鼓掌,恼羞成怒扑上去要打,被云翎单手接住沙包大的拳头一扭…… 富裕吃疼身子原地转了半圈,云翎抬脚踹在膝弯处。 咕咚一声,富裕单膝跪地疼得呲牙咧嘴,朝手下大吼,“还不快上,傻愣着做甚?” 打手们平日里都是靠富家养活,明知对战云翎讨不到便宜也得硬着头皮上。 眼看一群大汉就要动手欺负一个带了五个孩子的女人,驿馆里的住客也有仗义直言的,却被打手们吓得又缩了回去。 云翎睥睨众人道,“别浪费时间,一起上。” 众打手心知肚明打不过云翎,既然让一起上当然不能客气,十多人手持棍棒一拥而上,吓得五兄弟惊呼? “娘,小心!” 云翎含笑扫了眼楼上五兄弟,道。 “放心,看娘如何打狗的,学着些。” 嘭嘭嘭!稀里哗啦! 眨眼的功夫,十多个打手悉皆撂倒,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哼哼呀呀,依旧被云翎单手擒住摁跪在地的富裕一见气得不行。 “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要你们何用!” 云翎垂眸睨着不服气的富裕道。 “本夫人的夫君也是你能肖想的,说吧,是自己找根绳吊死,还是非要姑奶奶我亲自动手。” “你敢动我,哼,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敢打我夫君的主意,死有余辜。” 云翎左右拍在富裕肩膀上,富余立时两手绵软垂在身侧无法动弹,疼得满头是汗不住惨叫。 “你个妖女施了什么妖法,快放开本姑娘。” 云翎踩着富裕的背警告,“限你三日内主动来找本夫人道歉赔偿,且发誓不得再鱼肉乡里,否则,你这两条手臂就别想要了。” “让本姑娘道歉,做梦!” 对于这种冥顽不灵之人,云翎懒得废话。 “你不道歉也行,你残废你哥死,本夫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打手们有几个能勉强走动的,找来辆马车拉着富家兄妹回去,驿馆掌柜的待人都散去跑去找云翎,请她们一家赶紧离开。 云翎本就对掌柜处理事情的方式不满,听他居然厚着脸皮来赶人,面色一沉道。 “夫君尚在病中岂能随意挪动,再者你们做生意的本就该笑迎八方客,诚待四海宾,如今有人闯进来寻衅滋事你非但不管且连官都不报还让我们走,简直岂有此理。” 掌柜的怕富家来人报复,打躬作揖道。 “求夫人饶了小人吧,那富家是县上一霸,我们此等小民哪里敢惹,如今您闯了大祸应该极早逃离才是,就莫要拉上小民一起陪葬了,您就发发慈悲吧。”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敢欺压百姓称王称霸,死有余辜……”云翎道,“你再多说,连你一起打。” 看着美若天仙却原来是个母夜叉,掌柜的腹诽,再三告饶也劝不走云翎一行,愁得哭咧咧走了。 云翎担心孩子们害怕,特意同五兄弟道。 “不过是一群臭虫而已,不用你们师祖出手,便是娘一个人也能护得住你们,但若你们害怕且让凌云送你们去别处暂避,待娘解决了这些害虫再去接你们。” “不要!”程桥原地又跳又叫,“娘好威风,我还要看娘揍人呢。” 云翎闻言满头黑线。 “娘,儿子不走,儿子还要帮着娘照顾父亲呢。” 程石乖乖守在程厉之身边双眼放亮,哪里是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分明就是找理由留下来继续观战。 “娘好厉害!” “娘好威风!” 程胤与程德齐齐竖起大拇哥赞云翎,云翎见状哭笑不得,看来五小只非但不怕反倒兴奋得很。 “师祖,娘的本事都是跟师祖学的吗?” 程钧问护着五兄弟寸步不离的轩辕硩,轩辕硩颔首,嫌弃地道。 “就你娘那三脚猫的功夫连老夫一半都没学到,还有脸炫耀,切!” 云翎笑道,“功夫好不好都是师父教的,若说不好也是师父教的不好。” 轩辕硩冷哼,手指虚空点了点云翎道。 “胆敢对师父无礼,该罚。” “啧,罚什么呢?”云翎自言自语地道,“就罚师父戒酒吧……徒儿特意问了有一种药无色无味放到酒里只要喝上一口,再贪酒的人见了酒都恶心,别说喝上几坛了,喝上半口都能把胆汁吐出来……” 嗜酒如命的轩辕硩立即闭嘴,就当他刚才啥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