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本宫有了皇上便一切皆可抛，除了父母谁都不理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程厉之不想继续与云翎吵下去，只想快点息事宁人，放软了语气道，“朕安排这一切自然会保证离鸾安全，并未弃之不顾，皇后何必如此激动。” “刚才皇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何况皇上曾说过，牺牲一人而换得大彻百年安泰，死得其所……” 门外五兄弟听到里面又吵了起来，围着轩辕硩往回走。 程桥边走边道。 “师祖再教徒孙们些武功吧，下次再吵起来我们也好有本事将父皇母后隔开，什么时候不吵了什么时候再放在一起。” “那怕不是要隔一辈子……”轩辕硩悠哉游哉地道，“那就是对欢喜冤家，你们日后且不可学。” 程胤闻言道，“夫妻相处如此麻烦何必自寻烦恼，如师祖般逍遥快活多潇洒。” “呵，师祖不是潇洒之人，只是……哎，天意弄人呀。” 程钧听了道，“难不成师祖也有喜欢的人？” “这话说的，师祖我年轻时玉树临风多少女孩子趋之若鹜，可是师祖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结果还是个漏瓢，弄得到如今孤家寡人连个孙儿还是借别人家的。” “哦，原来在师祖眼里咱们都是别人家的……”程德失望地道，“原来师祖都是骗我们的，我们根本就不是师祖的宝宝。” “你这个小鬼头！”轩辕硩抓狂叱道，“真不愧是你娘生的，这么会挑理……” 祖孙六人说话间走远，门内也随之安静下来。 云翎与程厉之隔着八仙过海红木圆桌各坐一边，别开头谁也不理谁。 蓦地，有人推门而入，被日光拉长的身影落在背对着门的云翎身上，云翎回头顿时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这是……吵架了？”雁无书跨过门槛笑问。 云翎打量雁无书一身风尘仆仆，看样子不知又去哪里为程厉之效力去了，起身向雁无书道。 “雁公子有事找皇上，本宫先出去了。” 说罢，云翎抬脚往门外走，路过雁无书身侧时，雁无书客气且疏离地朝云翎欠了欠身。 云翎点点头与雁无书擦肩而过，手里忽然被塞进来一个东西，出了门到无人处摊开手掌，竟是张纸条，上书‘亥时屋顶见’。 将纸条团成团收入袖袋中，云翎径直去了厨房。 午饭做好后，云翎命人去叫师父和孩子们过来吃饭，程钧见程厉之不在，转身去请程厉之。 到了房门外，程钧听门里有说话声…… 雁无书正与程厉之谈论此次白流霜变平纯之事，忽听门外有异响，停下话题扬声朝门外道。 “何事？” 门外有人？程厉之撩起眼皮望向门口，却听门外程钧道。 “父皇，母后做了午膳，让儿臣请父皇过去用膳。” 程厉之听了心里舒坦极了，看来云翎再与他如何吵也舍不得他饿肚子，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他心心念念的嫩蒿火腿龙须面。 “走，随朕一起过去……” 程厉之边招呼雁无书边朝门外走，雁无书随后跟上。 到了饭桌前，程厉之果然见老少七口都在等他，满意地勾起唇角落座主位。 “雁公子，请……” 云翎伸手向程厉之左手位置，雁无书告罪入座，甫一落座便发现面前摆了盘自己最爱吃的清蒸鳜鱼顿时眼前一亮，拿起筷子夹了块放入口中唇齿留香。 “皇后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皇上真是有口福。” 雁无书由衷称赞，话音未落竟发现满桌子有一大半菜品都是他爱吃的，这…… 位于程厉之右手边的轩辕硩也夹了块鳜鱼吃了，问云翎。 “这菜之前怎么没做过，明知道为师爱吃鱼还藏拙，真是岂有此理。” 云翎道，“不是给师父常做清蒸鱼的么，怎么师父都不记得了。” “是做了，可每次都不是这种做法，肉质到底没有用酒糟喂过的鲜香滑嫩。” 程厉之听了师徒二人的对话，再扫了眼桌上的菜，虽有几道是自己爱吃的，但显然没怎么用心。 注意到雁无书吃得香甜，而且看样子并不挑食地每样菜都吃了些，心知雁无书与自己一样挑食的程厉之心都凉了，原来云翎和他吵过架后还肯张罗午膳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请雁无书。 想到此处程厉之一时五内俱焚，两眼落在拿公筷给孩子们夹菜的云翎身上，眼神愈来愈冷。 云翎察觉回头看到，倏而朝程厉之咧嘴一笑，接着又翻了个白眼，明目张胆地挑衅。 “哼！”程厉之丢下手里的筷子愤而离席。 云翎安慰几个吓到的孩子道。 “你们父皇又挑食了，你们可不能学父皇，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得又高又壮。” “可父皇很高呀……”程桥边说边夹了块红烧肉放到云翎碗里。 云翎笑着摸了摸程桥的头，抬眼向雁无书道。 “雁公子尽管吃，一会儿本宫另外再给皇上做。” 雁无书笑着点点头一点也没介意程厉之的拂袖而去。 用过膳，雁无书被安排进别院入住，云翎亲自送雁无书过去，回来后直奔书房。 程厉之正闷头批阅加急送过来的文书，听到有人敲门不悦道。 “朕说过不许打扰，退下。” 听程厉之语气凌厉知道这人气还没消，云翎隔着门道。 “臣妾是想问问皇上想吃什么臣妾好去给皇上做……既如此，臣妾告退。” 是云翎！程厉之腾地自椅子里站起来几步走到门边，抬手就要推门却听门外脚步声已走远。 哼，说的好听，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若是从前他不肯吃便是再生气也要想法让他填饱肚子免得饿到，所以云翎变了，不，是心里有了别人。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有国事重要，程厉之自我劝解坐回椅子里继续忙正事。 朱笔握在手里，满眼的字都成了云翎望向雁无书时柔情似水的眼…… 雁无书除了比他早出生半个时辰外哪点比他好，程厉之不服气地扯过来一张白宣执笔画了个雁无书，再在脸上身上画满癞蛤蟆，如此才算出了口恶气。 云翎做了碗糖蒸酥酪、一屉干蒸烧麦端着到了书房门外，没敲门便推门走了进去。 正画癞蛤蟆画得开心，程厉之压根没注意到故意放轻脚步靠近的云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