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讯的表情从疑惑转变为奇怪，心中惊疑不定，拧眉小声道：“奇怪……”
林知冉的耳朵很灵敏的捕捉到他的话，奇怪什么？你倒是说啊！
林知冉都快急死了。
“别急，我再看看。”褚讯表情开始认真，不像一开始那么随意。
看他一副在认真工作的模样，林知冉也不好开口打断他，只好等着。
主要是她看卫矛现在的情况还算好，没变糟，这才耐下性子。
在卫矛丹田处，褚讯发现一颗小小的种子正在破土而出，挣脱那一层桎梏后冒出一个小尖尖。
这是……灵根？？？
褚讯仔细观察，发现在冒出一小个头之后灵根就蔫了，后继无力，没再继续长大。
心中震惊，他很快反应过来，先保护起这个脆弱的小灵根，把其余魔气一次性拔除。
“怎么样了？”林知冉问。
“好了，魔气都除干净了。”
“嗯……”褚讯拧眉思索，“这小子算是因祸得福。”
他又说：“现在还不好说是福还是祸。”
“什么意思？”林知冉追问。
褚讯说：“他意外激发了体内的灵根，已经突破了凡人的桎梏，但他一直食用的是凡人的五谷杂粮，体内没有灵力储蓄，灵根长不起来。”
这小子和修仙界土生土长的人不一样，要走这条路可有的受。
林知冉思索，有灵根这是好事，但有灵根却又修炼不了这很残忍，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激发出灵根。
她也皱起眉毛，“有办法吗？”既然他说不一定是祸，那就是有解决的办法。
褚讯点头，小徒弟就是聪明，“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先淬炼他的身体，然后用灵力试着催长灵根，这种方法成功的把握不大。”
他低头望向小不点林知冉，“第二个，拔除原有的灵根，人为给他植入一条灵根，这个方法成功的把握很高，缺点就是过程会很痛苦。”
说完，褚讯就看着她，想看看她的选择。
沉默一会儿，林知冉问：“植入的灵根从哪来？”
“从有灵根的人身上来。”
“死人行吗？”
“不行，一定得是活人。”
室内又陷入寂静。
躺在床上的卫矛早在魔气全部拔出去那一刻意识清醒，但身体依旧是昏睡状态，他听着屋内另外两个人的对话，结合他昏迷前发生的事，也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他的事情。
修仙吗？
听到他们的对话，刚开始卫矛心里是兴奋的，谁不想走一条更加宽广、精彩的路，但几十年的阅历让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他现在的情况。
天下没有免费的饭，这个天降馅饼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他砸得粉身碎骨。
林知冉用拳头抵着额头在来回踱步，心里面是一团乱麻。
她肯定是倾向于第一种方法的，可是这里面有太多要考虑的因素，比如成功率，比如卫矛的想法，比如失败的后果，比如她大哥知道后的态度……
但这是卫矛的事情，还是需要他自己来做主。
她也可以隐瞒他生出灵根这件事，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而起别人的人生选择轮不到他来做主。
如果他选择第二种方法……
“第三种方法，我继续做凡人。”
卫矛睁开眼睛，偏头说出这么一句话。
林知冉顿住，转身走过去看他，关心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卫矛微微一笑，“除了有点累，没什么不好的感受，多谢小师姐关心。”
林知冉稍稍放心，“那就好。”
“来不及了，凡人界的秩序已经把你排斥在外，死后你入不了凡人界的轮回。”
林知冉和卫矛一齐看向褚讯，林知冉不解：“为什么？”
褚讯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给他们解释：“修士是凡人界的禁忌。”
经过这么多年，凡人界早已被修仙界抛弃，两界早已开始分裂，以后或许会彻底割裂开来。
他的能力很特殊，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些。
在力量方面，凡人对于修士来说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随便挥挥手就给灭了，天道有情，在凡人界设下了对修士的限制。
所以现在是必须二选一了，林知冉看着卫矛说：“两个方法你都听到了吧？”
卫矛点头。
林知冉：“我的意见是第一种，你呢？”
她又隐隐约约看到了她和卫矛之间的因果线，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因果，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要看双方的选择，她也不知道这条线什么时候断。
卫矛盯着屋顶，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第一种。”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他现在心里的选择是第一种，好歹是江湖人，好歹别人喊他一声大侠，他想问心无愧。
林知冉沉默，没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良久，她说：“行，我尽全力帮你。”
做下决定，卫矛整个人开始放松下来，这会儿心湖恢复平静，还安慰为自己操心的小师姐：“这是好事，以后我可是要继续仰仗师姐了。”
林知冉还没说话，褚讯先出声了，惊讶问道：“你叫她师姐？”
对于给自己治疗的大夫卫矛的态度很友善，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嗯，我是她师弟。”
“你们有师傅？”
“没有。”
褚讯马上从严肃转为微笑，还好小徒弟还在，他打量卫矛，这个天赋也不错的样子，不过就是有点麻烦，到底要不要也收了？
林知冉马上猜到他的想法，对卫矛说：“这是我师傅，以后也是你师傅了，来，叫师傅。”
褚讯：“……”小徒弟这脑袋瓜转的是真快，就这么把一个大麻烦给丢给他了。
卫矛很上道，立马听小师姐的话叫人：“师傅。”
他现在这样子是起不来的，干脆就不挣扎了，直接躺平喊人。
突然拥有第三个徒弟的褚讯在想，这个三徒弟能不能要，可是这是二徒弟开口的哎。
而且，风险和收益是挂钩的。
林知冉就看着他，褚讯看似没好气道：“行了行了，收下了。”
多一个也没什么，反正也不缺这一口饭，看似不满但褚讯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现在麻烦了点，但好好养养以后都是好徒弟，以后他就是有三个徒弟孝顺的人了，再也不怕被别人追着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