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理一下子清醒过来，有些诧异的看着林芊芊。

他怜惜芸儿是出于真心，将芸儿抬做姨娘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想到林芊芊，怕她到时候又闹起来，尤其是如今周家还不能跟林芊芊娘家翻脸，昨儿周理便没有提这件事。

只想着，等芸儿的孩子生下来，倒时候也有了将她抬做姨娘的理由。

可没想到，如今林芊芊竟然自己提了出来。

“爷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林芊芊见周理的目光有些呆滞，便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如今她都这样退让了，周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年得知周凌云是自己的儿子时，周理也是想将他认下来的，只是林芊芊一直在闹，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周理最后还是没有认周凌云这个儿子。

现如今，林芊芊自己提出要将芸儿抬做姨娘，这实在是太出乎周理的意料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自己在说些什么？”周理眼底神色也变得清明不少。

林芊芊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又执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那模样看着让人有几分心疼。

“我当然知道，我嫁给爷这么多年，爷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如今我将她抬做姨娘，以后爷见了我，是不是就不会绕着路走了？往后爷若是喜欢那个姑娘，尽管同我说，我都会将人风风光光的给爷迎回来。”说着，林芊芊又仰头喝了一杯酒。

她也知道，自打周凌云的事之后，周理见了她都是绕道走的，后来更是常年在外，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守活寡的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将旁的人都拉下来，大家争个你死我活，再怎么，她都还是周家的大奶奶。

“瞧你这言不由衷的模样，真真是惹人怜爱。”周理将林芊芊往自己怀里拉。“爷哪里就绕着你走了，你便安心做你的周家大奶奶，芸儿便是生下了儿子，也越不过你去。”

林芊芊轻轻推了推周理，试图从他怀里起身，周理那一双手却好似钳子一般，死死的揽住她的腰。

“爷快松开我，这么晚了，芸儿妹妹该等得急了。”林芊芊垂着眸子，不舍中又带着一丝无奈。

见她这般，周理哪里舍得放手。

“夫人怎么想着将我往别人那里推呢？这么晚了，芸儿也应该歇下了。”周理附在她耳边，语气缠绵。

屋里燃着甜腻的香，混合着酒香，周理眼神越发迷离，软玉温香在怀，哪里还记得起中午在芸儿面前是如何的信誓旦旦。

芸儿正等着燕儿打探小心回来，她心底想着，只要周理回来就行，哪怕他晚一点，哪怕回来的时候仍旧是一身的脂粉味，只要他回来看自己一眼，她就没有什么怨言了。

还不等燕儿回来，大奶奶那边就先派了人回来，说是大爷今儿在大奶奶那里歇下了，让芸儿不要再等了。

听了这个消息，芸儿只觉得心如死灰，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眼眶泛红，却又没有眼泪。

“小姐，歇着吧。”陈妈妈心疼的道。

这分明就是大奶奶故意挑衅啊。

芸儿仰起头来望向陈妈妈，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陈妈妈上前抱住芸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小姐听话，如今孩子要紧。”

小姐涉世未深，只将周理看作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哪里晓得，所有的情谊不过是对方的一时兴起。

不过这些话陈妈妈却不知如何对芸儿启齿，只能让她慢慢的去悟。如今除了依附周理，芸儿没有其他出路。

“我生了孩子又有什么用呢，爷也是有孩子的，奶娘你又不是没有见着，大奶奶的女儿，生得那般乖巧，据说还有个在外求学的少爷未归家，如今刚回来爷就不待见我了，我的孩子就是生下来了，也会不受待见，既如此，还不如不生呢。”芸儿孩子气的道，说着便手握成拳去砸自己的肚子。

这一动作惊得陈妈妈忙钳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好言好语的哄道：“小姐可别任性，小别胜新婚，爷和大奶奶分别那么久，刚回来总胶在一块也是能理解的，小姐您可不能为这个伤了自己的身子。”

陈妈妈拼命地抱住芸儿，生怕一松手她又伤着自己。

今儿周夫人派人送了不少的东西来，想来她对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看重的，只要小姐将孩子生下来，小姐又还年轻，周理的宠爱，总会有机会慢慢赢回来。

可若是孩子没了，到时候再被周理厌弃，小姐就真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说歹说，陈妈妈总算是将芸儿哄了去歇息。

周二房中。

叶知秋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周二说今晚是最后一次给她擦药。

想着以后都不用在受这种折磨了，叶知秋趴着的身子都不由得放松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每次周二给她擦药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她，可是再一想到周二不举，说话的语气也不带丝毫情欲，叶知秋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们同床共枕这么久，周二要是真想对她做些什么，又怎么会等到如今。

“有疤痕吗？”叶知秋趴在被子上，不放心的问道。

自从能照镜子之后，她每日梳洗时，都要盯着自己的脸看上许久，越看，就越觉得镜中的人陌生。

也不知周二给她用的是什么药，她脸上连同身上的伤痕，果真是一天浅过一天。

“已经看不见了。”周二轻声应道。

如今她后背光洁，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那药膏本就冰凉，再加上周二手毫无温度，他指尖所及之处，都激得周围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听周二说出来，叶知秋还是松了一口气，她趴在那里，眯着眸子，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享受。

“岁岁可是有什么心事？”周二的手来到叶知秋背上的那小块胎记上，力道轻柔的在周围打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