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叶知秋将自己和周林霁半个月之后就要成亲了的事告诉叶父和赵氏，老两口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之后老两口带着巧儿和年年出去看灯，周林霁和叶知秋则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二爷，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叶知秋望着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看书的周林霁道。

她知道今儿周林霁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他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

“岁岁想问我什么？”他合上手中的书，抬眸看向她。

“孟柯柔是怎么死的？”略一犹豫之后叶知秋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她还是很在意这件事。

周林霁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朝她走过来。

“岁岁怎么会问这个？”他来到她身边，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然后揽入自己的怀里。

“我恨她。”她搂着他的腰，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愤恨与不满。

她其实很少恨什么人，孟柯柔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明儿你就知道了。”他低头在她耳边喃喃道。

叶知秋一愣，周林霁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孟柯柔的死背后真的有其他的故事？

“我猜明儿三皇子投敌卖国的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了。”周林霁又接着道。

她依偎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岁岁想去看灯吗？”周林霁忽的问道。

她摇头，抬头正好撞进他那双满含爱意的双眸里，叶知秋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周林霁对自己说的话。

“我今晚那里都不想去，就想跟二爷待在一起。”被他用那般炙热的目光盯着瞧，叶知秋只觉得双颊微微发烫，于是她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去。

正经算下来，从周林霁回来到现在，两人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像是又回到了年少的那个时候，比起外头的热闹，她更愿意静静地待在他身边。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

就如周林霁说的那样，次日三皇子投敌卖国的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想到这一年里楚缙受的屈辱，百姓们纷纷痛骂三皇子不是东西，赤王再次被推上保护神的位置。

不过这些事却不是周林霁关心的。

马车在郊外停下，周林霁先下了车，然后又将车里的叶知秋接下来。

“二爷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一下车叶知秋就不解的问道。

这明显已经出了京城，周围都是荒山野岭，没有任何人家，周林霁把自己带到这里做什么？

“岁岁昨儿不是问我孟柯柔的事吗。”他答道，语气十分的随意。

叶知秋一愣，这荒郊野岭的，周林霁带自己过来莫不是想刨了孟柯柔的坟地，然后让自己鞭尸？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是恨孟柯柔没错，只是人都死了，做这样的事不太好吧，她回去会做噩梦的。

“走吧。”周林霁也不多说什么，牵着她的手就往前走。

这是一条羊肠小道，马车进不来，两人走了约莫半刻钟，一座破庙出现在叶知秋面前，她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

再走近些，叶知秋便见着鱼七迎了上来，从周林霁回来到现在叶知秋都没有见到过鱼七。

他瘦了许多，下巴处长出了许多青色的胡茬，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一般。

“爷，夫人。”鱼七对两人行礼，言行举止皆是十分稳重，要不是周林霁在叶知秋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鱼七。

她也有些难过起来，芥子出事的前一天晚上还提到了鱼七，不知道现在鱼七知不知道芥子的事。

“鱼七……”叶知秋开口，喊了这两个字之后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她想告诉他芥子死了，可是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芥子是她的丫鬟，鱼七是周林霁身边最可靠的人，两人性子截然不同，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叶知秋多多少少还是看得出一些的。

鱼七她不敢说，芥子她却是明白的，多少还是有些喜欢的吧。

“夫人，我都知道了。”看出叶知秋的为难，鱼七忙开口道。

这件事在进京之前他就知道了，那时候他还当是爷跟自己开玩笑，一直到进了京他才知道芥子是真的死了。

“人就在里面，爷和夫人去看看吧。”紧了紧自己的拳头，鱼七回头看了一眼那间破庙，眼底满是愤恨和不甘。

这回不等周林霁和叶知秋发话鱼七就走开了。

什么人在里面？

叶知秋侧过头去看周林霁，却见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似鱼七一直都是这样冷淡的一个人。

“岁岁。”他开口道。“班师回朝之前鱼七跟我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

“他问我，要是他求你，说让你把芥子许给他你会不会同意。”他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终于流露出几分悲伤。

其实他也没想到鱼七会对芥子那个小丫鬟有什么感情。

叶知秋一方面觉得一颗心都被紧紧地揪着，另一方面又觉得好似松了一口气。

两人不再说话，周林霁牵着她进了那间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