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的赏菊宴,今年是苏家第二次举办宴会了。
还有一次是四月四日那天,去湖心亭游湖。
这一次的赏菊宴,却安排在苏家府上。
听闻苏家势大,这次竟然连长公主都要亲自来参加赏菊宴。
因着沈家的原因,沈家二房最近很是低调。
不过原先沈家二房就很低调,因为早先就分了房的原因,加之沈家二爷在抄检沈家大房的事情上有功,沈家大房的倒塌,对沈家二房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所以,此次赏菊宴,云缚安带着白邺一同去了。
赏菊宴也并不单单是小孩子的宴会,也会有大人,谢婶婶如今去了庄子上查账,李婶婶近来居住在寺庙为云家祈福。
两个表哥也一直被李婶婶放在江州念书,那有她的娘家。
放在上京,恐会被繁华迷了眼睛,李氏也是名门望族,断不能将孩子养成纨绔子弟。
所以,家中还有罗傭罗叔,只是他要照料事情,便无法前去。
云恪去了郊外操练京畿守备军。
似乎是这样,已经好几日没回家了。
云缚安都有些恍然,好像自己一瞬间失宠了一般。
不过云家摇摇欲坠,此刻也不是闹脾气和玩乐的时候,大家都有事情做,便只能带着白邺去了。
对外还可以称自己的先生。
白邺自然知道这情况,欣然应允。
今日一早,罗管家就装好了马车,送云缚安和白邺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府,操持府中事务。
“殿下喜欢菊花?”白邺缓缓念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云缚安脸上一红:“这只是借鉴的别人,不是我自己作的。”
白邺点点头:“殿下说什么我都信,只是殿下可否告诉我原诗人是谁呢?”
“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没见过。”云缚安有些局促,小脸绯红,半晌发现白邺在逗她,便不同他说话了。
白邺摆摆手:“殿下玩不起就算了。”
这真的是一个老头子说出来的话吗?
云缚安恨恨地目光瞧着白邺,似乎在控诉他的罪行。
白邺觉得十分有意思,便道:
“殿下哪日带我瞧瞧上京的好风景才是。”
云缚安下意识点头,过后又道:“带你游湖去,看画舫,然后我就把你推下去。”
毕竟多智近妖,太聪明的人死的早。
苏府自然是一片雅致气派,白邺刚下地,便瞧见牌匾做的十分不错。
想必应该是手书之后,让工匠照着自己一比一复刻的,笔走龙蛇,气势顿显。
不愧是上京名门,太傅之家。
苏月庵在门口百无聊赖,好不容易瞧见云府的马车到了,上面却率先下来个男子?!
什么情况?!
白邺下车后,便十分礼貌地微微弯了小臂,好让云缚安可以扶着安稳下车。
这个场景,怎么看都像是云缚安和这男人有点关系!
苏月庵不是个闷声的主,她让下人招呼好客人,便上前接应云缚安:
“娇娇,这位是?”
云缚安勾起笑来,她心里记着苏月庵的好。
多次及时之恩,她难得露出一副好颜色来:
“云府教书的先生,名唤……”
白邺的名气太大了,但是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表字是观南。
“在下白观南。”白邺挑挑眉,“阁下是?”
苏月庵行男子揖礼:“苏府苏月庵,见过白先生。”
她和云缚安是平辈,理应跟着云缚安给白观南行礼。
眼前这男人,瞧着如此年轻,也不像是有学识的模样,怎么就能进了武安侯府做教书先生呢?
说不定就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白邺年纪都五十多了,自然是安然地接受了这礼。
他本就为长辈,又侍奉过两代皇帝。
就是这元国皇帝要同他行礼,他也是受得起的!
苏月庵敲他安然受了这礼,便心知,确实是教书先生。
浑身气质和傲骨,若是普通人,也没法子装的出来。
“知娇娇喜欢菊花,今日各式各样的菊花都随你瞧!”苏月庵牵着云缚安的手走进去,面上仍然是一副笑模样。
【这白邺看起来就是心怀叵测之人,长得一副好模样,竟混进这武安侯府里面了。】
【我得想个法子提醒一下娇娇,免得叫她被人利用还不自知了。】
云缚安将苏月庵的心声一览无余,嘴角噙着笑:“上次的事情,还要谢谢月庵呢!”
说着就将一锦囊递给苏月庵。
锦囊用的上号的浮光锦,在阳光下还能看出些许门道来。
“我让绣娘们在上面绣了清心咒,里面装的是我上大相国寺求来的平安符。”云缚安有些脸红,“我绣活不好的,平日里写个字还成,不要介意。”
苏月庵当然不会介意,笑眯眯地就收下了。
今日的云缚安,身着一月牙白的云锦襦裙,套了鲛绡大袖,裙摆上还仔细绣了海棠春色,朵朵海棠曳地,鞋子是织蓝宝相花纹锦,鞋头翘起内卷成如意云头。
如意锦鞋最近很受云缚安的喜欢。
头上戴着玉簪,整个人显得白皙昳丽。
其实这只是云缚安的平常打扮,在这些争奇斗艳的小姐之中,不过是一股子清流罢了。
先前上京不知怎的竟有人说“‘其貌不扬’云缚安”,见了面才知道,原来是云缚安自己谣传的。
苏月庵将二人引致花厅中的观菊最好的一处地方。
巧的是,元祈和元瑶都在。
云缚安乖乖行礼:“臣女见过长公主殿下,蓝灯公主。”
“快平身!”元瑶连忙扶她起来,拉着她的手,“我好久没见着你了,真想你!”
白邺出声打断二人的话语:“草民白观南,见过长公主,蓝灯公主。”
“这是?”元瑶有些疑惑,拉着云缚安的手不肯松开。
元祈却将探究的眼光放在白邺的身上,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云缚安连忙介绍:“这是武安侯府新来的教书先生,我学识寡少,罗叔特别为我请来的。”
元瑶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再问什么。
偶尔她靠近云缚安的案桌的时候,能瞧见上面写的东西,绝不是学识寡少可写出来的。
武安侯府虽然是武道世家,但是在学识这方面,也绝不会落后。
曾经云怀,现如今的云赋致,都是学问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