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何轩都在思考吴元的话。
“这银两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他从怀中取出今日所得,一共五两银子,何轩将它们放在手中,仔细打量着,良久之后,终于在这些银子的同一个地方,发现了一道十分相似的刻痕。
“不是吧……”何轩摇了摇头,将银子收入怀中,看到身后那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心生促狭,看了一眼天色,向一处小巷走了过去。
见状,那三人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急忙跟了上去。
“小子,此山……”
咚!
咚!
咚!
三声闷哼之后。
小巷中传出阵阵哀嚎声。
“这下心情就舒爽多了。”
何轩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轻笑一声,缓缓走了出来。
身为一个整日里与木料、石块这些重物打交道的雕刻师,他力气大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回到家中,依旧是三菜一汤,少女浅笑连连,坐于桌旁,等候着何轩的归来。
只是不知为何,何轩莫名感觉少女的笑容有些凝重。
受到少女的影响,何轩只觉往日美味的饭菜味同嚼蜡,他不由心生疑惑,暗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莫大夫回来了?”
“姐姐,这些日子你见到莫大夫了没?”
“没啊!”少女动作一顿,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随后问道:“小轩,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是听到什么了吗?”
少女似乎很是紧张。
这更加深了何轩的想法。
“没啊!”
何轩也摇了摇头,而后狼吞虎咽起来。
见状,少女打消了心中想法。
“我去雕刻了!”
“小心点。”
身后,少女的声音很是微弱。
何轩回到自己房间,望着已初具雏形的黑风蛟雕像,心下一定,道:“看来须得加快进度了,等不及了!”
一念至此,他将门窗掩上,从桌上的木箱中取出一支狼毫大笔。
又取出一盘泛着荧光的颜料。
想起吴元往日里的教导,何轩深深吸了一口气。
凝神!
静气!
定心!
沉魂!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心中空灵无比。
“只有一次机会,万万不能失败!”
何轩面色肃然,手上猛地一动,下笔如神,笔走龙蛇,狼毫大笔蘸着颜料,不断在黑风蛟雕像的瞳孔之处游走。
此时,何轩的眼中只有手上的大笔。
眼随笔动,心随灵动!
雕像的瞳孔越来越凝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何轩的体力都已经耗尽。
然而,他却丝毫不曾停止!
手上动作甚至加快了几分!
最后一笔落下,望着眼前闪烁着微光的瞳孔,何轩心下一松,终于支撑不住,完全瘫倒在了地上。
狼毫大笔自他的手上滑落。
重重的落在地上。
隔壁,少女忽而问道:“小轩,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儿!”何轩的声音轻快无比。
少女不再询问。
休息一会儿,何轩强撑者疲惫的身体,打量着面前腾云驾雾的黑风蛟,嘴角慢慢勾起,最后咧出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
终于……
完成了啊!
随后,何轩的身形突然一颤,而后身上泛起一丝微光。
“黑风上神,至高无上!”
“黑风上神,神威如狱!”
“黑风上神,神恩如海!”
“黑风上神……”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嘴中不断呢喃着,脸上满是虔诚。
这道声音十分微弱,却又散发着一股十分奇特的力量,力量牵引着声音,不断向一个方向飞去,一直飞到了一处未知空间的……黑风蛟本尊身上!
黑风蛟盘于一座石雕之上,紧闭着双眼,在声音到来的那一刹,它的眼皮眨了少许,似乎下一刻就要睁开。
察觉到它的动静,一可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而起,黑风蛟顿时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
“有动静?”
“没有!”一青衣老者摇了摇头,道:“许是我看错了,一个筑基期的妖兽,怎能摆脱我的手掌心?”
“那就好!”
……
何轩将自己刚来到的那天定做元月一号,之后随着太阳日升日落,慢慢计时。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已是大半年过去。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冬天。
王员外后院中的雕像也多了数百尊有余。
材料也即将用完。
在吴元遣何轩委婉地表达了这一点之后,王员外大手一挥,又让人运来满满一院子的材料,代价嘛……是身上的金装玉裹,换成了粗布麻衫。
以及美妇人越来越坏的心情和王从仁的幸福生活一去不返。
少女白日外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何轩在跟踪了一次,发现少女乃是去客栈后厨学厨艺之后,便不再多管。
而是专心于拜神!
神自然便是黑风上神。
何轩杜撰出来的一个以黑风蛟为原型的虚拟神明。
既然此方世界有香火之力。
“那么有着魇祷之术的自己,为何不能迷惑自己,做黑风上神的狂信徒呢?”何轩买下一处小院,将黑风蛟的雕像放在其上,身披黑袍,日复一日祭拜。
一日,黑风蛟的雕像上,果然产生了一点菁纯无比的香火之力!
再以导引之术将香火之力引出之后,何轩并未将这道香火之力用来制作阴雷。
而是在黑风蛟庞大的雕像镌刻起了小浮空术。
……
一处庭院中。
数百位高高壮壮的汉子,匍匐在地,望着中央的庞然大物,不断呢喃道:
“黑风上神,至高无上!”
“黑风上神,神威如狱!”
“黑风上神,神恩如海!”
“黑风上神……”
这阵音浪汇聚在一起,却并未掀起丝毫波澜,细微无比,掺杂着一股奇异的力量,直冲云霄,冲向一处莫名的空间。
“这蛇怎么定点颤抖?”
“怕不是得了什么病吧?”
“我该怎么对他交代?”
似有一位青衣老者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对此,庭院中的众人丝毫未曾察觉。
他们神色虔诚,跪在地上,满眼都是黑风上神。
最后一句祷告完毕。
黑风蛟周围突地升起一阵云雾。
为首的一个黑袍人见状,摊开双手,狂热道:“黑风上神,法力无边!”
随着他的声音,庞大的黑风蛟好似活了一般,身形一展,便在庭院中游走起来。
云从龙,风从虎。
风云交加,黑风现身!
“黑风上神,法力无边!”
满院大汉刚刚站起,又齐刷刷跪了下来,狂热地随着黑袍人呼喊。
黑风上神很快就停止了游走,归于原地,这些人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一脸虔诚,望着为首的黑袍人。
黑袍人走到黑风上神面前,似在聆听什么。
片刻之后,黑袍人走到众人中间,在众人狂热的目光中,他悠然道:
“聆听神的旨意!”
“上神感受到了你们的诚意,他将赐予我等无上的力量!”
“不过……”
“有一唤作黑熊帮的帮派,近日来动作频繁,恐危害到上神!”
“为了上神!”
黑袍人猛地抬头,面色肃然,冷冷道:“灭黑熊!”
“灭黑熊!”
“灭黑熊!”
“灭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