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圣木莱茵
“两位的来意老头子多少能猜出一些，不过，就像你们刚刚看到的，我们只是一群被赶出部落的老弱病残。”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袖子卷了起来，还算健壮的手臂上黑色的结晶体看上去非常扎眼。
“矿石病不仅夺走了我的妻子和最小的儿子，也夺走了我们继续在部落里生活的权利和做人的尊严。”
老人的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悲哀与怅然。
“罢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将我这两个孩子带走吧，他们的能力在我们这些人里是最好的。”
“父亲！”两个年轻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他们一起吃惊地看向了老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已经很老了，你们没必要陪着我这个将死之人，去吧，走出去说不定还能搏得一线生机，最起码将你们的孩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人叹了口气，望着自己仅剩的两个孩子，即使心中再不舍他也知道，继续拖延下去他们的活路将越来越少。
两个年轻人咬紧了牙关，拳头死死捏紧，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老人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是啊，他们也是有孩子的！
“至于小洛可就算我不说估计也会跟着你们离开吧。这样也好，也算是我对他父母有了个交代。”
“不是的，阿莫斯爷爷，调香师姐姐说过要带大家一起走的。”
老人闻言再次皱眉，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正和煌争抢最后一个肉包的莫天。
因为没有吃晚饭，紧靠着从煌那里抢来的一点食物哪里能填饱肚子。他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吃货三两口就将最后一个肉包吃了个干净……
“老人家，我也不瞒您，来到这里我们确实是看上了诸位照顾花草的本事。不过，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不只是为了寻找两位优秀的园丁。哦，抱歉，忘记自我介绍，我叫莫天，这两位是调香师和煌，我们都来自同一个组织。罗德岛，不知道老人家可曾听过？”
“你说你们来自罗德岛？就是那个专门为感染者治疗矿石病的医疗公司？”
看着老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莫天也没料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罗德岛的大名什么时候这么响亮了，连一个如此偏远山村的老人都听说过。
老人紧张地看着莫天，直到对方点头。即使已经很努力在压抑心中的激动，但从一片绝望中忽然看到了希望，心情哪里是凭借意志可以控制的。
“抱歉，不是我多疑，只是关乎着村子里上百口人的身家性命，还请诸位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看着老人郑重地弯腰对他们行礼，莫天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正常情况下即使知道他们来自罗德岛，对任务的帮助也不大，如果原本就是盟友，那也没必要证明不是。
调香师将自己的医疗包翻了个面，罗德岛的徽章就清晰地印在上边。
老人缓缓摇头，做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莫天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关乎性命的事情再小心也不为过。他顺手便从煌的腰包里摸出一个圆筒状的事物，捏开密封胶，从中取出一个快速注射器。
“老人家，我想这个应该足够证明我们的身份了。”
看着老人接过针剂，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莫天解释道：“这是结晶阻断剂，用来抑制矿石病急性爆发的药物，虽然市面上有很多类似的东西，可是想要在病情爆发的急性期做到完全阻断，只有罗德岛有这样的技术。”
“这一支就当是见面礼好了，老人家，您应该清楚这东西的价值。”莫天一边说着一边将保护针剂的外壳一起递到了老人手中。
“不过，阻断剂虽然在关键时刻可以救命，但是您也应该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抑制感染继续加深，是非常复杂且困难的事情。”
老人望着手里的注射器，目光中满是复杂。
即使效果最差的阻断药在黑市上也不是一个普通市民能够负担得起的，当初为了救他感染最深的小儿子，几乎变卖了所有财产都是为了这个，可也仅仅只是拖延了数周而已。
完全阻断剂他也只是听说过，因为这种药物从未在市场上出现过，即使最厉害的黑市商人也很难弄到这种东西。
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他都懂，可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阻断剂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最好的救命药了。
“所以老人家是否愿意跟我们离开呢？”
“诸位先不急，还请稍作等待。阿大，去把那件东西取来。”老人珍而重之地将药收进怀里，同时摸出了一柄老旧的钥匙递到了身边年轻人的手里。
叫阿大的年轻人兴奋地应了一声，离开之前还对莫天三人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莫天同样回以微笑，看起来小丫头的纯朴性格也不是特有的，这里的人好像都是如此，喜欢与讨厌一个人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和这种人相处总是很轻松的。
不同于之前，阿大这一次去了很久，要不是调香师那一手不断换着花样泡出的花茶，煌恐怕早就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莫天其实也有些困了，不过饿着肚子确实很难受，现在有好喝的花茶，肉包抢不过煌，最起码先混个水饱再说。
“抱歉，让几位久等了。”
老人从阿大手里接过一个人头大小的红漆木盒，小心地将其放在了桌上。
莫天有些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老人将谈话不断压后。对方明显已经对离开这里跟自己回罗德岛有些意动，这卖的是什么关子？
盒子的漆面有些老旧，不过盒身上那用金线刻出的一圈圈藤蔓图案看起来倒是有着几分华贵之意，盒盖并没有上锁，只是一个简易的卡扣，只需向着两边轻轻一推便能顺利将盒子打开。
莫天原本还期待着，盒子打开的一瞬间，立马放出万道豪光，瞬间闪瞎所有人狗眼，然后老人面不改色地从中取出一件上古神器什么的。
哪知道就是一粒拳头大小灰扑扑的种子。看老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真的就像捧了一件易碎的神器一样。
莫天看向调香师，却发现对方和他一样也是一脸疑惑，她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知三位对‘圣木’了解多少？”
“你是说那个随便掰下一个枝丫就是‘准神器’级别法杖的‘圣木莱茵’？”
看着满头问号的莫天，调香师对他解释道：“巫王你总听说过吧，传说那根大名鼎鼎的巫王权杖就是用圣木的一根主枝做的，不过也都只是传言，毕竟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圣木本体，即使有很多文献记录了圣木的存在，很多学者依旧将它归类到神话传说中。”
“老头，你的意思是，这个就是‘圣木莱茵’的种子？”煌一下子精神起来，伸手便打算去够老人手里的东西，被调香师狠狠地在手上拍了一巴掌。
老人只是笑笑并不在意，他小心地将种子递到了莫天手中。
冰凉的触感和光滑的表面让它像石头多过种子。拿在近处看，种皮上布满了细碎的纹路，在烛光的照耀下竟然隐隐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种子沉甸甸的有些坠手，莫天在得到老人的同意后，将其递给了一边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调香师。
任何拿到种子的人都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东西的不凡。
“不怕告诉各位，我们摆弄花草的能力也都是来自此物。”
这次不光是莫天等人惊住了，就连边上一直在摆弄花茶的女孩都愣住了，他有些傻傻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你，小洛可，还记得小时候每天睡前都要喝的糖水吗？那就是用种子泡出的水做成的，说来可笑，我们几乎用尽了一切方法也没能让它发芽，最后只得到一个拿来泡水的笨法子，用以增强对植物的亲和力。”
用圣木种子泡茶喝……
不像莫天的无语，调香师完全能理解这些人的无奈。泰拉大陆稀奇古怪的植物数不胜数，很多种子发芽的条件非常苛刻，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设备条件的情况下，能发现种子泡水这种奇妙用法已经极为难得。
“这些年的颠沛流离，让我唯一得到的教训就是，比起这粒种子，就算它再珍贵又如何，失去的人再也无法相见，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
老人终归带着些许留恋，他看着调香师手里的种子，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站起身郑重地向着莫天躬身行礼道：“全村上下九十六口人，包括洛可丫头在内，想用这颗为世仅存的‘莱茵圣木’种子，换取诸位对我们的庇护和治疗矿石病的机会！”
莫天赶忙起身将懵懵懂懂跟着老人一起行礼的女孩拽起，另一边调香师不但将老人扶起还顺便将种子送回了他的手里。
“这……”老人一下子有些蒙了，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莫天看到老人似乎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道：“我不知道其他的感染者组织是什么样的，但请您相信我们，罗德岛需要的是诸位的能力，绝不会因为一粒种子或者是其他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对各位区别对待，只要诸位可以信任我们，罗德岛就是各位的家，无论保证诸位的安全还是提供必要的治疗，这些都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