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有人惊呼,负责堡墙防御的统领王云出了城楼,顺着众军卒的目光看向太阳。
一瞬间的愣神之后,王云眯起了眼睛,做为一名射手,他的目力超乎常人,即便是迎着太阳,他依旧隐约看到,那从太阳中欲火而出的神鸟,好似不是活物。
湖面上有舟船破浪而来,其上载着数百兵卒。
待到神鸟靠近,王云看的真切,那里是什么神鸟,不过是一只造型奇特的木鸢,上面好像还有人。
装神弄鬼,难道是黄巾余孽?
看了看左右,众军卒可没他这般眼力,无不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人还伏地跪拜,高呼神鸟降世,哪还有半点斗志。
王云暗道不好,若是被这装神弄鬼的妖人上了城头,堡墙危矣。
取下背上大黄弩,脚踏上弦,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整个过程只用了两秒。
箭矢破空而来,霍去病操纵滑翔翼一个凌空翻滚,借助惯性,霍去病高高跃起,一脚踏下,踩在滑翔翼上。
滑翔翼如陨石坠落,掉入湖中。
霍去病脚下借力,冲势而起,落向城头。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王云见自己势在必得的一箭,居然落空。
惊愕之间,一个人影落下,刀出寒芒,冰冷的锋刃已经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冰冷的凉意中带着丝丝刺痛,王云知道那是刀芒割裂了肌肤,出血了。
杀意如同实质,王云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心,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丝毫妄动,架在脖间的长刀就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枭首。
霍去病扫了一眼王云手中的大黄弩,开口道:“你很不错。”
王云心中稍缓,开口就好,开口就有得谈,就怕二话不说上来就砍了自己。
“不知英雄是那路好汉,但有所求,我王家必竭尽所能。”
“看来还是个人物,先把大门打开,放我的人进来,让出堡墙。”
“好汉......”
“想死?”
霍去病手中微微用力,一抹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滑落。
死亡的威胁,让王云立刻做出了妥协,吩咐道:“还不照办。”
守在岸边的李墨见城门开启,众军卒占据了堡墙,霍去病放出安全的信号,这才松了口气。
命人推出一条小船,悠哉游哉的往王家坞堡而去,还没忘了穿上他那身县令官服。
占据了城墙之后,霍去病收回了长刀,不过并没有放王云离开。
同霍去病一同站在坞堡墙头,望着乘船而来的李墨,穿着大汉官服。
王云狐疑道:“哪位是?”
“桐过县,县尊。”
“那阁下?”
“桐过县,县尉。”
“既然是县尊,为何行这般匪盗之事,我王家堡自认没有违反大汉律令。”
霍去病回头,看了王云一眼,把玩着手中的大黄弩道:“没有吗?
大汉律令,私蓄兵卒,私藏甲胄,持有弓弩者,以谋反论。”
王云抽了抽嘴角道:“县尉说笑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自黄巾之乱以来,天子便下令各地官府、豪强自行招募义兵抗击黄巾。”
霍去病很是无语,得多缺心眼得皇帝,才会允许各地官府、豪强自行招募兵卒,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天子诏令中只是让尔等自行招募义兵,什么时候义兵也可以着铁甲,持强弩了。”
王云被霍去病一个眼神,瞪得心里发毛,这位也太凶残了,当初那位誉满并州的被称为飞将在世的吕布,都没有这般威势。
麾下能有这般人物效命,那位县尊不是一般人啊,不知道是那家子弟?
想到这里,王云试探道:“县尊可是有意逐鹿中原?”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汉人不打汉人,大好男儿,自当追亡逐北,封狼居胥,我们的敌人是匈奴,是鲜卑,是天下所有异族。”
那个边地男儿没有一个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梦。
霍去病说的豪迈,王云的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不知县尊麾下有兵几何,有将几员?”
“你看到的便是全部。”
王云胸中刚燃起的热血,被泼了个透心凉。
闹呢?
这不是上赶这去送死吗?
稍作思索,王云边明了了霍去病的想法,笑了笑道:“县尉,若是以为拿捏住在下,就可令王家堡上下俯首,那也未免太看的起在下了。
在下不过王家旁支,统领家兵百人,驻守这第一道堡墙。”
“第一道堡墙?”
李墨恰好上了墙头,不解道:“难不成这王家坞堡不止一道堡墙?”
王云点了点头道:“整个河谷分三段,坞堡共有三道堡墙。”
“三道!”
李墨探头,看了眼数丈高的堡墙,和脚下波光粼粼的湖泊,这王家得是有多没安全感,如此防御还不放心,居然还有二道墙和三道墙。
霍去病皱眉道:“如此大的工程外界岂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在欺骗我等。”
王云摇了摇头道:“丢失堡墙,按照族规,就算我活着回去也难逃一死,还会牵连家人,那里还会欺骗你们。
这二道墙和三道墙原本是没有的,是自黄巾之乱后才修建的。
自黄巾之乱起,王家坞堡除了外出的商队,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系,而商队之人都是家族亲信,得了封口令,又岂会乱说,外界自是不知堡中变化。
这些年不断收拢流民,堡中人口已有五万之数,训练有素得甲兵亦有两千之数。”
李墨心中生疑,虽说乱世不缺流民,可缺粮食,现在人口翻了五倍,还训练了两千甲兵。
是甲兵,有甲的常备军。
集一县之力都不见得养的起。
寻常家族可没有这等底蕴。
李墨回头看着王云道:“这王家坞堡的王家是哪个王家?”
“县尊不知?”
李墨摇头。
王云先是一愣,随即倨傲道:“是太原王家,祁县房,家主司徒王允。”
原来是他,那就难怪了。
这位可是典型的高开低走,弄死董卓的时候那一手玩的那叫一个漂亮。
只是后续操作,就有些蜜汁自信了,一手好牌玩的稀碎。
算算时间,这会差不多也该把自己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