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家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杨利民喝的都有些醉意熏熏。
出来吹了冷风清醒不少,他就一路直往街道办走。
没多久来到了目的地,杨利民伸手招来看守的小同志。
与他们嘀嘀咕咕,交代事情。
“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两人一点头,朝着后面不同的方向离开。
不多时一人回来,手里拿着碗和筷子。
“走吧,咱们一起进去。”
“好嘞!”
他主动上前开门,随同着一起走进了屋里。
傻柱还在里面躺着,耳边传来吱呀一声,惊得他急忙坐起。
可见着是杨利民,抬抬眼皮,又躺下了。
他在这儿不慌不忙,也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虽然吃不好睡不好,抓心挠肝的很难受。
可他心态还算良好,自从吃了打之后,就再也没敢在面儿上表现出来过。
“来吃饭吧。”
杨利民走过去,来到屋中间的桌子面前。
俯身吹掉上面的灰,把包放在上面,慢悠悠的从里面拿东西。
半只烤鸭,一瓶酒,还是好酒,外面少见的金兴大曲,香得不行。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大白馒头,没掺棒子面儿,外加一盘猪头头和两个素菜。
全都用袋子或油纸装着,放进包里,现在都还热乎着呢。
这场面别说是傻柱,就连旁边的小同志都看直了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疯狂吞咽着口水,就差没直接饿虎扑食。
“好家伙,这吃的....真是丰盛啊!”
他抹了把嘴,直勾勾的盯着,眼珠子都快落到了上面。
杨利民把半只烤鸭的腿给旋下来,递过去,顺带给了一个大白馒头。
“吃你点东西,不打紧吧?”
他看了眼情不自禁坐起来的傻柱,也没有要征求他同意的意思。
“谢谢杨哥!!”
小同志高兴的乐开了花,放下碗筷,手爪子忙在胸口的位置胡乱擦了下,接过鸭腿和馒头,大口大口,噎得不行。
“还楞着干什么,来吃吧。”
杨利民挪来凳子坐下,挥挥手,让小同志过去吃,又抬头看了眼傻柱,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傻柱又是错愕,又是困惑,不太确定的伸手指着自己鼻子,满是怀疑。
“给我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敢乱动。
哪怕肚子咕咕直叫,口中唾液疯涌,也还是强行稳下心神,不敢乱动。
“怎么?还怕我下毒不成?”
杨利民眼中三分讥讽两分鄙夷,剩余的全是不屑一顾。
他慢悠悠伸手把住酒瓶子,晃荡一下,扭开盖子倒了一碗。
傻柱见他这般表现,反倒是不怕了,冷哼一声,就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有好东西怎么能不吃!”
他大大咧咧的坐着,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抓起桌上半只烤鸭就开啃。
只是话虽这么说,心中却还是带着警惕,吃的很慢,远不是他的风格。
眼睛在杨利民身上,也一直没有离开过。
杨利民面色不变,端着酒碗陷入沉思,偶尔送到嘴边轻轻抿上一口,眉宇之间,始终带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气氛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傻柱总感觉胸口堵的慌,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他终于破了防。
砰!
“杨利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手里的烤鸭砸在桌上,抹了把嘴,怒视着眼前这个同龄人。
“哎!我说你这人!”
“不能浪费粮食!!”
杨利民还没说话,旁边的小同志就叫了起来。
他非常不爽的来到傻柱身边,指着他,真想打人。
“杨哥好心给你.....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吃拉倒!”
他俯下身把东西往自己怀里一搂,自己抱着独自享受去。
杨利民见傻柱气急败坏的样子,放下手里缺口的破瓷碗,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饭盒。
“吃不习惯吗?没事儿,这里还有。”
他把饭盒打开,推到傻柱面前。
里面满满当当,足有二十来个饺子。
傻柱心中一突,两颗眼珠子陡然瞪大,一时间就怔住了,好似预感到了什么。
杨利民又帮着倒酒,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着气说了。
“唉,傻柱,你说我们好歹邻居一场,年纪差的也不大,雨水也叫我一声哥。”
“怎么今天,就走到这种地步呢?”
“唉,不说了,往后到了下面,你别记恨我,下辈子找个好爹吧,啊?”
他说一句,傻柱就慌了一分。
虽然他打心底里觉得这事儿不可能,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严重到这种地步!
可他也怕!
杨利民搞得这么郑重,是从未有过的船新体验。
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傻柱忍不住大吼出声,脑中还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强行稳住自己。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受控制的站起身。
手脚发软,头冒冷汗,连嗓子都哑了。
杨利民不回话,只是喝了口酒,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看看吧,红头文件,你应该不清楚,但看了就清楚了。”
文件递过去,傻柱一把抢走。
他瞪着眼睛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白。
那上面的大意是,何大清的罪名已经坐实,有人把他曾经做的那些事儿全都招供了。
还有鼻子有眼,说是找到了公私合营前,谭家菜馆的批人。
现在公安已经去抓人去了,将以敌特论处他爹!
傻柱也逃不过,因为他解释不清楚。
那么这种爹当汉奸,儿子又没办法解释的,就都一起吧。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到了下面,也好再聚团圆。
“柱子,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杨利民摇着脑袋,替他感到惋惜,临了又说:“就因为你一直不配合,事情闹大了,引起了上面注意。”
“你自己也看见了,红头文件都下来了,作不了假。”
“只是可惜了雨水,你说她做错了什么?”
“还有帮你的那些人,一但顺着查下去,他们也脱不了身。”
“聋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五保户肯定保不住,说起来也是可怜。”
“一大爷为了你弄虚作假,被人揪住,现在都去牢里啃窝头去了。”
“唉!”
一声长叹,道不尽的忧愁。
杨利民又定眼看着前方,站起身问他。
“傻柱,你还有什么想交代的?时间不多了,尽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