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继续说啊……”
叶北枳坐在那,双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像是真的在等着他们继续说。
剩下两个江湖人呆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腾”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叶北枳,摆好了架势,其中一人站起来时还不忘从桌上拿起了兵器。
“真是……太不友好了。”叶北枳也站了起来。
“你他娘的……呃?”手拿兵器那位江湖人用刀指着叶北枳,色厉内荏的打算说些什么,不过话才说出口,一道亮眼的光滑过,他就看到自己握刀的手臂从自己眼前飞过,越过头顶,最终落在自己身后。
鲜血喷涌而出。
这位江湖人转过头呆呆的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手臂,手臂还紧紧地抓着刀,又呆呆看了看自己正不停喷涌着鲜血的小臂。他看向叶北枳,眼睛越睁越大,眼神渐渐变得惊恐。
叶北枳见刚被自己断了一臂这人正一脸吓坏了的表情看着自己,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
“嗬……嗬……我的手……”断臂人剩下那只手抓着断臂处,嘴里哈着气,盯着叶北枳不自觉的往后倒退,“我的手啊……我——!”
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说了么……别太大声啊。”叶北枳将唐刀从这人颈子里拔出来,再看向旁边那人。
“只剩你了……”叶北枳脸上挂着几滴溅上去的鲜血,歪了歪头,“……还要继续说吗……”
“我……我,别……”唯一的这个江湖人此时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双腿筛糠似的打着摆子。
“哦……”叶北枳从桌子后绕过来,在吓得不敢动这人衣服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迹,然后看着他的眼睛,“我忘了……你一个人已经说不了了。”
一股恶臭传来——这人失禁了。
“……你是在怕死吗?”叶北枳看了看这人打湿的裤裆。
“呜……嗯……”这人咬着下唇,不停地点着头,涕泗横流。
叶北枳收刀归鞘,伸手替他拭掉滑落在嘴角的泪水:“没事……”叶北枳的手滑落到此人脖颈处,缓缓收紧。
“不要……别,”此人一脸哀求的看着叶北枳,眼泪流的更凶了,小幅度的摇着头,“……求求你……别,别杀我……”
“很快……一下就好。”
“嘎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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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枳从那三个江湖人的房间出来,轻轻替他们掩上了房门。手上脸上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清洗了。
路过池南苇房间时,“吱呀——”,门开了。
“嗯?哑巴?”池南苇头发还未干,探出头来,她看了看叶北枳,又疑惑的看了看他身后,问道:“你……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打老鼠……”叶北枳不动声色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打老鼠?”池南苇皱着眉头显得更疑惑了。
“嗯……三只大老鼠。”叶北枳越过池南苇往自己房间走去,“……已经解决了,准备吃饭吧。”
“呃——好,好吧。”池南苇把头缩回去再次关上了门。
吃饭时,池南苇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叶北枳也换了衣服,不过他是因为原先那套衣服上有血腥气,怕池南苇闻出来。
“哑巴,我们明天多久能到泸州啊?”吃了饭后池南苇坐在叶北枳房间里问道。
叶北枳把在门外叫了小二进来收拾碗筷,答道:“天亮便出发,午时就能到。”
“那么早啊?我肯定起不来啊……”池南苇苦恼的说道。
“你可以在车上继续睡。”
“车上哪有床上睡得舒服……”
一夜无事。
第二天,鸡叫第一声时叶北枳便睁开了眼。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装,打成包袱跨在肩上。
先吩咐小二去把马车牵到门口,然后再去敲池南苇的门。
“咚咚咚——”没动静。
“咚咚咚——”还是没动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大清早的叫魂啊!”这是其他房间里的客人被吵醒了。
叶北枳叹了口气,伸手在门上略一使劲,“咔哒”一声,屋内的锁便被压断掉在了地上。
叶北枳轻轻推开门进去,看到池南苇的外套披肩都挂在衣架上,而她本人穿着内衬正裹着被子蜷在床上,睡得正香。
叶北枳替她把东西整理好打包,待全部收拾完了,才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池南苇肩膀。没反应。叶北枳又摇了摇她,池南苇翻了个身,面向床内侧,又继续地睡。
这时小二来催,站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客官,马车已经给您放在门外了。”
叶北枳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小二下了楼去。
叶北枳坐在床边看了看熟睡的池南苇,然后弯下腰去将池南苇打横抱起,轻轻往楼下走去。
待把池南苇放进车厢,再用车厢里的被子给她盖好,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池南苇终于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看着眼前正给她蹑着被角的叶北枳,迷迷糊糊的喊着:“唔……哑巴……”
叶北枳刚想应,却才发现池南苇又已经睡着了。
池南苇睡醒后已经快到中午,她伸了懒腰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在马车里。
正在驾车的叶北枳听到车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是池南苇起床在穿衣服了。
果然,不多时,穿戴好的池南苇一把撩开车帘,问道:“哑巴,我怎么一觉醒来就在车里了?”
“我放你进去的。”
池南苇脸红了红,大概是想到了这个“放”是怎么个放法。
“那你不会叫醒我么!”池南苇脸红红的说着。
“叫不醒。”
“怎么会叫不醒!”
“就是……叫不醒。”
“骗人,你肯定没大声叫。”
池南苇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我房间明明是锁了的,你怎么进来的?”
“……”
池南苇一把抓住叶北枳肩膀:“好啊你个臭哑巴!居然还会偷鸡摸狗那一套!老实交代!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跑别家姑娘闺房里去!”
“……没。”
“你犹豫了!你肯定在骗人!”
“……”
二人这样打闹着,远远的,一座城池渐渐浮现出来。
泸州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