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提两头,池南苇三人沿东海寻叶北枳无果,于是一路自北而上,直奔京城去了。
跋涉半月,三人终于赶在了立秋前赶到京城。
从城门进去,方定武回头望向巍峨的城墙,问道:“这辈子也算是来过京城了……妹子,咱们去哪儿?”
池南苇撩开车窗的帘子,望着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一时有些出神,待到方定武再次提醒她时才回过神来,神色有些怅然若失:“去葫芦巷……福照大院。”
方定武点了点头,让池南苇指了路,便驾驶着马车去了。
时隔三年,池南苇再次回到了福照大院,眼前景象,熟悉中却带着一丝陌生,门口那株榕树似乎又粗了一圈,大院门外的对联也换了新的,牌匾也重新修葺过了。
住在离院门最近的刘大爷一抬头就看到了跨进门的池南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池南苇,犹豫了片刻才惊喜道:“是池姑娘?”
池南苇笑着回道:“刘大爷,您身体还这么硬朗。”
刘大爷忙站起身迎上前:“我的乖乖,居然真的是你,当初你和叶公子突然就消失了,我们大家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池南苇笑着摆手:“能有什么事,只是当时走得急,都没来得及跟你们打声招呼。”
“小事小事。”刘大爷的视线越过池南苇肩头,只见后进来的一男一女都面生,一个都不认识,他疑惑问道,“叶公子没跟你回来吗?”
池南苇神色一黯,强笑道:“他还有事,暂时没能回来……说起来,我们当初那间屋子还在吗?”
“在的在的。”刘大爷连忙点头,“虽然你们不在,但还是时常有人前来打扫,大家都还以为是你们安排的。”
池南苇顿时释然,想必是夜凡安排下来的事。
二人交谈了一番,池南苇笑着作别了刘大爷,走向了自己曾居住过的房舍。
门锁着,还是那把熟悉的锁。池南苇掏出钥匙,顺理成章地打开了门,开门让方定武和施淼淼进来,方定武来回跑了几趟,把马车上的行李都搬了下来。
池南苇煮了茶,端到院子里石桌前放下,然后招呼方定武和施淼淼过来。
方定武擦了把汗,来到石桌前坐下,他对池南苇问道:“妹子,你说吧,我们去哪儿找文峰听雨阁的人?”
“等吧。”池南苇转头看向大门外,“夜凡公子神通广大,我们来京城的事他肯定知道。”
话音刚落,一人便从福照大院门外走了进来:“池姑娘蕙质兰心,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等我了。”
三人同时转头看去,来人不是夜凡又是谁?
池南苇起身遥遥作礼:“见过阁主。”
夜凡拱手回礼道:“池姑娘,日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没想到居然是阁主亲自莅临,真是受宠若惊,我还以为阁主会派人来知会我,让我跑一趟闻风听雨阁。”池南苇笑了笑。
“池姑娘说笑了。”夜凡连连摆手,“对待池姑娘我可不敢怠慢,不然定风波该拿我试刀了。”
池南苇笑了笑,知道夜凡说的玩笑话:“那我就不跟阁主客套了,阁主消息灵通,想必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
“猜倒是不难猜到……”夜凡苦笑道,“只不过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池南苇有些急了:“就连阁主也没有他的消息?”
夜凡摊手道:“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太难了。我这边最后能查到的也只是定风波被打落了海崖,至于后面的,他无声无迹,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又或者在哪里隐姓埋名……闻风听雨阁虽然耳目万千,但却不是那仙家神通,有千里眼顺风耳。”
池南苇脸色黯然了下来:“这样么……”
夜凡安稳道:“池姑娘也切莫太伤神,我这两年也一直没有放弃寻他,定风波命硬,心中也还挂念着你,没那么容易丢了性命。”
池南苇摇了摇头:“看来我这一趟京城之行也只是无用功了,还是多谢阁主给我留下了这个住处,我今日休整一夜,明天一早就走了。”
“池姑娘要去哪儿?有目的地吗?”夜凡问道。
池南苇抬头看向夜凡的眼睛,神色认真道:“能去哪儿?当然是继续去寻他。中原大地千万顷,若是寻不到,我还能去北羌,北羌寻不到还有瓦刺,瓦刺再寻不到,还有大海尽头的扶桑岛,他出现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是我的目的地。”
夜凡叹了口气,摇头道:“定风波那性子,能得你倾慕,是他的福气。我也知道拦不住你,但暂不用那么急着走。”
“为何?”池南苇问道。
夜凡笑了笑:“说来也巧,虞美人杨露此时也正在京城,故人当前,池姑娘可去与她叙叙旧。”
池南苇脑海中顿时想起那漂亮女子,惊喜道:“杨姑娘也在京城?”
“正是。”夜凡笑眯眯道。
“她怎么会在京城?”池南苇忙问,“她既然在京城,那百里公子岂不是也……”
“哈哈——”夜凡大笑道,“这你就猜错了,剑气近却还在千里之外的赫连山上,这次杨露是和他师兄一起来的,来京城是为避祸,鬼见愁的人想抓她——所以她现在暂居于城外的营地边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池南苇不解,“鬼见愁为何又要对杨姑娘下手?”
“唉,此事说来话长。”夜凡叹气道,“虞美人最近也闷得慌,估计是缺个说话的人,你来了还真是正好,至于具体怎么回事,到时候就让她给你解释吧。”
“好,难得有缘在京城相遇,自然是要去见见的。”池南苇点头,“杨姑娘现在想必也不好过,被鬼见愁惦记上,肯定也提心吊胆,那我就在京城多住上几天,也算是陪陪杨姑娘了。”
夜凡笑道:“如此正好,我这就去安排——杨露现在受军方保护,自然没那么方便,池姑娘见谅。”
夜凡拱手辞别,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