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惇儿说着便往外跑,去找他的乳母了。
“这臭小子,也只有你能让他乖乖听话了。”齐宥笑道。
他家珍珍教导孩子时,不打不骂,孩子偏偏很听她的。
他有时候吼儿两句,儿子反而不理他,也不怕他。
“惇儿其实还算乖,小孩子都有些贪玩,咱们不能太急了。”叶珍珍说着转过头看着拂柳:“你去膳房盯着,给谦儿和诚儿喝的鲫鱼汤不能放盐。”
两个小儿子尚不到八个月,只能吃一些简单的东西,比如菜泥果泥、蛋黄之类的,最好别放盐。
这些都是她从师祖留下的医书里面学到的。
“是。”拂柳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她家太子妃懂得多,太子妃说的肯定是对,毋庸置疑。
“你对孩子们总是这般事无巨细、呵护备至。”齐宥转过头看着叶珍珍,柔声说道。
“怎么?太子殿下又吃醋了?”叶珍珍看着他,似笑非笑道。
“怎么可能?孤什么时候这般小气了?”齐宥当然不会承认了。
他虽然有时候会吃醋,但这回真的没吃。
叶珍珍对孩子们好,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然了,如果孩子们已经长大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总之……他们大了就别想赖着珍珍了。
夫妻二人低声说着话,等那些厨子们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后,叶珍珍和齐宥才去了云意院外头那片草地上。
烤肉的架子已经准备好了,底下放了一个大铁锅,铁锅里面放了许多炭火。
十里荷塘的厨子们都是御厨,手艺自然是不必说的,最适合用来烤的肉,他们早就已经切好了,还放了好几种不同酱料腌制着。
有辣的有不辣的,等烤好了之后,主子们想吃什么样的都有。
皇帝和皇后还没到,叶珍珍本想叫上齐宥一块去请二位老人家,当然了,还有她家母亲惜贵妃。
不过仅仅片刻,他们便一快过来了。
让他们像圣狼国的人那样围着篝火又唱又跳,他们自然是不会的,但四周烧起了火把,把这片空地照得亮堂堂的。
虽然没有歌姬舞姬前来献艺,但皇后喜欢的“戏班子”在呀。
这些人不是唱戏的,而是演戏。
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都喜欢看人演话本子。
当然了,惜贵妃也喜欢,她在十里荷塘这边也养着十来个人,专门演话本子给她看。
众人一边看这些人演戏,一边喝着果酒,吃着烤肉。
惇儿在一旁跑着玩,高兴的不得了,小孩子最喜欢凑热闹了,哪怕惇儿格外聪明,也是个孩子,孩子们喜欢的,他也喜欢。
皇帝和皇后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边围着篝火吃烤肉,觉得特别的新奇,不知不觉就比平日吃的多了不少。
“明日咱们一起游湖。”散之前,皇帝笑着说道。
“父皇,明日怕是要下雨。”齐宥连忙说道。
“下雨也不碍事,十里荷塘这边的游船有顶棚,淋不到雨,如今已是七月底,早就过了长溯河发大水的时候了,下不了多大的雨。”皇帝朗声说道。
“是,那就听父皇的。”齐宥笑着应了一声。
他原本和叶珍珍说好了,明日一起游湖来着,既然父皇说一块去,那就去吧。
他正好看看他老人家是怎么“网鱼”的。
把三位长辈送回各自住的地儿后,齐宥和叶珍珍才回了清风小筑。
“王爷。”陈鹏上前行礼,恭声道:“黑蛟河那边传来消息,齐新和罗勉等人已经押到咱们这边了,万峰统领已经让人准备了囚车,会按照太子殿下之前的吩咐,用囚车把这些造反的人一路押送进京。”
用囚车押人,肯定很慢,起码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把这些人押送到京城。
但齐宥根本不在乎这点时间,他们既然敢跟着齐新一起造反,那就该承受后果。
至于齐新……
他好歹是皇室血脉,皇家也是要脸的,从古到今就没有皇室中人做囚车的先例。
所以……齐新只能“病着”,无法坐囚车。
“太子殿下,圣狼国那边传来消息,他们的大王赤风邪身中剧毒,命不久矣。”陈鹏又道。
“是乌古里动的手,还是齐玥动的手?”齐宥有些吃惊道。
“回太子殿下,是云彩萱动的手,被齐玥当场抓住,离这件事发生,已经过去十来日了,那赤风邪怕是已经死了。”陈鹏连忙说道。
“赤风邪不是个好东西,死了就死了,孤记得,赤风邪把他的兄弟们都杀光了,但他还有个亲妹妹赤陌月活着,在圣狼国,女子是可以继承王位的,派人把赤桑并非乌古里儿子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旁人不信,也要让赤陌月相信。”齐宥冷声说道。
圣狼国这回肯定要大乱了。
赤风邪虽然杀光了他的兄弟们,但他还有叔伯、堂兄弟,只要这些人被鼓动,大战就不会停。
“是。”陈鹏应了一声,连忙去写秘信了。
第二日一大早,皇帝派人把齐宥叫去了楠华居。
“如今天下太平,你处理朝政也快两年了,朝中大臣都很信服你,大朝会时,也是你总揽全局,不需要朕再提点你了。”皇帝望着自家儿子,脸上满是笑容。
“父皇不是要游湖吗?有事咱们回来再说可好?”齐宥笑道。
他已经猜到自家父皇要说什么了。
事实上,父皇身子还很强健,尚不到古稀之年,人也很有精神,实在不该这么早退位。
他还想着,明年年初撂挑子不干,带自家媳妇和孩子出去走走呢。
别的不说,总得玩个三五个月再回来吧。
身为太子殿下的他,待天巡视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真做了皇帝,那就跑不了了。
“齐宥,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朕告诉你,朕是想把这皇位传给你了。”皇帝说着就笑了起来:“朕打算好了,做个太上皇也不错,还能陪着你母后到处走走呢。”
等他再老一些,腿脚不利索了,就没法陪皇后出去了。
父子二人此时都打了同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