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问题吗?”
齐珊珊这个老师当得很合格,除了直接讲解外,还照顾到刘锐的不解之处。
刘锐点头道:“我还真有个问题,你说这厂子雇了六个司机。”
“这司机雇的是不是有点多啊?考虑到成本了么?”
“咱们的厂子开起来,也要雇那么多么?”
齐珊珊颔首,解释道:“洗涤厂的司机,按惯例是没有工资的……”
刘锐微微吃惊,截口道:“没有工资?”
齐珊珊道:“我的意思是,没有固定工资或者死工资。”
“这里的司机,是给他们发计件工资的。”
“比如,一个司机,一天收了两百套床上用品。”
“那么每套给他一个提成,比如是五毛钱。”
“那他一天就赚一百块,多收多得。”
“而要是他请假,那他就一分钱收入没有。”
“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提高洗涤量,节省成本。”
刘锐又问:“那司机去酒店收布草的时候,都要做什么?”
齐珊珊忍不住好笑,两腮现出一双迷人的梨涡,道:“怎么,你想去体验下司机的生活啊?”
“你要是有这个需求,我倒可以满足你。”
刘锐笑着摇头道:“不是,随便问问。”
齐珊珊指了指外面,道:“走吧,出去说。”
二人并肩向外走去。
齐珊珊口中做出解释:“每一天,酒店都会将换下来的布草,堆积到储物间。”
“司机赶到以后,会找酒店负责人员带过去。”
“然后司机就甩开膀子,往货车里装呗。”
“基本是纯体力活,很少能借用到器械。”
“当然,司机要是和酒店混熟了,那每天赶到后直接去储物间就行了。”
刘锐道:“那司机的身份,其实是半个司机加半个搬运工呗?”
齐珊珊点了点头,道:“司机很辛苦的,不过他们赚得也多……”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出厂房。
正在这时,忽然从左边墙下蹿出了之前那只黑土狗。
那黑狗不知是事先埋伏在这里,还是偶然经过这里。
它“汪”的一声吠叫,满面凶相的扑向最近的齐珊珊。
而它和齐珊珊之间,相距也就是两米不到。
齐珊珊哪料到会发生这一幕,吓得直接呆住,眼睁睁瞧着那只黑狗扑到腿前。
那只黑狗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恶狠狠的咬向她娇嫩的小腿……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齐珊珊就要被咬个正着、血水飞溅。
刘锐突地急转过身,一把将齐珊珊拦腰搂住,抱起她后左转了一百八十度。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位置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黑狗再想咬齐珊珊,已经咬不到了。
不过它也没有放弃,而是冲着刘锐的右后小腿扑咬上去。
刘锐刚把齐珊珊放到地上,根本来不及闪避。
利齿入肉,刘锐疼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忙回头大喝一声:“去!”
那黑狗吓得退了一步,眼看刘锐没什么举动,就作势又往上扑。
刘锐火冒三丈,转过身来抬腿就是狠狠一脚。
这一脚正踢在那黑狗的下巴上,踢了个结结实实。
“嗷呜……”
那黑狗被踢得上半身都飞起来了,惨嚎一声,转身夹着尾巴跑了
这时那看门老头已经走出门房,看到这一幕,吓得惶恐不安,急忙上来探问。
“哎呀,这死狗,什么时候跑出来的,没咬到你吧……”
刘锐脸上现出苦楚的笑,蹲下去撩起右腿裤腿。
只见小腿后面有处清晰的牙痕,被咬出了四个小窟窿,血已经流出。
看门老头脸色大变,道:“哎哟,真咬到你了。”
“我真是……我真想打死那条死狗!”
“养了它半年多,已经咬了三个人了。”
“我说拴着它吧,它又不让拴……”
齐珊珊惊魂稍定,看到刘锐蹲在地上查看伤口,忙上前问:“小锐你没事吧?”
刘锐忙拉下裤腿,露出阳光的笑容给她,道:“没事。”
“什么没事,我都看到血了!”
齐珊珊花容失色,蹲下身去,拉起刘锐的裤腿细看。
刘锐不想让她担心,笑着说:“没事,就是咬了一小口而已,血也不多,我小时候老被狗咬呢,呵呵……”
齐珊珊一脸忧色的嗔怪他道:“怎么没事?要去打破伤风针和狂犬疫苗的!”
看门老头闻言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不用打狂犬疫苗,这是自家养的狗,没狂犬病。”
齐珊珊大怒,起身喝斥道:“你说没狂犬病就没狂犬病了?要不你让它咬一口试试?!”
刘锐自从认识齐珊珊以来,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愤怒发作的模样,见状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刘锐也知道,齐珊珊之所以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为了自己。
这么一想,伊人的疾言厉色,反倒比笑语嫣然更令人心动。
看门老头悻悻地道:“我不用让它咬,也能知道他没狂犬病……”
齐珊珊忿忿地截口道:“你少说话!我知道,你是怕我们跟你索要赔偿。”
“我告诉你,你不用耍小心思,这点钱我们自己有。”
看门老头被她怼得非常尴尬,道:“真不用打,家养的狗,知根知底的,以前被咬的人也没打……”
齐珊珊一脸怒意:“必须要打!是狗就有可能携带狂犬病毒。”
“家养的怎么了,家养的狗感染狂犬病的时候,也不会对外公示。”
她也懒得再说废话,一把抓住刘锐的手腕,道:“快走,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说着拉起他就走。
刘锐感觉到她纤手温热腻滑,心里荡起一丝涟漪,道:“不用了,你赶紧回去接孩子,我自己找个诊所就能打针了……”
齐珊珊如若不闻,脸色焦急难看,拉着他走向座驾。
半小时后,一家三甲医院的处置室里。
“要不是你,刚才被咬的人就是我了……”
齐珊珊眼看医生为刘锐处理伤口,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兀自心有余悸。
刘锐笑了笑,没接她的话,心里暗道:“我早就想为你赴汤蹈火,今天也算是得偿所愿。”
齐珊珊问医生道:“他这伤没事吧?”
“没事,小伤,消消毒,回去过几天就好了。”
齐珊珊听医生说得轻描淡写,才算放下心来,怜惜的看着刘锐,只觉很对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