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繁被这番话讽刺得既羞惭又愤怒,忽然梗着脖子叫道:“我就算吹牛了,这瓶子也值五十万呢!”
“你一个买破石头的,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我一个珊瑚瓶,顶你几百个上千个破石头!”
“拿到爷爷那里去,他也只会喜欢我的珊瑚瓶,唾弃你的破石头!”
刘锐笑了笑,道:“气急败坏了?你气量不怎么样啊!”
“你们刚才讽刺我那么半天,我都没说什么。”
“怎么我才说你两句,你就这样了?哈哈!”
白世繁见他肆无忌惮地当面嘲笑自己,只气得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双手捏成了拳头。
要不是顾及老爷子的心情和寿宴的场面,白世繁真想叫上弟弟一起,暴打刘锐一顿。
“世繁,你又显摆你买的寿礼呐!”
白世繁正恨不得将刘锐生吞活剥了呢,忽听老爸的话语声响起,循声看向主桌。
“既然你拿出来了,那就拿过来吧,给你爷爷瞧瞧!”
围在主桌白老爷子身后的老大白文生,眼看众亲朋都在,且大儿子正在向弟弟妹妹展示寿礼,便招手招呼白世繁过来,想趁机让大儿子在老爷子面前讨个头彩。
白世繁也立即意识到,老爸正扮演助攻的角色,让自己去爷爷和众亲朋前露脸。
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暂时摆脱刘锐的针对。
等回过头,有时间了,再想想怎么报复回去。
这么想着,白世繁当即乐不滋儿的捧着锦盒走了过去,白世荣三兄妹也跟了过去。
直到这一刻,刘锐和白梦耳畔才算得了个清净。
二人对视一眼,白梦面现苦笑,刘锐则是浑然不以为意。
“没事儿老婆,我完全没把他们四人放心上。”
“他们不论做什么说什么,我都当是几只土狗在乱吠。”
“我倒是还想劝你呢,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刘锐见白梦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出言劝慰。
白梦点点头,问道:“你路上跟我爸妈聊得怎么样啊?我妈没再针对你吧……”
小情侣说体己话的时候,白世繁已经来到主桌主位上坐着的白敬亭身边,向他展示盒子里的红珊瑚瓶。
众亲朋看后,无不赞叹连连:
“世繁这孩子真是有心了,给老爷子准备了这么珍贵的寿礼!”
“好家伙,一百万的珊瑚瓶,果然不同凡响!”
“啧啧,世繁这个大孙子,果然有大孙子的样儿!”
“唉,我们家世昌,要有他大哥一半的孝敬就好啦!”
“这珊瑚瓶既珍贵,寓意又好,买得真是好!”
“白老有这么好的孙子,家业是后继有人啦!”
白文生和白世繁父子,听到众人的夸赞之言,都是无比得意。
白文生故作谦虚的道:“其实这个珊瑚瓶也不算啥,大家就别夸世繁了。”
“夸得多了,世繁可就骄傲了呵呵。”
老三白文同笑道:“大哥你这话说的,孩子优秀,还不让夸啦?”
白文生趁机表现了一把:“你还别说,我们家世繁确实优秀,尤其是孝敬老人。”
“他对爷爷孝敬,对我和他母亲也非常的孝敬。”
“我也经常教诲世繁,让他以白家长子长孙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
“世繁也果然不负厚望,工作中,业绩光辉耀眼。”
“生活中,严格自律,孝敬尊长,给弟弟妹妹们做了好榜样。”
“希望世繁以后能再接再厉,将白家事业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白世繁表态道:“放心吧爸,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勤奋努力!”
“爷爷您也放心,白家有我,一定会更上层楼。”
众亲友闻言,又夸捧了白文生父子一波。
白文生高兴了一会儿,忽然想到,父亲好像还没对白世繁这份寿礼表态,忙问白敬亭道:“爸,这寿礼您喜欢吗?”
白敬亭没理他,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问白世繁道:“世繁,你给我花一百万买寿礼,舍得吗?”
白世繁陪笑道:“舍得,当然舍得了,我这还嫌买的档次不够呢。”
“我原想给爷爷您买件更珍贵的,可惜……嘿嘿,手里没那么多钱。”
众人听了就都笑。
白敬亭似笑非笑的感叹道:“花一百万给我买寿礼,你真会讨我喜欢呀!”
这话别人都没听出什么来,白文生和白世繁父子却觉得有些刺耳,感觉老爷子像是在讽刺自己二人用心不轨。
白世繁小心翼翼的道:“爷爷,只要您喜欢,五百万我都舍得花!”
白敬亭没再理他,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白梦和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便招手招呼白梦道:“梦梦,你们过来!”
白梦见爷爷相召,急忙拉了刘锐一把,二人快步走向主桌。
白文生和白世繁父子眼看老爷子对白梦连连招手,只得让开,把最好最近的位置让给白梦。
“梦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刘锐啊?”
用枯瘦苍老的大手攥起白梦的小手,白敬亭笑眯眯的看向刘锐。
白梦颔首道:“对,他就是我男朋友刘锐!”
刘锐闻言彬彬有礼的跟老爷子打招呼道:“爷爷好!”
白敬亭打量了刘锐一番,赞道:“不错,高高大大,一表人才!”
众亲友也都打量着刘锐,脸上表情不一,有的赞赏,有的惊讶,有的疑惑,有的冷漠。
白敬亭见刘锐有些拘谨,便笑对他道:“来了就不用客气,随便点儿,当是在自家好了。”
刘锐笑道:“我会的……”
话音未落,白娜的声音在外围响起:“爷爷,这个刘锐确实没客气,完全把这儿当他自个儿家了。”
“您猜他给您带了件什么寿礼过来?居然带了盆破盆景就过来了!”
白敬亭耳听孙女当着这么多亲朋的面,点明刘锐带的寿礼并加以嘲讽,脸色暗淡下去。
老三白文同也觉得女儿当着外面宾朋的面,嘲讽算是半个自家人的刘锐,不太合适。
诚然,刘锐作为老二白文涛家的女婿,那自然就成为了自家的对头。
白娜因此针对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当着外面好多宾朋的面就那么干,就有失家教了。
白文同这么想着,转头瞪了白娜一眼。
白娜不忿的道:“爸你瞪我干吗?我说错了嘛?”
“许他带那么寒碜的寿礼过来,就不许我说呀?”
“比起大哥这个珊瑚瓶,他的寿礼寒碜到姥姥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