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喇嘛一开口,我和苍颜、阿雅相视一眼,然后便开始爆笑,只有老史脑袋门子拧成了麻花,气呼呼地看着小喇嘛!
小喇嘛本来就羞涩,被我们这么一通笑,搞得更不好意思了,高原红的笑脸越加红扑扑的,胆怯地看着我们!
“行了,别笑了!”我拧了自己大腿里子一下,绷住笑意道:“小师父,我就是你说的罗婆,她两一个是桑叶,一个是哎呀,至于那个傻大个……他……他就是你说的屎黄!”
说到这,我还是没忍住,又笑崩了!
小喇嘛点点头,也咧嘴一笑道:“能接到你们太好了,大进师兄说,屎黄性子急,别走丢了,特意让我快点赶过来,还好,碰上了!”
川西实际上汉人比列也很高,比如这个小家伙,和刘大进一样,也是个汉人。沟通没问题,都是川式普通话,可就是叫人名字,咬字不准!
老史坐上牛车就开始和他掰扯:“小阿喀,我给你说啊,我呢,不叫屎黄,我叫史刚!来,跟我读,失日――史……割昂――刚……”
小喇嘛一脸认真学道:“失日――屎……割昂――黄?屎黄!”
“史刚!”
“屎筐?”
“史刚,刚,刚强的刚!”
“史……缸?”
“对对,终于对了!”老史兴奋地摆手道!
小家伙看了一眼老史,有些诧异地抿嘴道:“咦,好恶心的名字,你阿帕阿妈为什么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屎缸……不嫌脏吗?”
老史脸都绿了,不过看小家伙一脸天真,也只能蒙头砸车道:“也是,我幼儿园的老师怎么就给我起这么个倒霉的名字呢!”
我问小家伙,为什么是他来接我们的,刘大进问什么没来?
小喇嘛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不能说。反正大进师兄有事,就让我来了!”
小家伙口风还挺紧,不过他越是这样,我怎么觉得刘大进那好像发了什么事呢!
两头藏牦牛都是白色,洗刷的很干净,虽然很高大,但是不像是传说中那么暴躁,眼神很温和!
再问过小喇嘛同意后,苍颜和阿雅一人坐一个。两人也不怕西北风直灌嘴,激动地唱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藏歌,说实话,还挺有那股子味。这一路上,到处都是玛尼石,随处可见五彩经幡。天蓝的像是一汪水,压的还很低,好像这汪水就要浇下来是的!这种空旷和恬静在云城是绝对享受不到的。
一直就这么走了半个多小时,一片建筑群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寺院靠在一处山峦下,前面是一排白色的佛塔,后面则是几座绿顶和黄顶的藏式大型建筑!最中央的建筑叫做措钦大殿,也就是内地的主佛堂,足足有三十六柱。这种大殿的面积,往往代表着这座寺院在周围宗教中的地位。可能是还有旅游功能,前面有一个汉子的大牌子,上面写着“尼登寺”三个大字,这尼登在藏语里的解释咱也不懂,问小喇嘛。小喇嘛底气十足地回了句,你问我,问谁去,大兄弟,咱们可都是汉人。
嚯,这才相处屁大功夫,这小东西就开始和我皮上了,这点和刘大进的厚脸皮很像!
进了寺院,静悄悄的,连个念经的都没有。
一直走到措钦大殿前,才看见,原来人都在这里。
僧人没我想象的多,只有十五六个,其中穿着紫红色僧裙僧袍的占一半,另一半穿着常衣,也就是汉地的在寺居士,我看了看,刘大进不在其中。这些人都很安静,好像犯了错是的!
正瞧着,从大殿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红衣喇嘛,穿着更体面一些,应该是级别比这些喇嘛高一些,另外一个锃亮的大光头正是刘大进!
刘大进一抬头,看见了我们,马上咧开了大嘴,正要跑过来,忽然又把笑容收敛了取来,朝身旁的喇嘛耳语了几句,两人这才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四个规规矩矩朝那喇嘛叫了一声上师,那喇嘛本来很严肃,不过经过刘大进一介绍我们是他的朋友,还是很客气和我们点了点头!
老史嘀咕道:“刘大进你个假和尚,不亲自接我们去,躲在寺里干什么?听说你们宁玛派是允许娶妻的,喂,你是不是还有个小媳妇藏着呢!”
老史一张口就瞎咧咧,阿雅赶紧捅了他一下子!实际上,宁玛派也不是都能娶妻生子,只有那种父子传承的才行!阿雅老家在川滇交界,所以懂一点,掐的老史直咧嘴。毕竟有些话在寺院里是能说的,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他们闲扯这功夫我瞄了一眼寺院,不知道怎么,这寺院里面隐约藏着一股淡淡的妖气!当然,倒不是说寺院本身有问题,毕竟寺院是清净之地,一般邪物也不敢上前捣乱!
老史偷偷拉了拉刘大进道:“都饿坏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刘大进小声道:“现在还不行,寺里出了点事,必须敢在活佛也就是我师傅之前解决了,否则次仁堪布不会解散的!”
次仁堪布就是刚才这位胖胖的上师。在藏传佛教中,活佛是“再来者”,有前世修为的,不同于凡夫俗子。而堪布,则是一种学位认证,管理具体事物,有时候一个寺院的堪布和活佛就是一个人,但多数情况,活佛才是一个寺院的灵魂!
次仁堪布无奈地看着寺内僧人,说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藏语,众人听得迷迷瞪瞪。老史多事,便朝刘大进询问什么意思。刘大进一笑,似乎不太想说!我便朝老史道:“虽然听不懂,但可以猜一猜,估计就是引用一段佛法,告诉是兄弟们,你们谁拿了东西,赶紧交出来,活佛不会怪罪,佛祖也不会怪罪,不要执迷不悟的意思!”
没想到那堪布懂汉语,登时一愣,刘大进也惊呼道:“卜爷,怎么,你还懂藏语和藏经?”
我一笑道:“为懂什么啊,猜的!”
“猜的?那你怎么知道寺院丢东西了?”刘大进一不留神喊了出来。那次仁堪布更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人家没明说,但是显然觉得我冒出这么一句话不太对劲!
也怪我多嘴,没办法,我只能解释道:“我真是猜的,具体理由嘛,其一,刚才次仁堪布的语气就像是我们小学老师引蛇出洞的语气,小时候办公室的暑假作业被烧了,老师就是慷慨陈词,说谁要是主动交代了,不会追究。结果烧东西的同学受老师的感动,交代了问题,结果后来再也看见过他;其二,我看几位师父的衣服口袋都外翻着,显然刚才是有过搜身的;第三,看你和这位堪布师父身上都是灰和酥油,我猜测你们俩刚才是去僧舍和大殿的角落翻东西去了。”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我没说,就是这股子淡淡的妖气。因为这种事不经过确定,绝对不能说,说错了好像在说别人的寺院藏污纳垢。
寺院里一时氛围有点紧张,所有人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我,搞得我还点心慌,也不知道丢的是啥,别丫的怪到我身上就行了!
“小师傅,有礼了!”愣了愣,次仁堪布突然朝我深深鞠了一躬,颔首道:“小师傅就是大进说的那位内地法师?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既然您能看出来少的是什么,那就请你发发慈悲,帮我们找到吧,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