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命天师的升阶比试,就在昆仑墟的最中央――天师校场。
这也是后面所有比试的场所。
因为,整个昆仑墟中,能升级到道命天师的人,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所以,后面参加比试的人也越来越少。
但凡是金字塔形的统治构架,能站在上面的人,总是极少数。和封建王朝对比来说,就像帝王总是只有一个,而丞相中的左丞、右丞和副丞加起来,也不过区区数人,再往下,便是朝中的精英,六部九卿,他们是权力中枢的走狗,又是下层官吏的主子,人数自然也不会太多。
而昆仑墟中,三老无疑就是充当了帝王的角色,高高在上,恍若神明。十大道成便是他们的丞相,再下一级的道命天师,则是他们最忠实的奴仆……
这三个等级,是昆仑墟这个大利益集团最终的受益人群。
可蛋糕只有那么大,要想保证自己的利益,那这金字塔的顶端,就不能再增加那么多人了。
而我也发现了这一点。
前面的比试场所,总是人山人海。可到了此时,想进阶道成天师的人,已经不足百人。
主持这场大会的人,正是昨日被我算了一卦的那个榕妖万年君。
当然,十大道成都亲临了现场,那个绿玉君更是坐到了首席的位子上。
而这不足百人的比拼者中,既有人脸獾这样的权贵,也有两极洞主司徒远这样的边缘人。
我刚一到场,那个人脸獾便趾高气扬地朝我走了过来。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真升到了道命天师,算是我看走了眼。不过,什么时候我们道命天师如此不值钱了吗?”
我不由得眯了眯眼,掌心运气,小心以待,淡淡道:“别人值不值钱不知道,你确实有些便宜,哦,说白点,就是贱,下贱的贱!”
“小子,别紧张,也别猖狂!”人脸獾咧嘴一笑道:“大会还没开始,老子现在还不会揍你。不过,你现在要是朝我说声抱歉,没准我还能宽大处理。”
“抱歉什么?”我一笑道:“抱歉我骂你下贱?还是抱歉我骂你长的磕碜?我觉得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行,嘴丫子真硬!”人脸獾冷峻一笑,回到了台下。
此时站在评委台上的榕妖站了起来,颇为春风得意地扫了人群一眼道:“蟾宫折金桂,鲤鱼跃龙门。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天师大会了……”
这老东西,之乎者也,东拉西扯,开始了长篇废话。大概是所有的领导都是这幅德行,总要摆一摆架子……
此时司徒远故作不经意地走到了我身旁不远,有些激动道:“您竟然真的成了道命天师。”
“这很难吗?话说,你怎么来了?”我低声问道。
司徒远苦笑道:“历年如此,都要招来,做做样子嘛!实际上,谁能参加比赛,谁不能参加比赛,都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我们这些没有门路的道命天师,不过是捧场而已……对了,我刚才听见人群里,有好几个都在窃窃私语,他们可能已经都被人脸獾收买了,等一下,大概是要针对你……”
“无妨,我正愁着无处去寻十个道命天师呢!”我抬眼看了看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目光阴翳的小老头已经来了,那绿玉君一见此人,马上站了起来,点头哈腰……
“这人是……”
“这就是玉珠子……昆仑虚的掌界……”司徒远小声嘀咕道。
就在这时,人脸獾忽然目光投了过来,凶巴巴看着司徒远。司徒远一怔,马上闭上了嘴。
“离我远点吧,否则,他们该迁怒于你了!”我微微一笑。
此时台上的榕妖唾沫四溅,也将开幕词到了最后。
“各位,道命天师大会,正式开始了。不管是原来的道命,还是新升级上来的道命天师,有认为自己德才达到了道成天师水准的,就可以参加比试了。要是还觉得自己有所欠缺,那就可以将自己的令箭交上来了,再修习一年,明年再战!”
这榕妖的话,似乎是话里有话啊!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校场上所有的道命天师闻风而动,就连司徒远也在其中,全都乖乖将自己的道命天师令箭交上去了。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放弃了挑战道成一级……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担心,如果剩下的道命天师不足十个人,那就完蛋了。我就没法获得是个令箭升级了啊……
好在,在一阵混乱退场之后,这校场之上,竟然还奇迹般地剩下了十个人。
司徒远下场的时候,故意绕道我跟前低语道:“这十个人一般都是内定好的……他们留在台上,不过是做做样子,因为不管他们中谁最后赢了,都只能夺得九枚令箭,不能进阶,而你,现在无疑成了三老和十大道成这场戏的搅局者,小心被针对啊……”
说完,司徒远随着人流下了高台。
如此一来,偌大的校场一下子空荡荡起来,尤其是我,独占一边,而对面的那充当道具的十个道命天师彼此都认识,窃窃私语地站在了一起……
“哎呀,怎么又和往年一样,只有十个挑战者啊!”榕妖站在台上粗略瞟了一眼,根本没看清楚,便按照套词继续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才能各领荣光数百年啊。你们大可不必介怀我们这些老人的地位,应该踊跃报名参加才对嘛。既然今年只有十个挑战者,我看……就不设进阶的名额了,你们十个比试比试,就当演练切磋,明年再来吧……”
“不好意思,万年君,今年是十一个人!”我正要开口,那人脸猪獾却抢着打断榕妖道:“喏,那还有一位呢!不正是您的得意门生?”
“我的得意门生?”老榕妖有些诧异,俯身细看,才瞥见了站在另一侧的我。
“可不是您的门生嘛!”人脸猪獾一副看热闹不想事大的口吻道:“您钦点的他道婴天师啊,人家这一路过关斩将,这不,已经和我平起平坐了,也是个道命天师了……就这不满足,又来挑战您等十大道成的权威来了!”
这孙子,上来就先用了一招挑拨离间。
人脸猪獾这阴阳怪气地一说,霎时间,看台上的一幅幅目光,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这人是谁啊?怎么没见过!”有人开口便轻蔑的骂道。
“是你?”那万年君和绿玉君不约而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