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摇了摇头,强做笑意道:“不会的……”
?蛇小声道:“我们蛇族彼此之间,都有很强的感应能力。小仙不敢撒谎,那天夜里,雷劫阵阵,道道一字长蛇形的法光从天而降,这确实是有高修蛇族薨逝的征兆啊。而且,那天晚上,不单单是我心中莫名的惊慌,雨停之后,我发现整个山中,大小爬蛇竟有三四千条,都从各潜伏之处狼狈逃出,这说明我们的感知能力相同……”
“我说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心中压抑难忍,暴怒喝道:“你一个还没化形的小妖,哪知道天机之事。”
?蛇被我震怒的样子吓坏了,赶紧垂下头去,慌忙改口道:“先生,对不起,是我信口胡言了。这……这或许就是我多想了,那天根本就没有谁受劫……我都是瞎说了,还请您息怒,不要惩戒我……您那兄弟七爷,乃是飞升成龙的绝品天妖,怎么可能会出事呢?是我多言了,多言了……”
我此刻的样子一定很惊悚,否则,也不至于将一个修行七八百年的老蛇王吓成这样。
我何以如此忿怒?无非是慌了神。
我口上将七爷说的天花烂坠,就像这?蛇说的一样,俨然是绝品天妖的胚子,可我心里很清楚,七爷现在就是掉了毛的凤凰。实力大减不说,最主要的是它和我一样,身体很多机能受到了禁锢。否则,在昆仑山的时候,它何以和那些妖族大战没有半点优势?
所以,我心里慌急了。
在牝光一劫之后,我身边只有木头、秃子和七爷三个人,不管他本质上是蛇还是个妖,可在我心里,它就是我的一个兄弟。
我们是过命的兄弟,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体内的华月珠送给他,它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为我慷慨赴死。
多少最困顿的日子,我们都是一起走过来的。
可我此刻,却听到了一个这样的消息……
“罗大哥,怎么了?”玲珑走过来好奇地朝我问道:“你脸色可不好……你和这只无毛冷血的畜生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一笑道:“我脸色不好?哈哈,别忘了,我身上这个就是个死尸,脸色要是好看了,那才是怪事!”
说完,我淡定朝那腾蛇用鳞语道:“我刚才的盛怒,不是针对你,所以,你尽管放心。至于你刚才说话的内容,你完全可以当成自己的梦呓。没有什么八部天雷,川西也没有落下过什么一字长蛇的法光,更没有人什么妖族薨逝,明白吗?”
那腾蛇有些懵,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你去吧!”我淡淡道。
“是!先生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小仙就修行在此山中……”
‘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禁问道:“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并非鹰愁涧中人,为何会替碧眼鹰王镇守此处?”
“说出来让您笑话!”这?蛇垂着蛇头道:“那碧眼鹰王在没被囚禁在冥界的时候,就已经飞升过了,算是入圣之妖。此番它回来,更是威风八面,据说在冥间还有了靠山。我本是闲散地仙,可修行七八百年,却无精进。那碧眼鹰王承诺于我,只要我替他守住这到山谷缺口,不允许狐族进驻,事成之后,便送我一枚赤练丹珠。人说入圣的妖族都会有赤练珠,我想着,要是吃了此物,再加上我自己的修为,或许也能走蛟……”
我不禁无奈一笑道:“你啊,果然是白修了七八百年,那碧眼鹰王,显然是把你当成了傻子,戏弄了一番。我告诉你,赤练珠不过是入圣妖族的一种修为结晶,并非什么灵丹妙药,也不是什么大罗内丹,此物对精进修为有用,可要想帮助你飞升,简直是痴人说梦。就拿你们蛇族来说,走蛟就意味着要不如妖圣之列,可走蛟不单单靠修为,更多的是运气。你以为你服用了几枚赤练珠就能走蛟?呵呵,你也太天真了。我刚才和你交手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你的修为没有问题,问题出现在了你的运气之上!”
“运气?难道运气也能改观吗?请先生赐教!”腾蛇赶紧问道。
我正色道:“运气,乃是五运六气的俗称。运指丁壬木、戊癸火、甲己土、乙庚金、丙辛水五个阶段的相互推移;“气”指厥阴风木、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太阴湿土、阳明燥金、太阳寒水六种气候的转变。蛇族归于鳞族,所以五运之中,归于丙辛水,六气之中,属于少阴君火。丙辛水和少阴君火相合,乃至人间之相,也就是说,你要想走运,不能总是蛰伏山林,要和阳修者多多相处。换句话说,阳修者才可能给你带来走蛟的运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蛇激动不已,硕大的脑袋瓜子垂头便拜。
我淡定地摆了摆手道:“所以,你应该多到人间去。或者,找有德行的阳修者一起清修。不过我有言在先,你生性凶戾,这从你用这些尸体做了你的黑色载体就能看得出,所以,你入阳间,不可恃强行凶,否则,我若知道,必取你小命!”
“是,小仙……不不,是小蛇谨遵先生教诲!”?蛇再次伏地朝拜。
我转过身,尽量将七爷的事暂且望却,朝着几个人和颜悦色道:“咱们继续上路吧!”
秃子咂舌道:“卜爷,你和这大蛇头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啊,我咋见他朝你伏身拜谒上了。这家伙不是自觉挺牛叉的吗?”
“没说什么,就是指点了他一下。”我淡淡一笑道:“哦,这家伙竟然还请我给他解梦,说最近梦见了一只苍蛇蜕去灰皮,成就金身,一飞冲天去了,结果第二天听见山中似有龙吟,它问我这是不是他要走蛟的征兆,呵呵,就它?还成就金身呢!简直可笑!”
“嘿嘿,八百年都没走蛟,还想着直接成就金身?确实够能做梦的!”秃子不屑一笑,忽然一怔:“不对啊,卜爷,这家伙说听见了山中似有龙吟,这不像是做梦啊,难不成,是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