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为宠天戈问心无愧――林氏虽然被他收购,但林行远父亲的自杀却不是他造成的,他已经将足够的证据交到了林行远的手上,让他知道当年的真相,只要他是一个尚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再因为这件事,而继续对他展开报复。
因为,对方根本不欠你什么,你又凭什么向对方讨回公道呢?
如果他执迷不悟,宠天戈也不在乎多一个敌人。
反正,他的敌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这么多年来,怨恨他的人多了去了,假如他需要顾忌每一个人,整天都会活在惶恐之中。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还是说,你依旧觉得,林行远太弱,不足以和你抗衡?”
见宠天戈恢复了平静,傅锦凉重新感到不安起来,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必须要时刻抓牢语言的掌控权,一旦失去,就可能落于下风。
不等宠天戈开口,她继续补充道:“或许,林行远的确没有你那么强大,可你也别小看他。他现在是蒋成诩的左膀右臂,别看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姓蒋的 却很信任他,甚至还给了他不少的公司股份。这份待遇,可不是一般打工仔能有的,真的说起来,林行远现在也不是普通的打工仔了,听说他把私人积蓄拿出来,一口气购入了不少蒋氏的股份,再加上蒋成诩给他的那些,他无异于是个小股东,在公司有话语权。”
说了这么多,傅锦凉的中心思想不过就是一个:林行远是可以从宠天戈的手上抢走他的女人的。
“你的口才挺好的。”
等她说完,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宠天戈冷笑着,对傅锦凉夸赞道。
“你这个人够狠毒,傅老三够恶劣,你们两个人,加起来就是又毒又恶,还真是配合默契。卫然和唐漪这一次不小心着了你们的道儿,也的确是他们的不幸。”
虽然卫然的公司没有被他们搞垮,唐漪也渐渐地走出了丑闻的困扰,开始恢复工作。但无论怎么说,两个人都算是元气大伤,特别是唐漪,人气自然下跌,而且她的形象也受到了一部分人的质疑,流言蜚语不是三五天能够消除的。
一听到宠天戈提起唐漪,傅锦凉变了变脸色,但她很快同样报以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吗?因为你。只要是和你扯上过关系的人,都会倒霉,你等着看,我会一个个把她们都亲手送到地狱。”
关于宠天戈和唐漪的那一段过往,至今也是被很多人拿起来旧事重提的,其中真假,只有二人知道,可却无法堵住外人的嘴。
宠天戈是懒得解释,唐漪则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总不能说,自己和宠天戈其实没有什么,她当年缺少足够多的关注度,因为和他传了绯闻,才能占据娱乐版头条好几个月,进一步坐实了自己超一线女星的宝座。
“你的心理已经扭曲了,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不要等到病入膏肓。”
宠天戈起身要走,被傅锦凉急急喊住。
他本不想理会,却被她后面的话给吸引住,只能硬生生地停下来了脚步。
“你能防得住我,也能防得住林行远,但总有你防不住的人。相信我,你的婚礼一定会无比精彩,让你终生难忘!”
说完,傅锦凉得意地大笑起来。
宠天戈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可从她那笃定的口吻之中,他隐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他知道,假如他追问下去,她也未必会给出答案,说不定还会趁机说出一番更难听的话来。
所以,宠天戈连问也没有问,迈步就走。
见他竟然不为所动,傅锦凉也急了,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恶狠狠地注视着宠天戈的背影,无声地握紧了拳头。
“你放心吧,总有蠢货会按捺不住的,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出马。就算你知道是我指使的,可那又如何,你永远没有证据,你永远拿我没有办法!”
有人为自己冲锋陷阵,这是傅锦凉最为自得的一件事。
宠天戈说得没错,她的确狠毒,同时,她还有脑子。不像有的女人,恶毒的同时,还蠢,很容易被人摆布而不自知。
见宠天戈回到了办公室,victoria立即跟上他,她带上门,这才轻声问道:“没事吧?”
认识傅锦凉这么多年,victoria自然很清楚她的德行,知道她今天来这里,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会说出一些令人作呕的话来。
宠天戈长出一口气:“没事。”
一向视他为亲弟弟的victoria对他再了解不过,知道他嘴上说没事,其实心里还是有事。沉吟片刻,她小心地开口说道:“我知道,其实你也没有外人想象得那么无坚不摧。你最自负的地方是你最自卑的地方,你最爱的人也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不过,旁观者清,你千万别被傅锦凉的几句话挑唆得失去理智,怀疑自己的选择。”
宠天戈无奈地笑了笑:“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幼稚吗?她那套把戏,你肯定也清楚,我不会上当的。”
victoria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男人一旦犯起迷糊来,又笨又倔,要比女人严重得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
说完,她笑了笑,走出办公室。
都已经快要关门了,victoria忽然又探头提醒道:“准新郎,早点下班,已经不早了!”
经她一提醒,宠天戈才想到,今早临出门的时候,荣甜还让他帮忙带一些尿不湿回来,家里的尿不湿是男宝用的,舒也是女宝,用不了。
于是,他匆匆离开公司,先去了商场,再回到家中。
几个小时以后,栾驰第二次打来电话,声音比上一次还要疲惫。
“怎么办,宠天戈,我居然找不到红蜂。”
认识这么多年以来,宠天戈还是第一次听到栾驰会用如此狼狈的语气说话。栾驰一向很狂,当然,他也有狂的资本。
然而,此时此刻,他身处异国,却不得不承认,寻找红蜂,就如同是在大海捞针。
找不到红蜂,就意味着一切信息都处于中断的状态。
亲自到了莫斯科和圣彼得堡,栾驰才切实地体会到,德尔科切夫家族的势力在当地有多么惊人,可以说,这里的很多工厂都和这个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领域遍布各行各业。
就算他赶到这里,他的能力也不足以和其对抗。
再加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里是德尔科切夫家族的地盘,没人买他的帐。
“既然红蜂能够找尹子微为紫婷做手术,那么,你能不能通过找到那个姓尹的人,试着找到新的线索?也许,紫婷还在他那里养伤,红蜂总要去看望她。”
想了想,宠天戈给出一个提议。
栾驰苦笑得更厉害:“据我所知,尹子微比红蜂更难找。要是我能找到尹子微,我就不至于和你在电话里诉苦了。”
尹子微虽然隶属于情报机关,但却属于刺头中的刺头,由于他的能力极强,所以难免带着一点桀骜不驯,这一点和当年的栾驰很像。
而且,他一直在国外工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显得更加无拘无束。
“我有个办法。”
宠天戈想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说给栾驰听。
他一听,顿时骂道:“好你个宠天戈,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了!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人,现在看来,也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不过,他一边骂一边笑,说明了他并不是真的在生气。
“好了,我还得给你女儿换尿布呢。”
宠天戈果断地挂了电话,他相信栾驰自有分寸,不会出事。
事实证明,他的办法的确是有效的。
当地时间的一小时以后,栾驰被人拖进了尹子微的私人诊所里,拖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多日的红蜂。
尹子微正在用手术刀切牛排,瞥了一眼地上已然昏死过去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谁啊?你怎么成天往我这里送人?”
红蜂抓起一条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同样面无表情:“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你的顶头上司。”
“嘶!”
尹子微一激动,将手上的那块昂贵的牛排切歪了,这对于处|女座的他,简直是酷刑一般――他不吃切得大小不一的牛排,每一块的误差不超过三毫米,不能薄也不能厚,只要达不到标准,一律丢掉。
见状,红蜂眼疾手快,立即抢了一块,直接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肚子里去。
“快点儿给他止血吧,万一他死了,你也不好交代。”
红蜂催促道,见尹子微发愣,趁机又从刀下抢了一块牛排。
“我的上司?你是说,地上的这个蠢货,是中海来的?”
很明显,这个男人中弹了,而从他的伤口来看,向他开枪的人,枪法着实也不怎么样。能被这种水平的人击中,说明这的确是个蠢笨的人。
红蜂似笑非笑:“他到处找我,估计是苦肉计。不过他也太冒险了,假如我真的不想管他,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听了他的话,尹子微丢掉手上的刀,转身去洗手。
他认真地清洗着双手,忽然问道:“你不后悔吗?我把你拐到这条路上,这么多年,你的心里一定也很挣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