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8章 湛廉时,如果我们就这样该多好
作者:酒卿悠�h      更新:2022-10-12 14:12      字数:2735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医生,尤其是柳尧。

刚刚出声的人,就是他。

此刻,他看着医生,眼睛危险的眯起:“你说,他做过骨髓移植?”

医生皱眉,看几人面色,想不到,震惊,不敢相信。

这些神色在柳钰敏和柳钰清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医生说:“你们……都不知道?”

柳钰敏摇头,下意识的摇头:“不知道。”

“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廉时他……从没有说过。”

柳钰清此时眉心拧紧,看着医生:“你确定?”

医生奇怪了:“给他手术时,关于他以前的病例都送了进来,他做过两次骨髓捐赠,最近一次应该就是上个月。”

柳钰敏身形一晃,她下意识抓住旁边的床头柜稳住身体,眼睛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泪水弥漫。

如果,如果不是这次,是不是她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廉时,你真的,瞒的很好啊。

柳尧闭眼。

柳钰清神色是变了又变,难以言说的沉重。

她们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医生见几人这神色,想了想说:“你们先冷静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

转身离开。

其实

他还有话说,但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止住了。

等他们情绪平复了,会来找他的。

打开病房门,医生便要出去,可门外站着的人让他脚步一瞬停下。

门外站着几个人,似乎站了有一会。

她们看着这里面,神色或震惊或凝重,都是没想到的模样。

唯独一人,她一点神色都没有,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偏偏,她面色却青白的吓人。

医生看林帘神色,大概明白了。

候淑德让到一边,医生颔首,离开了。

林帘感觉到有一股风从身旁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不冷,却如针入骨,钻心的疼。

她眼睛动了下,视线落在了里面。

“做过两次骨髓捐赠,最近一次应该就在上个月。”

清晰的话语在她脑中浮现,她眼前的一切清明。

那躺在床上的人,那闭着的眼落入她眼中。

睫毛动了下,指尖微蜷,她脚步迈出,走进去。

和之前一样。

许多消息,许多不知道的事,一重接一重而来。

震惊吗?

自然是震惊的。

可一件事震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便是一件,又是一件,震惊便麻木了。

最后剩下的,就是身体本能。

她想做什么,身体会带着她去。

她的潜意识会带她往前。

柳笙笙站在那,看着林帘进去,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间就想哭,觉得特别难受。

堂姐很不容易,堂姐夫也不容易。

她们都不容易。

好难。

想哭。

柳笙笙真的哭了,眼泪就那么掉下来,情绪来的毫无征兆。

不是当事人,但此时此刻她好像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她能感受到他们的痛。

痛的无法呼吸。

病房里几人都沉浸在一股难言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几人,更不知道林帘进来了。

唯独柳尧,他在短暂的眼睛闭上后,便睁开眼睛。

他压下情绪,看着床上的人,但他的眼神依旧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目光复杂又充满愤怒。

湛廉时,你总是做些让人想恨你都恨不起来的事!

转身便要离开。

可当他转身那一刻,脚步一瞬停下。

林帘朝这里走来,她目光里没有柳尧,没有柳钰敏,也没有柳钰清。

她就看着病床上的人,朝他靠近。

一步步。

柳尧凝顿,然后神色极快变化,他视线最先落在林帘面上。

只一眼,他便知道刚刚医生和他们说的

话林帘都听见了。

眉心拧紧,柳尧看向候淑德。

柳笙笙把湛廉时受伤的事告诉林帘,这个事他并不知道,候淑德也没来得及告诉他。

但现在,候淑德面上神色清楚的告诉他,没关系。

看到这,柳尧出声:“我们先出去吧,让林帘在这。”

听见这一句,沉浸在情绪中的柳钰敏和柳钰清反应过来。

两人一瞬看向柳尧,却见林帘走了过来。

她离病床很近。

这一下,两人都愣住,随之看向门外的候淑德和柳笙笙,明白了。

是妈让林帘来的。

她们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这样,也就这样吧。

这许多事累在一起,她们都来不及多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大家离开,病房里沉寂下来。

一切静默无声。

林帘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的人。

好看的五官,常人没有的骨相,这张脸怎么看都是那千万里挑一的一个,让人仰视。

这样的一张脸,她看过无数次,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仔仔细细看着他,似乎还是第一次。

她目光落在他脸上,从他的眉眼一点点凝过,然后落在他的鼻子,脸庞,唇上。

明明看过很多次的脸

,明明很熟悉的一张脸,可现在这样看却觉得陌生。

陌生的她似乎第一次见。

这样的感觉让她生涩,就好似她第一次见他。

那样的陌生却让她心动。

忍不住的,林帘坐了下来,她凝着这张脸,一遍又一遍的看,静静凝望。

湛廉时,我们生活了一年,我以为我很了解你,但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那一夜,我重新认识了你,我以为我自此就看透了你。

可这几年,无数事一件又一件的发生,我发现我依旧不了解你,也依旧看不透你。

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为什么那么心狠,又为什么那么良善?

这是为什么呢?

寂夜深深,雨稍歇。

林帘趴在床沿,看着他垂放在身侧的手。

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这手根根笔直,就像他的身形,永远挺拔。

想象不到他会有倒下的那一天,就像即便现在身处医院,身处这充满着消毒水味的病房,她也不觉得他是受伤生病。

她们似乎回到了那一年,在她们的婚房里,他睡着了,她醒了。

她看着他,痴痴的看着。

一辈子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湛廉时,如果我们就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