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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璨叹了口气,总归还是有些发愁。
她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太后如此对付。
“璨儿,你还是入宫求见皇后娘娘一面吧,说不定会从娘娘口中得知太后娘娘为何会这样对付你。”殷城再次开口说道。
这事情远比杨璨想的严重多了,如果在这样拖下去,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局面呢。
“好吧。”杨璨答应了下来。
她只是找皇后娘娘出出主意,不会把皇后娘娘牵扯到这其中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其实杨璨也担心会连累皇后娘娘。
可是太后如今不依不饶的对付她,若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也就永远无法解开这个疙瘩啊。
所以杨璨最终决定听取殷城的建议。
“我即刻进宫去,而你答应了信阳郡主,也去找何文讳和殷宁说清楚吧,如果他们肯跟着信阳郡主离开盛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看来,留在盛京,也没有什么好处。”杨璨叹了口气说道。
殷城何尝不知道呢,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带着杨璨离开盛京城了。
如此殷城也告辞离开,打算去找殷宁和何文讳。
二人可能去城郊那边取东西了,殷宁说有东西忘记在那边了。
这来回也要半天的路程。
殷城想着,要不就过去先和二人商量一下吧。
及早说清楚了,也及早知道结果。
殷城这边就赶去了城郊。
殷城干到的时候,二人已经收拾完东西,准备返程了。
殷宁和何文讳见到殷城也是十分意外,没想到殷城会来。
殷宁刚看到殷城的时候,也是惊了一跳,然后就笑着走过来,亲昵的挽住了殷城的手臂:“父亲为何会来的,我和师哥一会儿就回去了,父亲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殷城觉得有些别扭,毕竟从前也被殷宁算计过了,让他心里有了芥蒂。
这人就是这样,经历的不同了,心里的芥蒂是怎么也不可能彻底消除的。
而现在殷城就是如此,对殷宁怎么也不是当初那样毫不保留的去面对了。
心里到底是有心了阴影。
殷城不动声色的推开了殷宁。
殷宁自然也是觉察出来了,心中气恼的厉害,但是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来。
她也知道,自己越是生气,就越加的不能让殷城看出来。
如果露出了蛛丝马迹或者是有怨怼之心被殷城看出来,那她就更加无法留在殷城身边了。
所以哪怕是被殷城拒绝了,殷宁还是很如常的样子,依旧笑盈盈的。
她转过身,也挽住了何文讳的胳膊。
“父亲要跟我们一同回去吗?”殷宁笑着问道。
殷宁此番也显得比较落落大方,缓解了刚才的尴尬了。
看着殷宁这个反应,也让殷城心里放心不少。
“和你们一同回去,正好也有事情要同你们二人商议。”殷城说道。
于是乎三人就一起坐上了马车。
何文讳忍不住先开口问道:“父亲这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我们说吗?”
“讳儿啊。”殷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的身世你自己明了,宁儿也知道,而你也和你亲生母亲见面了,今日郡主来找我,想要带着你们离开盛京城去郡主的封地生活。”
这话一出,可是真的惊着了殷宁了。
先不说何文讳惊不惊讶,殷宁却是足够惊讶的了。
还没等何文讳开口呢,殷宁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何文讳和殷城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殷宁,这殷宁的反映有些太强烈。
殷宁忙笑了一下,掩饰自己内心的焦灼,赶忙说道:“我和师哥如何能离开父亲呢,我们要留在盛京城,侍奉父亲和未来的母亲呢。”殷宁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酸涩的要命,可是却也不能被人瞧出心中的不痛快。
不过这样子也的确是装的很难受啊。
何文讳笑了笑,似乎是心了释然了,他也对着殷城说道:“师父,宁儿说的对,我们不离开师父,其实我和郡主相认,完全是看在师父的份儿上,我对她也着实没什么感情,我知道当年抛弃我的事情不能怪她,可我对她???????”何文讳没说下去,但是殷城也明白。
何文讳不是小孩子了,早就过了那种渴望亲情的年纪了,而且这些年,何家二老对何文讳也很是疼爱,并没有让他缺少任何的亲情。
这也是为何会养成何文讳这样阳光开朗性格的原因。
虽然何文讳是何家的养子,但是何家二老对他却真是视如亲生。
要说何文讳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有些期待,也不过是想知道他们是谁罢了,至于认不认,见不得见的,他都不是很强求。
别说是殷宁不同意了,他自己也不愿意跟着信阳郡主离开盛京。
“讳儿啊,我知道你和信阳郡主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身世一旦揭开了,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殷城皱着眉说道。
何文讳听完后,顿时沉默了下来。
其实何文讳对武成王的事情到底还是不太了解的。
“武成王没有子嗣,而且对子嗣十分渴望,若是一旦你活着的消息被他知道了,他定然会想尽方法的要你认祖归宗的,还有陛下,现如今,咱们和南诏国的关系本就十分微妙,武成王在南诏国位高权重,若是被陛下知晓了你的身份,陛下肯定会利用你的。”殷城解释着说道。
“信阳郡主想要带着你尽快离开盛京,其实也是为了保你周全,你们去了封地,天高路远,哪怕是陛下知道了你的身份,一时半刻也能把你怎么样,所以依着为师的意思,你到不如随着郡主一起离开盛京吧,这里到底是是非之地,你若是跟着郡主走了,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对你自然是真心维护,爱屋及乌,对宁儿自然也会极好的,你们远远的离开盛京,然后成亲生子,能和和美美的,这就够了。”殷城尽可能的劝说道。
殷城的话说的全都是发自内心的而且也觉得这样是对二人最好的结果。
别说,殷城说了这番话之后,何文讳是真的有些动心了。
别的都暂且不提,这能带着殷宁离开是非之地,去过些安定简单的日子,这才是他最渴望不过的了。
其实何文讳也不愿意殷宁留在盛京城,留在殷城身边。
他知道,殷宁并没有完全把殷城给放下。
这留在盛京城看着殷城令娶他人,心中自然难过了。
这若是离开盛京,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何文讳真的是动心了。
他转头看着殷宁。
殷宁从刚才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一直都一言不发,也看不出她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可何文讳到底是依着殷宁惯了,就试探性的问道:“宁儿,你觉得的呢,我觉得师父说的很是在理啊,咱们离开盛京这个是非之地好不好?”
“不好!”殷宁没想到何文讳竟然也会这样说。
这何文讳是疯了吗。
她到底是为什么选择同何文讳在一起的,这何文讳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这心里怎么这么没点数啊,还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同何文讳成亲,完全就是能借着何文讳夫人这个身份留在殷城身边。
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嫁给何文讳呢。
“我从小就在父亲身边长大,师哥也是十几岁就来到父亲身边了,现如今父亲和未来母亲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我如何能离开呢,师哥,你不是这样胆小的人啊,你这样真叫我瞧不起,你还是我心中倾慕的那个英雄吗?”殷宁满脸失望的质问道。
果真听了殷宁的话,这何文讳也觉得有些惭愧。
他的确刚才想的只是他和殷宁,完全没想过殷城。
“师父,宁儿说的对,我和宁儿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不顾着你和未来师母。”何文讳这次也坚定了信念,不离开盛京城。
殷城看了一眼殷宁,虽然殷宁说的也是冠冕堂皇的,可是殷城就是觉得她似乎是有些言不由衷。
而且她留在盛京城,只能让大家都有心结罢了。
她才是真的不该留下的。
“讳儿啊,你和宁儿不要想太多,你们能平平安安的离开盛京,去过你们的小日子,才是我和你师母想见到的结果,而且现如今,你们二人留下也完全帮不上忙,并且对讳儿你也没有任何好处,若是你有个什么不测,信阳郡主那个脾气,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风波来,所以,为师还是觉得你们离开盛京城才是上上之选。”殷城仍旧坚持己见的劝说道。
“可是我不想走。”殷宁直接开口拒绝道:“如果师哥要走,就让他一个人走吧,我要留在父亲身边,父亲养育我到现在,我自然要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而且父亲也对我说过,殷家是我的家,父亲为何要让我离开呢。”殷宁一边说着,眼圈儿也红了。
殷城听的连连叹息:“宁儿,你是我一手带大的,现如今,你也有了自己选择的丈夫,这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当然该跟着讳儿一同离开了。”
“可我不是还没嫁人吗?如果师哥真的要走,那我就不嫁了,总归我是要留在父亲身边侍奉的,还有祖母,从先我糊涂,惹了祖母伤心,现如今,更是要好好留在祖母身边尽孝的。”殷宁争辩着说道。
总归就是一句话,不肯离开盛京。
“你胡说,这已经定下来的婚事了,如何能说不假,你若是在说这种话,为父可真的生气了!”殷城说着,就拉下脸来。
殷宁也知道自己若真是悔婚,肯定会被人窥探出自己的心思来的。
那一切可就真的完了。
她总归是不能叫人知道自己对殷城还存着心思的。
而现在何文讳若是不留在盛京城,也利用不上了啊。
不行,她现在要沉住气,不能硬来。
这当初就是因为太沉不住气了,和杨璨硬来,才会彻底惹恼了父亲的。
现在可是不能在这么糊涂了才是。
殷宁看何文讳也是一言不发,于是顺势说道:“父亲,您这突然就这么说了,好歹也给我和师哥一些时间考虑一下吧。”
殷城听着这还像话,就说道:“这是自然了,你们回去好生商量考虑一下吧,其实这真是为了你们好啊。”殷城说着话自然也没有在逼迫二人,也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三人就一道回殷家去了。
这到了家之后,殷宁不由分说,直接拉着何文讳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后把下人都遣出去了。
何文讳见殷宁如此,也有些惊讶,甚至心中还窃喜,这殷宁很少和自己独处,此番二人单独待在一起,这样的机会,还真是不多啊。
可还没等何文讳高兴雀跃一会儿呢。
殷宁直接开口说道:“你去对父亲说,去对你娘说,你不离开盛京,哪里都不去。”殷宁的口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让何文讳有些不舒服,不过到底也是习惯了,因为殷宁对他说话,素来都是这个语气的。
哪怕是求他什么事儿的时候,也都是这样子说话。
他对殷宁来说,就好像是下人一样。
“宁儿,其实今日师父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你就不能听一听吗?”何文讳问道。
“你什么意思?”伊宁突然就变了脸色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想跟着你那个娘离开盛京城去她的封地吗?她到底是个什么人你知道吗?你听听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她的了吗?她这样声名狼藉的人,你要和她一起生活吗?你可真是够可以的了,我告诉你,何文讳,你若是跟她走,你现在赶紧走,别在来见我,也别跟我说一句话!”殷宁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从没想过未来会和什么信阳郡主有任何的交集的。
同样的,她也知道信阳郡主是什么样的人。
她除非是有病她才会跟着何文讳去信阳郡主的封地。
就信阳郡主那么强势的人,她若是跟去了,能有自己好果子吃吗?
这个老女人如今心里只有自己儿子了,她岂不是成了老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她才不要呢,她除非是疯了,问题是她又不是真的喜欢何文讳。
何必去受这个委屈呢。
“宁儿,你说过你不在意这些的,你为何现在说这样的话。”何文讳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何文讳,你为了一个就见过一次的母亲,就这样对我是不是?你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你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哪怕是我一辈子不嫁给你,一辈子拒绝你,你也会永远对我好的,我不过是说了信阳郡主几句,你就给我甩脸子了吗?”殷宁说着,更是满脸委屈,眼泪都落下来了。
这何文讳是最见不得殷宁受委屈掉眼泪了。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殷宁和殷城闹别扭了。
并且还亲力亲为的照顾殷宁这么久。
哪怕是殷宁对他又打又骂,他也一一都忍着。
他爱殷宁,也很是爱到骨子里了。
可这往往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殷宁却丝毫不珍惜何文讳,还一直都这样欺负何文讳。
“宁儿,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说你的,我不是有心的,你别哭了,别伤心了啊。”何文讳赶紧好声好气的哄殷宁。
殷宁这种性格本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现在更是不依不饶起来了。
“我不管,我就是不走,你也不许走,你若是跟着你那劳什子母亲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殷宁哭着说道。
殷宁是决计不会让何文讳离开的,这何文讳若是离开了,她就没戏唱了。
今日只看这殷城的反映就知道殷城心里还是顾忌她的。
若是没有何文讳这个挡箭牌,她这戏只怕也难以演下去的。
“可是宁儿,其实师父说的对啊,如果我不走,只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师父愿意看到的。”何文讳有些犹豫。
这和信阳郡主的母子之情都是其次的,但是何文讳也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的身世惹出一系列的麻烦来。
不管是对谁都不好,他只想过些安定的日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身世为什么会被揭开,知道你身世的人就这么几个人,信阳郡主好好的会去说吗?她又不是缺心眼。”殷宁翻了个白眼说道。
“师哥,我觉得这是信阳郡主的阴谋,她和你失散了这么多年,现如今和你遇到了,就是想要把你霸占在身边才是真的,她肯定是想着你在盛京城肯定是要和父亲亲近的,所以就想着把你带走,只要你能远离父亲,远离殷家,不就只和她亲近了吗?”殷宁一一解释道。
当然殷宁说这话虽然也有挑拨的嫌疑,可也当真说道何文讳心里去了。
也是,他的身世本就是个秘密,知道的人也不多,这怎么会被人揭开呢,可不是这信阳郡主的说辞吗?
大概她就是这样想的,只是为此来说服师父放任罢了。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何文讳也想着听殷宁的,还是留在盛京城,留在师父身边尽孝才对。
“你的话也有道理,的确是这样。”何文讳表示赞同。
因为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殷城就没告诉这二人前饮用后果,也没告诉他们太后那一段。
主要是殷城还是有些信不过殷宁,生怕殷宁在借机生事,所以就省略了这一节了。
却没想到倒是给了殷宁挑拨离间的机会了。
“那你去找父亲说,说咱们不走,也去跟信阳郡主说清楚,哪里都不去。”殷宁要求道。
“好。”何文讳答应了下来,面对殷宁的要求,她根本就无法提出反对意见来。
“那你现在去说。”殷宁继续提出要求。
这一来一去,都过了午膳的时辰了,因为心里有事,所以一直都没用午膳呢。
何文讳此刻都饿极了。
“宁儿,你何必这么着急呢,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也没吃午膳呢,咱们先用过膳之后我再去找师父说好不好?”何文讳耐心的问道。
“不吃不吃,你不去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什么都不吃。”殷宁开始闹起了脾气。
何文讳是真的拿殷宁没办法,虽然腹中饥肠辘辘,可是看着殷宁犟着眉头发脾气,自然也是心疼不已,生怕殷宁会气着了,本来这就才大病初愈,若是在气着了身子可怎么好。
他只好忍着饿,赶紧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找师父,行了把,那我让人来给你送膳食,你一定要吃,我即可就去找师父。”何文讳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殷宁却推着何文讳往外走:“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