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宫莫南的仇是绝对不可能化解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宫家，除了宫沉夜没有其他人是宫莫南的对手。

如果不和宫沉夜合作，宫莫南随时会派人过来，将他们郑家给灭口。

到时候，他和女儿死的更快。

所以正是因为这个，宫沉夜才可以如此的有恃无恐，他根本不害怕。

郑父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现在对他来说，两害相较取其轻。

他只有选择和宫沉夜合作。

“我还能相信你吗？”

宫沉夜在电话那头露出了一些不屑冷笑：“郑先生，你怎么还没明白，现如今，不是你能不能相信我，而是你……还有没有选择？”

郑父拿着手机站在那，如一块石头，一动不动，整个人浑身僵硬。

他握着手机，还保持着方才通话的姿势，可电话对面的人，却不知何时早已挂断了。

过了许久，直到护士推门进来，给郑蔷薇测量体温，才叫醒了郑父。

郑父回过神儿之后，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很多。

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

纵然他好像在外人面前，还是挺风光无限的，纵然郑家在夏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可是，现如今，郑父真的尝到了迟暮的滋味。

感觉到了从心底滋生出来的无奈……

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话似乎说着好玩，可是……这其中的残忍心酸，大概只有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才真的能理解。

郑父的肩膀耸拉下去，双眼也有些无神了。

宫沉夜说的对，这已经不是他能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他还有没有退路可以选。

和郑家合作，宫沉夜能争取到什么，这根本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郑家的决策权。

宫沉夜早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有没有郑家都不可能影响他的步子。

至于他和郑蔷薇父女俩，能不能活下去，要看宫沉夜的心情。

郑蔷薇的体温，又一次反复，再次飙升到了40点3度，她整个人已经烧糊涂了，口中不知道在说什么，护士仔细去听，也分辨不出。

但是，可以看的出，她是很害怕的，哪怕是在昏迷中，她的表情也是痛苦的，惊恐的。

郑父看着自己疼爱的女儿变成这幅模样，心疼的厉害，他非常清楚宫沉夜的手段，他审问人的手段，那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纵然宫沉夜没有对郑蔷薇造成肉体上的伤害，可是这心灵上的重创却有可能是一辈子的阴影。

护士测量过体温之后，发愁道：“这体温一直降不下来，可怎么好啊？”

听到这话，郑父心头更加心疼，对宫沉夜的恨，也更深了一些。

郑蔷薇是他的底线啊……

他妻子死后一直没有再娶就是不想娶一个女人进来，伤害郑蔷薇。

郑父将郑蔷薇保护的太好，太好……才造成了她天真骄纵过于自我的性格。

但现在，他却是面临两难的处境。

只有和宫沉夜联手，也必须和他联手，否则……宫莫南不会饶了他们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