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牧夜望着红了眼的女人,呼吸缓慢如游丝。
谁说他过得很好?谁说他过的很幸福?她看到的感受到的仅仅是这样而已吗?呵,即使到了今天,她依然固执己见,只懂得一味的伤害他也伤害自已,不会看看留下伤口的地方有多么疼痛跟不应该。
他板住她的双臂,笑容轻盈:“不够,我觉得还不够,我要仔细的,一丝不漏的将你的生活好好看个遍,这是我现在唯一的乐趣,你阻止不了我!”
若她希望他是坏人,那他就当坏人好了,反正给她全世界,她也不会要。
“你――”唐晚宁咬紧了牙关。
“想说什么?还是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了?既然不能拿我怎么样,节省一点力气不是更好,我那么厉害,你怎么可能抗争的过我呢。”欧牧夜并不因她的愤怒跟生气而怜惜的安慰她,而是变本加厉的刺激她。
他的绿眸散发了诡异的幽光,仿佛黑暗中野兽,随时欢迎她的挑衅,她张牙舞爪的进攻。
唐晚宁动了动唇瓣,发觉自已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将头拧开一边,自我放弃似的说:“随便你,要看就看,要留就留,像你说的,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你牛,你厉害!”
湿漉漉的头发挂在脸颊两边,贴着她的脸,发梢的水珠子一滴滴地掉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空间忽而静默下来。
仿若一副棋盘,对战双方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而只能僵持在原处。
墙上的挂钟,过一秒就发出哒的一声,连贯起来像是心跳声,耳朵震动处,听来越来越沉重,感觉下一秒就走不动了似的。
很突然的,没有预兆的,欧牧叶板住她的双肩的手往上移动,捧住了她的脑袋,侧头对准她的嘴唇亲下去。
“唔――”莫名被强吻,唐晚宁惊惧的魂都没了。
他嘴唇的温度略为冰凉,像是在雨夜里淋了一场雨,有潮湿的凉意,但随着他的动作,嘴唇慢慢发烫了。
他的气息在她口中绵延开来,一如往昔,带着一丝性感的烟草味。
她想要狠下心去反抗,却不想自已的心沉沦的那么快,是熟悉的气息让她迷惘,还是她一直还在等待这个男人的吻?
一阵意乱情迷的错觉,她的大脑又在瞬间清醒,使劲全力的推他的胸膛。
欧牧夜将压到狭隘的角落里,一开始吻她是想打破自已拿她束手无策的困境,可是一旦吻下去却停不了前进的步伐。
他迷恋她的唇,就像迷恋过去种种她在他生命的划过的一点一滴,她是独一无二的,从一开始就那么特别,因此他才会被她牢牢的吸引了目光。
意识到他的双手似乎翻越了雷池,唐晚宁睁大眼睛,这次真的不客气了,一口往他嘴唇上咬下去。
男人啊男人,无论外表多斯文,到头来全是禽兽!
欧牧夜吃痛的松开她,嘴角流淌下一行血丝,看上去像是刚刚吸过血的吸血鬼,惑人心魄。
双手依旧捧着她的脑袋,跟她的头碰在一起,让他们的目光都陷落在一片昏暗中。
“欧牧夜,你这臭流氓,你无耻,你不要脸!”唐晚宁破口大骂,恨不得罗列所有的骂人词汇,一起打包砸死他。
“呵呵――”欧牧夜低低的笑,绿眸下是带着邪气的戏谑:“是你说随便我怎么样的,我只是试试看有没有效果罢了。”
“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你的行为我可以告你骚扰。”唐晚宁扒拉他捧住她脑袋的手,不想看他的眼睛,也不想呼吸他吐出来的气息。
她瞪他,竭尽全力的瞪。
欧牧夜自已看出她的“努力”,好心的劝她:“眼珠子掉下来的话这眼睛就瞎了,而且你也瞪不死我。”
这个女人偶尔流露出来的可爱总是让他忍俊不禁。
“少说风凉话,我也不要你管,有本事你就一直这样,一松开我就报110。”唐晚宁把眼睛瞪的更大。
“顺便还要打120,因为到那个时候,你的眼珠子一准掉到地上了!”欧牧夜表情认真的回答。
“欧牧夜!!!”
怎么会有那么欠揍欠抽的无赖。
他来这里的目的不仅是向她炫耀他的女朋友,欣赏她住在50平米的房子里,或许还该加一条,是来这里对前妻耍里流氓的,反正就他们的关系,闹到警察局,人家也以为是前夫前妻在打情骂俏,心机果然是深,油井都没他深。
“叫的那么大声还加重语气是想表达你的热情吗?其实我感受到了,你的身体也一样那么热。”欧牧夜把她压紧了一些,倾吐的声音充满了魅惑的张力。
他在勾引她!
唐晚宁洞悉的冷笑:“把这话留着在你新女朋友面前说吧,我唐晚宁就算在怎么有生理需求,也不会跟你的,厂里有的是血气方刚的小鲜肉任我挑选。”
“你敢!”欧牧夜扣紧她的腰,他听不得她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一个字。
“笑死了,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是单身,不是我吹牛,前几天还有一个才20出头的帅小伙约我去电影呢,而且人家开的还是摩托车,多新鲜多浪漫啊,比起某个吹个风怕化了,晒个太阳怕黑了,走个路怕瘸了,还自认高贵的老头子,那些满脸都是胶原蛋白,青春无敌,有无限纯真的年轻男孩美好的不是一点点,我干嘛放着嫩的不吃?姐我现在有一片大草原。”看他气不顺,唐晚宁就要说的他断气。
她也就这点嘴皮子功夫了!
欧牧夜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讲的,却仍旧不由的生气:“唐晚宁,你的品位降低的也不是零星半点,连摩托车都愿意做。”
“坐摩托车怎么了,这证明我不拜金,你以为你钱多的撒上几天都撒不完,我对你恋恋不忘了?不过说起来,我品位确实不怎么样,要不然这兜兜转转的,也不会有恢复单身啊,主要是眼光不好!”唐晚宁兜着圈讽刺他。
欧牧夜真想掐死这牙尖嘴利的女人:“唐晚宁,就你这臭脾气,有资格怨谁呢,你怎么不反省反省你自已。”
要她反省?
唐晚宁真的无语到了极点:“我不需要反省了,我错也好对也好,我都不后悔自已做过的事情,同时我也不要求你会明白什么,因为有的时候,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在我看来,你还是跟你现在的女朋友比较合适,你们是同类人,而我只是个不听你话的女人,而我永远都做不到让自已委曲求全。”
她的话总是能说到他既心疼又心寒。
“唐晚宁,你最大的本领就是曲解我的意思。”
“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随便你想投资或是想要看看我的笑话都好,我管不了你,躲不了你,我总能无视你吧,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唐晚宁说完将眼皮低垂,准备来个沉默到底。
欧牧夜终于是放开了她。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是见面的!”他的话是想告诉她,他们之间还没完。
唐晚宁无力的笑:“你说我想连夜逃走!”
“逃到天边也没用,想要,总会找到,时间问题罢了。”欧牧夜说着,踱步离开。
他离去的脚步声在她的耳边响了好久才真正的消散。
品了品嘴里的滋味,竟然全是他的。
*****
欧氏国际。
大清早的,欧擎远一到公司,就看到站在大厅里,亭亭玉立的邱慧,之前一起吃过饭,也知道她目前是夜的交往对象,因为他主动的走了过去。
“邱小姐,你来找牧夜吗?恐怕你要边走一趟了,他去出差了!”欧擎远温润的开口,猜到她可能要问的,直接就告诉了她。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九爷,我们去那边坐坐好么。”邱慧客气的摆了手,脸上虽有一点笑意,却纯属于表面功夫,不达眼底。
欧擎远并未表现出疑惑的神情,与她一起走到大厅等候区,两个坐了下来。
“邱小姐找我何事?”欧擎远发问。
“我是想问问你知道夜去哪里出差了吗?我想过去给他一个惊喜,昨天跟他打电话,不过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要过去,所以就没问,九爷,你懂我的想法吧。”
欧擎远笑着点头:“差不过可以听懂,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去哪里出差了,要不我帮你去问问随行的人。”
邱慧惊喜的道谢:“那谢谢你了!”
“稍等!”
欧擎远彬彬有礼的对她点了头,拿出手机来拨了随行会计师的电话,那是他的直属属下,即便夜交代他要保密,他也会如实相告。
电话很快通过,问清了地址之后,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纸笔来记下,然后挂了电话,他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地址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地方他从来没听过,何况是做服装的?他去服装厂干什么?
他心里困惑的紧,把纸条递过去:“这是地址!”
“太感谢你了!”邱惠接过纸条,看过地址后,她的高兴劲又变成了迷茫:“这地方刚怎么走?抱歉,我对大陆不熟悉。”
一连串又是省又是市又是区又是镇的,光是看她就头昏了。
欧擎远不禁傻眼,如此简单的事情也需要烦恼,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还是回答:“你把地址直接输入导航仪,它会跳出你要前进的路线,让司机照着开去就行了。”
“九爷,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去?”邱慧提出请求。
“这个可能不行,夜去出差,我不能说走就走,要不我给你找个司机吧。”欧擎远楼上还有一堆的工作没处理,不能为了她就抛下工作。
邱慧没想到她会拒绝,在她的想法里没有人可以拒绝她提出的要求,当下就有点不自然的木起了脸,要不是考虑到欧擎远的身份,她的脸色会更加不悦。
欧擎远是个极其会察言观色的人,这位不可一世的傲小姐一个眼神他就能看出她的情绪来:“要不这样吧,夜的朋友苏少你应该认识吧,他有的时间陪你,而且他风趣幽默,路上你也不会闷。”
要不是她父亲把投资都放在了这边,他都不会谦让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孩,美则美矣,就是不讨人喜欢。
回想起来,晚宁要可爱很多,真性情,让人感觉有血有肉也很有思想,不知道她躲在哪里,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思绪涣散的时候,邱慧的脸色好了很多:“那也好,不过我不想求人,九爷你帮我打给他吧。”
欧擎远在心里叹气,嘴角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好,我给你打!”
他又打了电话给苏晋泽,跟他说了情况,希望他能当一回事司机。
苏晋泽还在睡觉,本来也不愿意,但是想想连欧擎远都肯出面帮夜的女朋友来请求他,可见这女人对欧家目前很有利用价值,不是他说的难听,本来嘛,像夜跟欧九爷这种奸商,无利可图他们才不愿意浪费时间呢。
“我可是看你九爷的面子才去的,让那小妮子在公司等着吧,我半个小时后到。”
“好,辛苦你啦!”欧擎远挂了电话,对邱慧说:“苏少半个小时后到,你就在这里等他吧。”
“嗯,行啊,那你去忙吧!”邱慧点头,端坐着,显露着高傲的气质。
欧擎远离开。
这女孩真是比云裳都要傲娇,一看就是被父母宠坏了。
一会,苏晋泽就来了,他里头穿着低胸黑色t恤,外面套着黑色修身西装,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双桃花眼随便眨一眨都能电倒一大片公司里的美眉,连前台的小姐见了他都娇滴滴的打招呼,这个痞子少爷,平时擅长招摇过市,欺骗无知少女。
他来到等候区,邱慧就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包包给他,然后骄傲的从他面前经过,未了还丢了一句话:“可以走了!”
苏晋泽吐血,她真拿他拿司机啊。
吐血对吐血,他还是追上她跟他一起走出去。
到了门外,苏晋泽看她站在跑车边不动也不说话,看意思是让他给开车门,平时他确实会替女生开车门,不过那是基于风度,要是拿他当仆人,那就,,,
他当做没看见,径直绕到驾驶室那边坐进去。
邱慧没想到他竟然不给她开车门,一时间脸就冷了下来。
苏晋泽在里头摇下车窗:“邱慧你还不进来吗?那我可就不奉陪了!我数到三,就踩油门了,1――,2――”
车门开了,邱慧粉脸煞白的坐进来,觉得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苏晋泽在心里发笑,还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当然,也有除外的。
*****
唐晚宁凌晨醒来就感觉头痛,嗓子哑。
一定是前天夜里衣服湿了,就那么睡着了,加上昨天晚上睡觉着头发又没有弄开,最主要是别欧牧夜那王八蛋冰火两重天的刺激法。
不能生病了也好,她生病了,总不能勉强她去接客吧,呃,好吧,乍一听接客还真是不太好听,但接待客人简称就是接客嘛。
她六点钟就给顾叔叔去了电话,让他找别人去山庄招待“贵客。”
七点,顾佳倾给她来了电话,问她病的严不严重,她只说是小感冒,休息一天就好,可是量了温度,高的吓人。
看来要去镇上的卫生院了。
八点五十分,她正皮肤散发,脸孔死白,两眼乌青的站到豆腐块那么大的厨房里,拿着勺子煮粥给自已吃,手机又响了。
有点眼熟的号码,想起来是谁的,她按了。
不到十秒又响了。
她想也不想,看也不看就又按了,她就不信他不烦。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耐心比她好了很多很多,特别是她病怏怏的,而他生龙活虎的有的精力。
好吧,她投降了!
她丝毫不会怀疑,如果她关机,半个小时后就有人来撬他的门了。
接起电话,她就出口伤人:“你丫的,有没有点人性啊,知道我生病了,没办法接待你了,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电话那种静了几秒,传来他的平静的声音:“严重吗?”
“很严重,我已经再去医院的路上了,不要问我是什么医院,我不想跟你说,就这样,拜拜!”唐晚宁断了他所有的念想,把手机切掉,关机。
呼!这样总能摆脱他了吧。
别墅里,欧牧夜面无表情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稍稍有点不自然。
而顾佳倾跟蓝柏光则是看天看地,连顾佳倾都不忍再去笑话他,因为他实在是太丢脸了,被挂了无数次电话,最后通了,说了一句话就又被挂了电话,天哪,晚宁这样让老欧的脸往哪里放。
“走吧!”欧牧夜起身,微微绷着脸往外走。
身后传来顾佳倾惨绝人寰的笑声。
他郁气不已,唐晚宁这女人,,,
在煮粥的唐晚宁用力的打了一个喷嚏,手里的勺子一抖,整锅粥都打翻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有的还溅到了她的腿上,烫的她在原地跳脚。
真是倒霉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霉运在这东西就像传染病,一件事不如意,就件件情都不如意,而已方式还如此的诡异莫测。
看着弄撒了一地的粥,她泄气的关了煤气灶,也不想打扫了,她跨过去面前的锅子,尽量让拖鞋不踩到粥,结果滑腻的米汤让她又重重的摔了一跤。
“啊,啊――”她痛的纠拢了秀眉,扯着哑掉的嗓子发出来两声痛苦的啊啊声,那声音就像垂死挣扎的唐老鸭。
一定是有人在诅咒她,不然哪会这么倒霉。
不过是煮了粥,就半条小命去掉了,她爬到客厅的沙发上,抓过座机,去订了一碗小馄饨。
她是想吃一点东西再去医院挂水,哎!
******
一上午,欧牧夜心不在焉的看了工厂其他的部分,表面虽是一副专心的样子,其实他压根就都没有听进去。
下午,会议室里。
“那投资的事情,欧总你考虑的怎么样?”这考察也考察的差不多了,顾元发问起投资的事情。
欧牧夜隐隐回神:“我决定投资的,条件就按之前说好了。”
“太好了,欧总,我们合作愉快!”顾元发见他开了金口,笑的很是开心。
“合作愉快!”欧牧夜也回以笑容。
顾佳倾在旁边眼神有点复杂,这家伙还真是钱多的花不玩,还真投资啊,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欧牧夜随后跟顾元发说:“令千金在米兰提过想要自已创建一个品牌,我觉得想法很好,因为总是做代工局限性很大,到大城市开个公司,请专业的设计师设计,这边有工作可以马上打板制作,如果一来,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就照你说的做,年轻人,到底是思路清晰,不像我们这种老股东,只知道赚死钱。”顾元发这话里多少有点奉承的意思,他愿意出钱,当然怎么都好。
顾佳倾心里头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家伙玩这么多花样,就是想把晚宁骗回城。
她插嘴进去:“呃,欧总啊,我先谢谢你还记得我在米兰说过那么重要的话,你愿意投资开工作室我也很感动,不过,不去大城市也可以,这年头络那么强大,在哪里办工作室不行啊,还能给你节省开支呢。”
臭家伙,交了女朋友,还想跟晚宁完暧昧,理直气壮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渣渣。
欧牧夜表情露出为难之色。
顾元发这种老江湖自然立刻明白这表情的含义,立刻驳回女儿的话:“欧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做生意这种事你没经验。”
“老爸,你不如直接说,谁出钱谁就是大爷。”顾佳倾怪里怪气的冷哼。
“你这丫头!”顾元发气的要手去敲她的头。
欧牧夜笑了:“顾总,既然令千金对我的话有意见,那不如还是听你的吧,你来决定。”
顾元发立刻说道:“那当然是大城市好啊,门路更广嘛,就这么决定了,小女不懂事,性子直,其实心地很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