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山脉上,胡昭悠然的品着香茗,面前摆着一个棋盘,他正在一个人分饰两角对弈。而在迷雾蒸腾的山谷内,典韦依旧在与山石巨人对战,这种迷雾是由仙法凝聚,在迷雾中,对战只有疼痛,却不会受伤,而且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精力,可以持续战斗。
这时,一个翩翩公子摇着折扇走上山巅,此人面如敷粉,俊朗如画眉女子,泛着一对如水的桃花眼,整个一纨绔子弟模样。
公子走上台阶,收起扇子向胡昭一礼道:“拜见师兄!”
“正好一个人烦闷,坐下与我对弈一局如何?”胡昭手一挥,棋盘中的黑白棋子,一子一子的如有灵性,飞回了棋篓,这可不是简单的用劲力使其回到棋篓,而是利用时空逆转之力。
公子向胡昭一笑道:“何乐而不为?”
胡昭手一伸,示意公子先请,看着公子的面容悠悠叹道:“你我师兄弟可以经纬天下,但却无法逆天改命,你真的决定了吧!”
公子轻轻摇着折扇,执黑先行,落子角位笑道:“生命最有趣的就是在于不可预知,因此才能创造无限可能,我还是认为,命运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而不是所谓的天道定数!”
胡昭执子落棋,看着公子眼睛道:“你的天赋要胜于我,若非当日之事,你的成就应当在我之上!”
公子神色淡然,依旧执子下棋道:“师兄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即便没有当日之事,我也会逆天而击,这是我的道,义无反顾的极端霸道!”
“顺天应命,或许可以曲线求图!”胡昭凝视着公子。
“只争朝夕,这是我的霸道!”公子当仁不让的与之对视。
这时,一旁传来脚步声,只见秦戈揉着朦胧的睡眼走了过来,胡昭神情古怪的道:“这小子还真是醒的是时候!”
公子轻笑道:“这就是天道,充满了变数和不确定!”胡昭与公子相视一笑,二人继续开始落子下棋。
秦戈从昏迷中醒过来,听到一旁有人谈话,这山巅到处是迷雾,让他瞬间蒙圈了,闻声走了过来,便看到胡昭正与人对弈。对于围棋,秦戈也逐渐喜欢上了这项娱乐活动,按照满宠所说,棋盘代表着天道,而黑白两色则代表着阴阳二气,天道也不过是一盘棋。秦戈到是没想那么深,只是士族人人爱棋,要想进入那个圈子,棋道是必须掌控的技能之一。
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秦戈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二人对弈。
“棋盘格局已定,想要盘活棋局,重订黑白,无异于逆天而行,你可想好了?”胡昭看着公子道。
公子出棋快如闪电道:“这波澜壮阔的星空中,只要星耀苍穹,即便逝若流星又如何?”
胡昭摇了摇头,举着白子道:“此子如何?”
公子盯着胡昭手中的棋子愣了半天道:“师兄之布局,师弟驽钝,无法参破,只是目前,此子还未有参与天下大局的资格,也没有影响战局的运势!”
胡昭将白子放在天元道:“师兄再啰嗦一句,此子便是这混沌棋盘最大的变数,犹如大衍之数,一变而全局活!”
公子眯着眼盯着棋局发愣,犹豫半天,提着棋子继续落子道:“师兄!我想走我自己的路,同时我也想试试,我的极限在那!”
胡昭便不再言,开始落子。
“我还是输了吗!”公子看着满盘的棋子,有些失魂落魄,捻在手中的棋子掉在棋盘上,正好落在一个星位上,看着棋局眼中充满了不甘。
“回头还来得及!”胡昭悠悠的道。
公子起身向胡昭一礼,抱拳笑道:“多谢师兄关心,人生如朝露,不在于长短,而在于精彩,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况且世间有美酒和美人,人生之乐何其快哉!”说完又恢复了坦荡的神情,转身摇着羽扇走下山去,视秦戈犹如空气。
秦戈看着公子的背影消失在云雾中,怔怔出神道:“此人能参透生死,是个奇人!”
胡昭神色古怪的看着秦戈道:“那是当然,他是我师弟郭嘉,你们异人对他应该非常熟悉吧!”
“什么!郭嘉!郭奉孝!你怎么不早说!”秦戈心脏差点从嗓子眼中跳出来,奶奶的,这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如此大才他竟然傻愣愣的放任离开,秦戈正要撒腿去追。
“别追了!心不在你这,追上也是白追!”胡昭有些无语道。
秦戈依旧有些不死心道:“他是您的师弟,说不定看在你的面子上……”
胡昭指着棋盘道:“刚才的棋局如何?”
秦戈有些莫名其妙道:“高手对决,精彩纷呈!而且郭嘉棋艺高超,胜了师尊半子!”
胡昭被这家伙的天真给气笑了道:“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刚才的棋局是他与郭嘉以才智的顶级对决,他拟化的是天下局势和天道,而郭嘉则是以自己之才想要摆脱天道,而最终棋局恢复了胡昭刚才自己分心下出来的棋局,所以说郭嘉虽然在棋盘上胜了半子,但却依然没有挣脱天道的束缚,所以他是个失败者!而刚才二人谈话可是蕴含天机,这秦戈竟然一句也没听懂,胡昭如何不被气笑!
而就在这是,山外传来轰隆巨响,犹如发生了地震,秦戈一惊,但是在迷雾中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从山雾中冲出一道人影,只见典韦提着屠神战斧,从中跃出来。刚经历剧烈战斗,虽然在仙雾中可以不知疲倦的战斗,但此时激起战意的典韦杀气腾腾犹如一头暴怒的蛮兽。
秦戈错愕道:“典韦!你这是……”
典韦将战斧背在背上,惊喜交加的道:“主公你醒了!”
胡昭依旧摇着羽扇道:“刚才你破解山神的绝技泰山压顶的那一招是什么招式,竟然隐隐带着天威!”原来那个山石巨人竟然是山神,怪不得在这三日的交战中,典韦被完全蹂躏。
典韦向胡昭一拜道:“那是我从主公天威印中感悟的一招,叫做麒麟倒角!”
胡昭诧异的看了一眼秦戈道:“你竟然领悟了掌中雷的天威印,这怎么可能……”
秦戈双手捏印,掌心一丝红色闪电闪动,单掌印出,只见方圆百米内的仙雾被排空!
胡昭摸着下巴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领悟此印法的?此法可是号称非圣不能领悟,就算那龙道人,即便半步入圣也只能借助丹药才能施展!”
秦戈将当日借助惊蛰破掉大型据点之事给胡昭讲述了一遍,胡昭听完后愣了半天道:“你还真敢干!”
胡昭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戈道:“傻是傻了点,但还真有敢为天下先的魄力!好了,现在我就送你回去吧!”
“等等!”秦戈看胡昭要施展挪移之法,连忙叫住了胡昭。
胡昭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打趣道:“你再不回去,你的老巢就要被黄巾匪给端掉了,那太史慈的双鞭可是无人可挡!”
秦戈哭丧着脸道:“师尊你竟然是颍川的缔造者,颍川名士犹如过江之鲫,是曹魏的奠基者,那曹孟德虽然雄才大略,但人家和你可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可是你的亲弟子啊!肥水怎么能流外人田!”从刚才胡昭和郭嘉之间的谈话,秦戈才突然发现,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他这个师傅了,胡昭以前一直说自己在颍川讲学,秦戈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讲师,颍川是什么地方,三国的一半名士都出自颍川,可以这么说,三国的前半段是颍川士子的天下,三国后半段,是荆州士子的天下!没想到,胡昭真是深藏不露,他竟然是颍川学宫的奠基者,也就是说颍川名士皆出于其门下,如此庞大的人力资源,自己竟然熟视无睹,秦戈暗骂自己真是亮瞎了狗眼,今天跑了郭嘉,非得要从胡昭这里找回来。
看到秦戈如狼一般的眼睛,看的胡昭心里直发毛,暗道这家伙不好打发啊,轻咳一声道:“伯玺啊!你可知为主之道?”胡昭开启了忽悠模式。
听闻胡昭之言,秦戈连忙正色聆听道:“愿听先生教诲!”
胡昭悠悠然暗道:“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搞不定你这个黄毛小子!”胡昭一脸正色的侃侃而谈道:“你看这颗松树,他之所以能在这险峻山崖上生长,不在于他的松枝有多么强健,他的树叶有多么耐寒,而在于他的根系,有破石的锋芒和碎山的韧劲以及深藏不露的根须!这样不管是风雪还是寒暑,即便折了枝叶,撕裂枝干也能傲然耸立!所以说,根系才是一颗树的主,而枝干和树叶才是臣,为主之道便是为根之道,臣下无法揣摩根的体系和延伸,但是根却能决定枝叶的成长。而根无法控制的枝叶则必然被风雪折去,这就是此树长了百年也不过一丈来高的原因,桎梏他成为参天大树者,非枝干,而是根也,若是此树枝干成为参天大树,而根却无法支撑,到时此树也离死不远矣!”
秦戈喃喃道:“师尊之意是郭嘉犹如参天大树的树干,如果现在加入自由领便是本末倒置,我要发展属下,不能一味的寻找历史名将,而要自己培养或是寻找适合自己的,如此才能壮大发展,屹立不倒!”
胡昭给了秦戈一个眼神暗道:“这小子还真上道!”不过却依旧一本正经的道:“孺子可教也!好了我送你回领地吧!”胡昭此时恨不得将这个瘟神给送走。
“等等!”秦戈连忙喊住道。
胡昭内心有些崩溃道:“你又怎么了?”
秦戈又继续哭穷道:“师尊,大树成长也要阳光雨露,现在自由领虽然有满宠、毛玠等名士,但却没有一个能看的上眼的学究,培养出的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庸才,要不师尊你到自由领讲学吧,让我尽快成长为参天大树!”
胡昭差点没被气吐血,这家伙难道是进化者所说的周扒皮,每次见到他非要扒自己一层皮,胡昭有些不耐烦道:“好吧,正好有一人,算是有点才能,就让他去你的自由学院坐堂吧!”
秦戈小声嘀咕道:“你该不会拿劣质货骗我吧!”
胡昭抬手给秦戈一个暴栗道:“为师是那种收破烂的吗?我的弟子,放在那都是大才,就你这个没出息的嫡传子弟,净给我丢人!”说完手一挥,身前仙雾出现一个漩涡,一个一身文士服摸约二十七八的男子出现在迷雾中,此人面色稍黄,不过眉宇间有股傲气。不过看到胡昭连忙快步上前拜服在地上叩首道:“休伯!拜见圣师!”此人对胡昭敬畏如神,面服地,不敢抬头注视胡昭,甚至因为激动而身体轻微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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