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告诉谢琼华这件事情的答案。
就是谢颂华都不能。
因为她怀孕的缘故,独活一口笃定她现在所怀疑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孕期的缘故。
偏生在自己怀孕初期的时候,为了避免身边的人过于紧张,她还真的将怀孕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情况说了一遍,这其中就有孕期焦虑等等。
小青和翠柳如今越发相信独活说的,谢颂华这大概就是那什么怀孕的特殊症状。看書菈
而她也发现了,自己睡了这么久,并非真的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原本孕期多困是正常的现象,可这样的情况大概率是不会一直延续到孕晚期的时候。
而且她无法给自己把脉……
这种玄乎的事情她没有办法不往那方面想。
靠在窗前,看着外面那样明媚的天空,谢颂华脸上的神色很是平静。
独活进来的时候,甚至还看到她的唇边带了两分微笑。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让那两个陪你说说话下下棋也好啊!」
谢颂华没有回答,仍旧看着外头,似乎被外头的景致给吸引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脸,看到只有独活一个人来的时候,笑容又更深了些,她指了指对面的位子。
「姑姑陪我坐坐?」
「好啊!」
独活脸上还是那样慈和的笑容,似乎是真的将谢颂华当成了一个亲身的晚辈似的。
「姑姑……是南疆人,虽然说你一直在王爷身边,但是每年基本上都会往南疆去个一两趟吧?」
「嗯。」独活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南疆是个神奇的地方,哪里气候湿润,温度适宜,所以有很多动植物在这里是没有的,而且还有好些神奇的东西,作为一个医者,着实很难拒绝。」
谢颂华轻轻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姑姑很喜欢南疆。」
独活一愣,随即笑着摇头道:「很喜欢倒也说不上,虽然是南疆人,可我这辈子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大启过的。」
「若是不喜欢,为何这般筹谋算计?」
独活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真的听不懂吗?」谢颂华认真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眼下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安排的吧?
第一步将我从王府带出来,当然这是我最开始的想法,因为我怀着身子,着实不方便,怕人拿了我威胁王爷。
第二步你以王爷长辈的身份留在我身边,慢慢地取得我身边所有人的信任,哦,不对,小青多次为你所救,所以一开始就很信任你。
翠柳却不然,可她看着你尽心尽力的照顾我,自然也希望我身边能有这么一个可靠又妥帖的人。
如此一来,你在我身边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而我因为怀孕的缘故,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所以……」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外头的院子,「所以,如今整个这个地方都握在了你的手里,没有人会怀疑你,没有人会觉得你说的不对,而直到现在,我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独活的神色从最开始的怔愣,到后面的释然,等到现在就是全然的平静了。
「所以……」谢颂华看着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一直都没有死心是吗?」
「是!」独活点头承认,「我不可能会死心,这个天下本来就是该是王爷的,是我们南疆血脉的。」
「笑话,天下是全天下人的天下,你有什么资格去定义?」
独活看着她,见她十分平静的眼神下暗藏着汹涌的情绪,便轻轻
摇了摇头道:「你如今的身子不适宜太过于激动,你我眼下的分歧说到底是我们俩的想法不一样,为着这个争执也着实没有必要。
京中的情形我不说你也知道,太子当道,但是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比我清楚?
将这个天下交给这么一个人,你觉得这就是天下人的天下了吗?至少王爷比他靠谱吧!若是能叫王爷来执掌天下,那这天下的百姓会好过许多不是吗?」
「独活!」谢颂华没有叫她姑姑,而是直接唤她的名字,「你只是一个人,最多不过就是有些本事的人,你不能替任何人做主,我不相信你跟我说的这些话没有跟王爷说过。
既然王爷不同意,就说明他不愿意,他不希望,那么你凭什么去给他定义人生?凭什么去安排他的未来?」
独活却并没有给顾锦圆这一番话打动,她轻轻地摇头道:「王爷不一样,王爷太年轻了,而且他身上留着萧家的血,他不会将萧家的江山算计进去。」
「所以呢?」谢颂华不由失笑地看着她,「你身上流着什么人的血?南疆人的,你说得那般大义凛然,难道你就不是因为私心吗?」
这话让独活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摇头道:「你也不要试图说服我,这么多年,我坚持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因为几句话,或者因为几个人而改变,如今……你就安心的等着,我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等到了那一日,你坐上那个位子,你会感激我的,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一个偶然中的必然而已,如果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你是幸运的,所以被命运选中,你并没有任何出众之处,可是却因为选中了你,所以你能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你应该心存感激……」
「感激你大爷!」
这话说出来,独活倒是真的愣住了,像是没有想到谢颂华竟然会说这样的脏话。
而谢颂华却是嗤笑道:「你装什么腔作什么势?满心里都是算计,还要将自己说得那般义正严词。
这天下熙熙攘攘都是为了利益,你若是不标榜自己一下,我还敬佩你一些,什么玩意儿,若是王爷的母亲还在,她都未必会如此替王爷打算,你算个什么?」
独活一张脸顿时煞白,看着谢颂华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她才猛然站起了身,「你也莫要在我面前呈什么口舌之快,如今事已至此,你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谢颂华冷笑道:「你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自信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