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守望者已经确定了,那小子用来写字的笔,就是当年帝皇用过的那支,但是就那小子的反应来看,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以为只是自己偶然得到的黑科技,一支油墨写不完的鹅毛笔。”阿兹瑞尔说道。
“帝皇用过的笔?”莫尔瞪大了眼睛,“那支笔有什么神奇的功效吗?”
“不清楚,不过据说当初帝国发出的所有重要政令,都是出自于那支笔下,也就是说,那是曾经决定帝国命运的东西。”阿兹瑞尔若有所思道。
在很多文化里都流传着同样一种说法——笔比剑更有力。
没有人会因为那仅仅是一支不能直接伤人的笔,从而小看那个东西。
“您认为是帝皇在引导他吗?”莫尔问道。
他很难想象,维牧所做的那些离谱事情,是一个凡人凭借自身力量就能办到的。
但你要说这一切都是由帝皇在主导……他们敬爱的帝皇会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就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疑似被帝皇选中的凡人,都会因为无法承受那强大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死亡,而那些自称受到帝皇启示的人,也都会在梦中看见一个金色巨人的幻想。那小子不符合上述任何一种情况。”阿兹瑞尔回答道。
帝皇已经在银河间展露过了许多次神迹,这些神迹都是星际战士们需要研究的案例,他们必须仔细区分哪些是源自帝皇的神圣伟力,哪些是源自亚空间邪祟的可怕巫术。
“既然如此,那会不会是那支笔在操纵他?”莫尔又问道。
“笔是后来出现的,而且经过我们的检查,里面的力量还处于沉睡当中。那小子只是觉得用笔写稿件和别人谈起来比较有逼格而已,也没说过什么拿起笔就灵感源源不断之类的话。他的情况有多奇葩,你也看得见,那支笔不可能随随便便选择一個宿主,帝皇也不会。”
经过阿兹瑞尔和白袍小人的一阵讨论,他们最后认定,问题还是出在维牧本人身上。
是他吸引了那支笔,而不是那支笔成就了他。
问题的关键在于,帝皇之笔出现在那小子的身边,到底是为了在什么情况下,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我们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小子确实只是一个凡人,脖子被人轻轻一拧就能弄断,在这方面,那支笔可帮不了他。”阿兹瑞尔提醒道。
尽管宇宙中也会出现死后被某股力量强行复活的情况,但谁也不敢保证维牧有没有这份待遇。
“我会尽全力保护好他的安全。”莫尔信誓旦旦道。
“另外,说起来有些可悲,自从帝皇坐上黄金王座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和祂进行交流。如果我们想清晰的了解祂的意图,通过异族神明或许是一种有效方法,毕竟神明与神明对等,但你也知道,我们不能完全相信异形,他们肯定会将事实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扭曲,那小子的想法过于天真,在这方面你得看着他一点。”阿兹瑞尔又说道。
“我明白,团长大人,我会带回来异形神明的答案,至于里面有多少可信度,就需要我们自己来小心判断。”莫尔回答道。
跟一个神明沟通,哪怕莫尔毫不畏惧死亡,此时也感到有些紧张不安。
“整整一万过后,时代的齿轮又开始转动了,莫尔。”阿兹瑞尔说道,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当我看着那小子努力为自己辩护,并且滔滔不绝的向他人讲述自己要怎么联合秩序阵营时,我会去想,当年帝皇在向原体们描绘大远征的宏伟蓝图时,会不会也是如此的情绪激昂,如此的......充满希望。”
“团长大人......”莫尔有些不知所谓,他不明白阿兹瑞尔为什么突然要和他说这些。
“我曾经做过不少错事,莫尔,我为了那所谓的正确背离了荣耀,手染无辜者的鲜血,数百年的战斗渐渐让我忘记了自己当初的模样。”
“我一度以为那些东西已经不再重要,毕竟我已经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富有经验,可当过去的那一幕幕再次摆在我的面前时,我的内心仍然会感到止不住的颤抖——起码最开始,我试图成为自己理想中的样子,而直到现在,我也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骄傲。”
莫尔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像自己这位团长大人曾经也做过跟那小子类似的傻事,并且直到现在,他都还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高兴。
人是会变的。
这黑暗残酷的宇宙会把每一个内心怀揣希望的人折磨到癫狂。
当那小子得知自己所组建的抗混联盟实际上各怀鬼胎,都等着在关键时候背后捅刀子怎么办?他还会如此的怀揣希望吗?
当一幕幕的惨剧因此发生之后,他会对自己现在的选择感到悔恨吗?
人类是一种学不乖的生物,因为长者终将逝去,新人总是会如雨后春笋般诞生,这些新生之人会试着怀揣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直到被现实打击得遍体鳞伤,如此循环往复。
但起码,托帝皇之福,人类还有幻想的余地。
艾达灵族那边才是真的绝望。
莫尔看着身旁的维牧,这个年轻人还在滔滔不绝的向他讲述着自己的大计划。
“由邪神力量碎片化成的原生恶魔,跟由凡人晋升的恶魔亲王,这两者之间存在很深的利益矛盾,原生恶魔被恶魔亲王抢了饭碗,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挑起他们之间的冲突。混沌在实体宇宙活动不方便,于是邪神就选择了阿巴顿这些凡人作为冠军到处搞事,我们在亚空间活动也不方便,如果拉出能一支反混沌的恶魔叛军,情况会好上很多。”
计划听起来非常有道理。
这也是他的那本伪经,《斯卡布兰德大叛乱》的核心思想。
正如阿兹瑞尔所说的那样,此时的维牧内心充满了希望。
难道他联合其他种族组建联合战线的宏伟愿景会被残酷的现实所击碎吗?就像帝皇为人类描绘的宏伟蓝图被混沌击碎一样?
莫尔不知道,一切未成定局。
他只恨自己没能出生在一万年前,没机会站在帝皇的身边阻止荷鲁斯,拖延大叛徒哪怕只是一秒钟的时间。
他生活在当前这个时代,有着属于自己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