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正面冲突
“呼!”清晨,严允登猛得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刚做梦,他因为不听从自己那个曾祖的话,导致多次惹怒皇帝,家族被倾覆,他死之后来到地府,被祖父和父亲围着骂,还体验了一把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那种感觉,就如同真的一样。
而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也与梦境产生了对应。
宫中对于那封奏疏的回应已经传了出来。
不允。
那名吏部侍郎,也在不久之后因为贪污下狱。
甚至他的右都督职位也被剥夺,降为了从二品的佥都督。
这不正与梦境对照吗?
这真的是梦吗?严允登背上冷汗不断渗出,此时的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还是说,父亲说曾祖会仙术,是真的?他这是在警告我?
走出房门,他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允登,醒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一个老人走了过来。
见到那个老人,严允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熟络地招呼:
“叔父!”
虽然叫着叔父,但是言语中却并无甚敬意。
毕竟对方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和自己一起玩闹,再加上对方是二房,而自己虽然也是庶子,但是毕竟是长房,所以多少还是有些轻视的。
来者正是严期远。
在严铿活着的时候,他收敛起了自己的跋扈,变得相当的乖觉,这也让严铿最后放了他一马。
而等到严峻也逐渐老去之后,他便开始故态复萌。
正好严允登与他臭味相投,一个半百老人和一个青年,就这么混到了一起。
或者说,严允登如此跋扈,也有他一半功劳,出于对父亲责打的愤恨以及对兄长的嫉妒,他也未尝没有把他往歪路上引的意思。
“怎么这个样子?”此时他看清了严允登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严允登正是心悸之时,当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脱口而出。
“叔父,你说,该不会是曾祖,真的会什么法术吧?”他问道。
“那个老东西?”严期远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敬意,要不是严允登告诉他,他甚至都不知道严凌的存在,这让他内心嫉恨更甚,自然对于严凌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允登,神鬼之说,是不可能的!不用怕他!”
“你这梦不过是凑巧罢了。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最近老想着被皇上降职的事情,做这样的梦,不也正常吗?”
严期远一番开导,顿时让严允登大感有理,之前他还因为这个梦产生了些许的恐惧之情,但是现在立刻就淡了下去。
“叔父,你不是说皇帝肯定会升我的官的吗?”
他皱着眉头,脸上升起了些许不满的表情。
“兴许,兴许是……皇帝觉得你还年轻,想要历练你一番吧!皇帝不都有这个习惯,想要用某人的时候,先要压一压。”严期远眼珠子一转,磕磕巴巴的,但还是想出了解释的理由。
严允登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也把这家伙给自己出馊主意的事情丢到了脑后。
也就在这时,一个侍女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到他,严允登不由地大皱眉头,冷冷道:
“你来干什么?”
这个侍女并不是别人,而是严凌的贴身丫鬟。
严凌虽然在陈国公府的后院里拥有一处“禁地”居住,但是他毕竟也需要饭食等等生活,而这个丫鬟,便是专门伺候他的,身为孤儿的她一切都来源于严家,也不必担心泄密什么的。
严凌因为怕被人看到,因此不怎么出门,主要还是由这个侍女来传达一些事务。
“有人要见陈国公。”侍女的话语中并没有什么敬意。
说话间,她让开道路,只见身后拐角处,一个身影转了出来。
那人戴着狰狞的面具,而随着他把面具摘下,严期远的双目猛得瞪圆!
这,这不是当初府中传闻的那个,父亲的私生子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而这个时候,严允登已经先一步作揖行礼,说了一声:
“拜见曾祖。”
他,他就是严允登说的那个曾祖?
他的内心更加惊诧。
不过看在严允登已经行礼的份上,他还是跟着行了个礼。
而严凌则是上下打量了严期远一番,神色冷冷的。
刚刚那一席话,严凌都听在了耳朵里。
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一夜的成果,竟然就因为这个家伙告吹!
严凌当然知道这家伙的德行,顺理成章地他想到,严允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也有他一部分功劳。
想到这里,严凌的怒火更甚。
“允登,谁允许你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的?”
他冷冷说道。
“我想着叔父是自己人……”
“我的存在,只有历代家主才可以知道。”严凌寒声道,随后转头看向了严期远:
“你倒是命长,你父亲兄长都死了,你却苟活到现在。”
“侥幸活了几十年,要是继续苟存,做你的米虫,没人管你!可偏偏你不知死,竟然还敢妄为!”
“蛊惑陈国公,你好大的胆子!今日之事,有你一份!”
“你不用再在府里呆着了,宁波老家的煤矿缺矿工,你以后就去那里,为家族的建设尽一份力吧!”
严期远猛得抬起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怨毒!
去宁波府煤矿……这简直形同发配!
让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去那里挖矿,和一群他看不起的人混在一起,这如何可以忍受!
更重要的是,他辛苦的谋划,全都毁了!
他其实一直很嫉恨自己的兄长,得到了家族资源的倾斜,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大人物,而他却名声败坏,只能躲在府中度日。
他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是庶子,父亲不在乎自己的原因。
也因此,他一直都对他们有怨念,而这份怨念,被转移到了严允登的身上,他和严允登一起相处,暗地里给他灌输“你是陈国公长子,你天生高贵于其他人”“百姓你随便打骂,不会有人敢动你的”这种类似的思想,未尝没有报仇的意思。
并且他原本计划着,通过附着于严允登,慢慢主导他的思维,进而获得他的权力,甚至,架空他。
他多少也有五十九了,对付这个小年轻还是轻松的。
然而严凌的一句话,否定了他的所有,他又如何能不恼怒!
要是真的被发配到煤矿里,那他的一切就真的要毁了!
他的眼睛通红,怒视着严凌,神色一转,已经看到了严允登腰间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