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看好义府兄
作者:罪孽9999      更新:2023-09-18 01:08      字数:2377

第175章我看好义府兄

左右候卫大肆彻查了一遍长安城。

各坊百姓,须得坊正当面,长安、万年县司户佐与司户史拉着卷宗核对。

三年一造户籍,籍起正月,三月造毕。

造户籍的钱还得百姓出,一口人一文钱,一户再额外加一文钱。

在这样的手段下,生生筛出不少畿县、各州县缉拿的人犯,道观里倒基本没啥,大兴善寺都逮出十余名有案底的门僧。

奇怪的是,目标“称心”或者“卫君子”,始终没有踪影。

范铮的身边,除了两名庶仆,还多了两名眼神黯淡的杂户,名字像编号,雷七、雷九,身上没有带刀,只携了一把铁尺。

即便是范老石,也不敢轻易给他们配备横刀。

范铮对雷七、雷九的存在习以为常,左骁卫翊卫却如临大敌。

开玩笑,对方身上的凶残杀气虽然收敛了,但同样经历过战阵的左骁卫,依旧能清晰地感应到。

“雷七、雷九,随孙九去兴道坊的茶寮等候,不可节外生枝。”范铮只能安排道。

让他们在这里是不行的,鬼晓得他们头脑发热,会干出什么来。

雷七低眉顺眼地回答:“郎君放心,我们一定循规蹈矩。”

称呼“郎君”,这是以定远将军府奴仆自居了。

虽然杂户的身份没法改变,但在官府的监督下做事,与在定远将军府做事,差距大了。

至少,面对范老石,他们多少能生出归属感。

范铮入察院,院中的气氛热烈起来,一向比较疏远他的监察御史们,都热情得仿佛家人。

李义府看向他的眼神最热切,眼睛都瓦蓝瓦蓝的。

这升迁速度,羡慕呀!

点卯之后,敕授的文牒下发,监察御史范铮,功勋卓越,着迁从六品下侍御史,一身青袍换绿袍。

啊,这服色,讨厌!

柳范带头祝贺,恭送范铮出院,顺便连刘谙、华鸣这哼哈二将也送了过去。

在唐临的解说下,范铮终于了解到台院与察院的待遇区别。

六品庶仆十二人,御史台减五分之一,妥妥的歧视。

九点六名庶仆,搞笑!

俸没高多少,二十八贯八百钱,可以拿出去跟百姓说:看嘛,我就这点俸禄!

俸料九十五石米,约十九贯钱,大致算伙食补助。

职田四百亩,按每亩五斗的收益,折合四十贯。

仆役钱二十六贯四,不过基本得落到庶仆们身上。

收入不高吧?

别忘了,范铮身上还有五品的县男,俸四十三贯二,俸料一百八十石,职田……没有,仆役钱也没有。

后面两项,是职事官才有的待遇。

就连范百里,一年也有十九贯二的俸,六十四石五斗的俸料。

当官就是好呀!

侍御史的职司,与监察御史大同小异,不过权限大了许多,能触及的层次也没什么限制。

纠举百官、审问案狱什么的,最有趣了。

奏弹嘛,就是弹劾了,以前还可以风闻奏事的,现在不行了,容易反坐。

三司会审,有大小之别,前面出现过。

东推与西推,其实源于“推鞫”一词,也就是审案了,无非是把大唐划分为东部片区与西部片区,分开审查嘛。

赃赎,前面出现过赎铜,相当于罚款,赃赎的意思就是追赃、罚没的物品。

理匦,则是武则天时期的创举,可以用上锁、只留一道信笺入口的匣子容纳所有人投诉,现在还没有。

说来说去,还是差不多的活儿。

区别是,侍御史每次朝会都必须入殿,不再是外头吹冷风了。

顺便,还有一个案子丢给范铮。

案子并不复杂,只是几名打探东宫举动的人而已,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相同的背景,前朝权贵之后。

说到底,前朝再烂,也少不了遗老遗少。

别人不愿意接这个案子,倒不是因为有多难断,只是涉及某些让人忌讳的名字罢了。

范铮淡淡一笑,向唐临申请从察院征调李义府与盘长等二名监察史过来协助。

别看只有四名侍御史,等级、职司分得一清二楚。

资历最深的唐临,管整个御史台的庶务,并台院公廨内事物;

其次的,理西推、三司、赃赎,接受监察事务;

第三的职司就比较单纯了,东推;

至于范铮这个新晋的,就是个机动人员,可以随时为其他人提供辅助。

弹劾这种基本职能,则是每个人都有的。

“没事,只管抽监察御史。”唐临毫不在意地挥手。“话说,这一次,要不是你顶了个观风使的缺,来台院的资历还不足,老夫险些抽调柳范上来了。”

嘿嘿,历史上柳范还真干了侍御史,被范铮这一顶,不晓得要延后几年了。

前往大理寺途中,李义府眼圈都红了:“得蒙上官不弃,李义府自当效犬马之劳。”

范铮没单纯到相信这话。

或许此时李义府是感激范铮的,但谁能说得清楚以后是个什么样子?

反目成仇的事,在官场可不少见哦。

官场也是最现实的地方,你不见前面还满口“贤弟”的李义府,麻溜地改口称“上官”了吗?

“义府兄无须多虑,你我是患难之交,不比寻常。”

范铮也改口了。

没法,现在的位置不是察院那口浅水池塘,只有李义府姓李,台院、殿院都有姓李的,再不改口没法区分了。

李就是一大姓氏,皇室又出自李氏,李姓官员多自然在所难免。

盘长满眼的羡慕。

这就是博士啊!

轻轻松松,就从监察御史跳到侍御史,一下就跳了五级啊!

职事官的晋升可不比勋、爵、军功,难度之大,往往能让白发小官泪流满面。

“义府兄想必也知道,我抽伱来的用意?”

范铮笑眯眯地开口。

李义府忙不迭地点头:“仙人……一切都是下官擅自施为。”

他心头明镜似的,范铮为什么要抽他,情谊或许有,但绝对不多。

范铮轻笑:“察院次席尚且闲置,我看好义府兄。”

瞬间,李义府觉得精神焕发,比磕了五石散还来劲。

有奔头了呀!

有朝一日权在手,坑死当年白眼狗!

我,李义府,会让当年白眼相向的狗东西,付出沉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