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你说巧不巧吧
作者:罪孽9999      更新:2023-09-18 01:08      字数:2442

第209章你说巧不巧吧

风声鹤唳。

似乎也抓了不少的,打的打、徒的徒,却没有丝毫改观。

直到某一天,在显德殿上,身着阜绢甲、兀自热得冒汗的左屯卫大将军程咬金,实在忍不住了:“左屯卫的事,好像本大将军应该知情吧?为什么左屯卫改行当左右候卫了,老汉丝毫不知情呢?”

身着步兵甲的左屯卫翊府中郎将李安俨拱手:“大将军息怒,一切并没有太大变化,不过是末将把操练厮杀,改成了捉拿嫌犯。”

程咬金冷笑:“你就是愿意领人去衙门当白直都没问题,问题是别领左屯卫的人马去。”

李承乾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悦,很快又隐藏起来:“卢国公说笑了,李安俨是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他不领左屯卫的人马去,领哪里的人马去?”

程咬金从身上掏出左屯卫大将军的钢印,双手捧起:“既然如此,为免左屯卫令出二门,将士无所适从,老臣请辞左屯卫大将军一职。”

兵部尚书李世勣打了个眼色:“知节莫胡闹!大将军任免,事经三省,由陛下定夺,岂能由着你性子!”

程咬金瞪眼:“茂功你当上兵部尚书了,大权在握,当然不明白我们这种空头大将军的难处。伱说大将军平日不管翊卫,可以,老程正好有时间喝酒、吃牛肉。”

“可是,翊府干什么,大将军既然不能干涉,还要承担翊府胡来的后果,这不扯吗?”

“既然这样,老程只领这爵,回府学李靖老儿,阖门自守、天天小酒,岂不痛快?”

范铮眨着眼睛,对程咬金敏锐的观察力表示钦佩。

程咬金这出逼宫,正是因为看出了李安俨的倾向,为了避免日后连累到自己,打下了一个深深的楔子。

牛进达、吴黑闼想出班说话,却被程咬金细微的手势赶了回去。

范铮表示,学会了,以后带娃儿们多练练这种默契。

李承乾嗬嗬一笑:“卢国公无须如此,孤令左屯卫翊府退出此事便是。如此,左候卫、右候卫翊府,便接手此事吧!”

“魏王身为雍州刺史,当督长安县、万年县尽快侦办此事。”

程咬金退回班中。

左候卫翊府中郎将田仁会入殿领命。

倒是不存在任何争议了,因为长安城昼夜巡警本就是左右候卫的职司,也因为左候卫大将军李泰就在殿中。

李泰挺着大肚腩举笏:“臣已严令治中李叔慎、长安令杜善贤、万年令亓官植全力配合。不过,东市署、西市署是太府寺的地头,不归雍州管呐。”

蹴鞠飞起,海参舞起……

查是肯定要肯的,但查得出查不出结果,天知道。

东市、西市,如此重要的财源,当然不会交给雍州管,连一丝插手的机会都不会给。

李泰投机的想法,当李承乾不知道么?

李承乾从来就不笨,否则也不会被立为太子。

“殿下,右候卫大将军、怀州都督、怀化郡王、突厥乙弥泥孰侯利苾可汗李思摩,遣臣左屯卫将军、突厥左贤王史忠急奏:薛延陀遣大度设,率二十万众逼近白道川。”

有点罗圈腿的史忠来报。

骑马成习惯了,走路肯定有点怪。

或许是因为走路姿势的原因,李承乾竟然对史忠亲近起来。

史忠妻子是定襄县主,定襄县主是韦贵妃韦珪与前夫所生之女,韦贵妃现在是陛下的贵妃。

四舍五入,史忠约等于孤的亲戚,没错。

孤的腿脚不便利,若是如他们一般在马上驰骋,谁能看出孤的腿脚有问题?

这属于认知错误了,有几个腿脚不便的还敢上马?

摔不死你!

之前所认为的薛延陀小可汗有误,《全唐文》中,《册封薛延陀二子为小可汗诏》记录,拔灼(酌)为肆叶护可汗,乙失颉利苾为达度莫贺咄叶护。

大度设,指的就是达度莫贺咄叶护乙失颉利苾。

打仗啊!

李承乾悠然神往,恨不能血染沙场、死于阵前,当何其悲壮?

奈何这该死的腿啊!

“兵部、英国公,你是沙场宿将,以为当如何?”

李承乾当太子许多年,自然不至于蠢到外行干涉内行。

本来还可以问一问程咬金,可刚才那么一闹腾,自然也不想点他名。

大唐将星如云,不缺你程咬金!

李世勣干咳了一声:“陛下出长安之时,预料到薛延陀难免会借机而动,乃令突厥死守白道川,若是乙失颉利苾敢犯,势必迎头痛击。”

史忠傻眼了。

“薛延陀达度莫贺咄叶护,联合同罗、靺鞨、仆骨、霫族、回纥,二十万之兵啊!突厥过河,只十万人、四万兵,乙弥泥孰侯利苾可汗还约束不了部众,子民不时逃逸……”

史忠挣扎着喊了一嗓子。

管他有效无效,责任尽到,反正现在史忠,又不是原来的阿史那忠。

躺在县主府邸,哄哄妻儿什么的,不香吗?

现在的突厥,心气早没了,毁在不争气的侄儿阿史那咄苾手上。

李世勣淡淡地开口:“兵部令,左屯卫将军史忠回衙门,主翊府操演之事。突厥那边,将军另觅人知会。”

你就说巧不巧吧,一堆左屯卫的将领撞到一起了!

李承乾想说点什么,竟发现没法张嘴。

左屯卫将军插手翊府,上有兵部之令,下有大将军程咬金纵容,谁能反对?

李安俨这个中郎将,严格地说只有操练、日常管理的权限,将军才是真正的带兵人。

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嘛,那是另外一个范畴,跨度太大了。

所以,前面李承乾才能拒绝程咬金插手左屯卫翊府。

朝会散去,李世勣被单独留下,赐座、奉茶。

“孤于兵事,一无所知,但亦知唇亡齿寒。若突厥为薛延陀所并,真珠毗伽可汗的势力暴涨,对我大唐更为不利吧?”

李承乾虚心讨教。

李世勣吃了口茶汤,润了润嗓子:“武德九年,突厥马踏渭水,逼得陛下以万乘之尊,赴便桥之盟,实为我大唐奇耻大辱。”

李承乾眨眼:“贞观四年,卫国公与英国公诸位,不是生擒了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苾吗?足够雪耻了吧?”

李世勣缓缓摇头:“如史忠一般内附的,当然会渐渐同化。但是,殿下想没有,陛下为什么一定要李思摩,率安顿在黄河以南的突厥人,重返漠南呢?”

“担心阿史那结社尔犯九成宫故事重演?”

“不,更重要的是,强令他们改谋生手段,突厥人根本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