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晚庭风晚,水落花泽。
淡淡的肃杀气氛,令陈湘灵的步伐愈发放缓,她自然是感受到了什么。
慕容净颜并未看向陈湘灵,但气机却全部锁在了身侧,随时可以暴起出手。
她如何会知道六印魔兽?
自第一次见面起,鸭子就从未感受到她身上有魔印的气息,她是如何能一眼认出来的
若是敌人,出手?
偃都府之女,真的要起杀心,恐怕有的是保命手段,多半要引火烧身,但若是不出手
“看来被我猜对了。”
突然,陈湘灵开口,她绕到了慕容净颜跟前,自然的拉住了慕容净颜的手。
“怎么了,想杀我啊?”
慕容净颜轻吐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平静,问道:“湘灵,你知道多少?”
陈湘灵呵呵一笑,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多少这当然不能告诉你了,否则你连利用都不想利用我了。”
“不过本小姐能告诉伱,我之所以能认出来你这鸭子的奇特,自然是因为我见过和你这鸭子相似的灵兽。”
慕容净颜顿时眼前一亮。
见过和鸭子相似的灵兽可能是认错,但是能说出六印魔兽,还能一眼便知鸭子会说人话,这就绝对不可能是认错了。
她见过其他的魔印主人?
而且那人还跟她说了这魔印?
“那个什么,湘灵啊!”
“你在哪里见过的这六印魔兽。”
陈湘灵咧嘴一笑,后退半步道:
“这个事儿吧,不是不能说”
“但”
“我帮你踏平采花教!”慕容净颜立刻开口。
若说有什么事在慕容净颜心底优先级最高,那无疑是搜集六印了,每一个印蕴含的神通都无可限量,还会随着成长更加莫测。
最关键的是,陈湘灵告诉自己后,无疑便意味着占据先机。
毕竟去年被曲永追杀,便是因为曲永先一步察觉到情欲印,而若是自己先得知,亦能提前设计布置伏杀。
闻言陈湘灵哈哈一笑,她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此刻反倒是悠哉了起来。
“你说你能踏平采花教,你凭什么。”
“我现在反倒还不信了,哼!”
慕容净颜上前一步,朝殿中比了个手势:“采花教恐怕眼线繁杂,陈小姐。”
“请。”
待二人走入殿中,慕容净颜将门窗尽皆关上,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烛火。
随手摘下面具,慕容净颜的面庞于火光映照反倒更显精致,琼鼻玉骨,芳华内敛,仍有不世之绝艳。
“陈小姐,你若肯将那人是谁,其中原委告知于我。”
“莫说是采花教,便是在问剑会上我也有信心,可保你性命无虞。”
陈湘灵挑了挑眉,虽然慕容净颜的脸让她心生好感,但她更多的,则是好奇。
对眼前‘女子’的好奇。
曾几何时她幻想立于高墙之外,来去随心,能成为一位忠于自己的女侠。
但当她真的离开了凤岐山,短短时日便发现世道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顺遂,途中遇到的险阻倒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找不清方向。
不明白自己到底何去何从。
世上行人万千,却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陈湘灵竟不知自己落入红尘,与他们的区别究竟何在。
他们至少还要为生活奔波,为一本道法去拼抢厮杀,而自己逃离了锦衣玉食,逃离了道宫学府,究竟是要为何打拼?
直到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让她惊鸿一瞥便心生好奇的绝美‘女子’,不过交谈三言两语就敢放眼只身赴宴,为自己挡灾的女子。
第二次见面,那女子则是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张口救下自己,那眼神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很想知道这名为慕容净颜的家伙,身上那股自由劲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活。
“问剑会上保我?”
陈湘灵摇了摇头。
“我方才是托大其词了,问剑会尔虞我诈,各方争斗。”
“谁都不敢放言,就能真的活下来。”
她看向昏暗灯火下的慕容净颜,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至于那人的身份,我不知该不该说。”
“就像本小姐不敢笃定你真有这个能力灭掉采花教,在问剑会上活下来。”
“若是因此得罪了那人,便是我爹也要遭受影响。”
陈湘灵面露踌躇,她一时口快揭露了秘密,可当下却又陷入了踌躇,似乎对她口中那人十分忌惮。
“不若.算了吧?”
“你不便帮我对付采花教也无妨,我也不说出那个名字了,免得你我都不好。”
听闻此言,慕容净颜将手搭在桌上,脸色依然平静。
“湘灵,此人来历很大?”
“相当大。”
“我保证,问剑会上我自有手段活下来,采花教我也可以为你铲除。”
“换取那个名字。”
陈湘灵哑然,幽幽叹气道:“难吧。”
“你倒是说说看,你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慕容净颜直起身子,轻声道:
“可以。”
“不过你要发大道誓,今晚的一切都不可再说出去,包括我有六印魔兽一事。”
大道誓?
陈湘灵脸色一变,大道誓的代价有多大她怎会不知,一朝违背神仙难救,绝不可轻易发。
但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点头应下了。
因为她很想知道眼前这位慕容姑娘接下来到底会说些什么,才能改变她的想法。
待陈湘灵发完了大道誓,慕容净颜缓缓颔首,开口道:
“我以为,修仙问道,不过是俗世凡尘,披上了修士的假衣,归根究底,逃不过欺软怕硬,拉帮结派,为虎作伥”
“这是因为一人之力,无可更改这局面。”
“乱局之中取胜,唯有二字,一为智,二为人。”
陈湘灵微微一愣,不经意被慕容净颜的话语吸引。
修仙之人高人一等,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说法。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苦无人帮便好似浮萍无依,纵使再强也难掩疲态,讲究的是合纵连横,驭人之术。”
“过强,则被群居而攻之,显弱,则被吞而灭之,要想长长久久,便需”
“四处吃得开。”
慕容净颜露出微笑,看向陈湘灵:“恰好,我的人缘不错。”
陈湘灵嘴巴微张,眨了眨眼道:
“你指的是?”
慕容净颜不再说话,而是将怀中的一枚紫金令牌拍到了桌上,推了过去。
陈湘灵接过令牌端详,挑眉道:
“是九州盟的令牌,乾容给你的?”
“说来,九州盟是问剑会的东家,我虽与乾容有生死交情,但问剑会上朝廷和修真界不两立,他恐怕都不敢帮我。”
“你能得到他的令牌,足以见其对你的重视,你倆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慕容净颜没有回话,陈湘灵将紫金令牌放下,叹了口气道:
“虽说九州盟如今风头无二,但终归是步子太大,且不论朝廷,就是你们修真界的名门大派都未必尽数服他。”
“连修真界都不是一条心,光指望九州盟也不稳妥呢阿颜。”
啪!
慕容净颜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铁牌,轻轻推了过去。
“这是.”
陈湘灵接过铁牌,眼里露出惊讶之色。
“居然是弃剑山庄的令牌?”
“素闻弃剑山庄避世不出,乃中州最为古老的巨宗,就是九州盟在中州也不敢对其施压,修真界中颇有威严,广交良缘。”
“而且其宗门好像出了一位绝世奇才,叫什么,什么来着”
“是他给你的?”
慕容净颜并未回话,只是对着陈湘灵挑了挑眉。
思忖再三,陈湘灵最终还是放下了弃剑山庄的令牌,摇了摇头。
“不行。”
“看来你是修士了”
“本小姐直言不讳,就算你得到了九州盟的帮助,亦有弃剑山庄相助,修真界那边不会难为你,但最大的危险是朝廷。”
陈湘灵俯下身,劝道:“阿颜啊,不瞒你说。”
“我听爹爹讲过,问剑会上恐怕.沈家要带头围剿你们呢,要不.”
啪!
又是一声脆响,慕容净颜眼神纯净,只是缓缓推出一枚灿黄色的金饼。
陈湘灵见状唉了一声,只是当她拿起金饼后顿时瞳孔微缩,甚至连金饼都掉到了桌上。
“沈,沈家的贴身令牌?”
“你你你,你怎么还和沈家有联系!?”
对面的慕容净颜只是撩了僚发丝,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依然是没有回话,但陈湘灵仿佛明白了什么。
“莫非.”
“是沈风沉给你的!?”
她突然想起来那日凤岐山中远远见过沈风沉,招亲大会前二人见过面了?
沈风沉那性子,能放过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这一下陈湘灵顿时凌乱了,将金饼捡起来仔细端详后又放下,咽了口水道:
“既然沈风沉带头保你。”
“那确实朝廷的人敢对你动手的人也不多了,不对不对!”
“哪有这么简单,就算你既得修真界两派势力的帮衬,又有沈风沉作保,但终究是倚靠他人的身份,不是说就能万无一失的。”
陈湘灵擦了擦汗,冷静的一拍桌子,看向慕容净颜。
咧嘴一笑:
“风波诡谲,如果有人要对付你也未必就要当面来。”
“问剑会里可不止有朝廷贵胄,各门各派的大弟子,每届也有不少邪修混入其中。”
“只要肯花价钱,这些阴险小人披着各派子弟的外衣,可谓是防不胜防,就拿那当下的夺.”
啪!
一张白色的令牌被拍在了桌上,慕容净颜张开双臂,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这回是陈湘灵主动伸手,将那白色的精致令牌抢了过来。
咣!
她身后的椅子倒地,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夺夺夺夺.”
“夺天楼!???”
陈湘灵语气嘶哑,想要喊出来却是卡在了喉咙里,目光扫过桌上的几枚令牌,看向慕容净颜的眼光终于变了。
那是一种震惊,疑惑,激动甚至崇拜交织的复杂情绪。
“阿颜!?”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慕容净颜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令牌,连同其他几枚令牌全部抱了回来,终于开口了。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往后也会越来越多。”
“湘灵,你现下可相信我自有办法帮你对付采花教,以及你口中那位大人物了?”
“至于我是谁”
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抵在唇边,慕容净颜嘴角露出浅笑。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闪烁紫光,灵性而妩媚: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莫西莫西!
求月票
明天请假送亲戚去机场,可以爆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