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合适的木头
其次,这个人排头也不能太大。
比如朱元璋。
朱元璋想赚钱。把他的名头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赚不了钱,这是朱元璋的权力决定的。
何夕心中开始划定范围,这个人权力不能太大。但是身份地位要够。因为,身份地位太低的话,不会被看成一个阶层的。同时,也不可能守住财富。何夕选他,就是害人了。
当然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点。
那就是听话。
对,听话。
只要老老实实听话,才能好好地合作。
何夕心中盘算了好一阵子,也没有想起有什么合适的人物。忽然一个人涌上心头,何夕心中暗道:“对啊。这个人太合适了。”
这个人不是别的。正是靖江王。
而今的靖江王还在软禁之中,何夕还在晾着。嗯,也不是晾着。何夕真的快将他给忘记了。说实话,靖江王如果实在不知好歹。何夕不介意让首先封到海外的是其他人。比如鲁王。
虽然成了鲁王的姐夫。并不代表何夕就不能好好蹂躏一些鲁王。让这个熊孩子,知道什么叫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再加上何夕而今工作不顺利,很多事情要处置。靖江王的事情,就放之脑后了。
而今想起,靖江王真是一块好木头,前提是先让靖江王服气,听话。
何夕说道:“詹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手头就有一根好木头。”
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木头,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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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关的效率很快。
他根本不需要去台州。他自己在宁波转了一圈。甩开身边的护卫。乘船出海,七转八转,就来到一处小岛上。
这小岛乃是,舟山群岛之一,藏在舟山群岛之中。不在主要航道之中,很不起眼。只是岛上别有洞天。
方关一上岛,就立即被人给拿了。
送到岛里面。却在山势环抱之下,有一个海湾。三面环山,避风避水。是一个隐藏得好地方。
“大当家的。有一个外人上岛。”几个喽啰,将方关送到一个老者身前。
这个老者看见方关,一愣,说道:“公子。”
方关见老者,也叹息一声,说道:“舅舅。我也没有想到,今生今世,还能见到你。”
这也是方关敢轻身而来的原因。
前文说过,方国珍任人唯亲,他麾下掌权的,都是与他沾亲带故的。当然了,这或许是他败给张士诚,朱元璋的原因。这个老者并不是方关的亲舅舅。毕竟方国珍身边女人从来不少。真要说起来,方关与他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但是而今,方关也不是当今的方关。自然也不敢拿架子了。
不是亲舅舅,那也是舅舅了。
方关的舅舅姓戴,名为戴名世。年纪与方关差不多。戴家是当年的海商大家。实力雄厚,不下方国珍。方国珍刚刚起家之后,就用了无赖手段,硬生生成为戴家的女婿,将戴家船队纳入麾下。
这也是方关一声舅舅的来源。
戴家对方国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后来,方国珍投降了。戴家却不愿意跟随方国珍一起去南京。觉得在南京不会有什么前途的。戴家几辈子都吃海上的饭。也不准备改行。留下来了。
不过,方关知道戴家后来很惨。
想想就知道,以朱元璋,汤和等人的手段,怎么会留下安全隐患。改朝换代,这背后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利益重新分配。戴家在方国珍在的时候,是名声显赫一时,而今天下变了。戴家还以为自己能保住自己曾经的东西。
简直做梦。
好在戴家也够机灵。见事不可为。脚底抹油,离开老家,隐藏在海上。这才逃过一劫。
说起来,戴家,或许就是大明朝廷眼中的海盗一支。所谓的方国珍旧部。
两人十几年没有见,一阵激动寒暄。戴名世令人备下酒宴。好好招待自己这位外甥。
不过,时间一长。重逢的激动淡去了。
戴名世也知道。方关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以他的了解,方关此刻应该在南京才对,忽然来到这里,定然是有所为而来。到底想做什么,一时间也揣摩不清楚。
他厚待方关同时。内心之中也在犯嘀咕。暗道:“如果方关想要东山再起。我该怎么办?”
戴名世也说不清楚。
其实,十几年断了联系。什么样的关系都淡了。忠诚什么的,更是没有。按理说戴名世不可能与方关做冒险的事情。实在是戴家这些年太苦了。就好像很多人觉得,土匪就应该像梁山好汉一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其实大部分土匪,是三天饿两顿。
很多觉得海盗就应该出手阔绰,挥金如雨。但其实他们很多事情,有再多钱,也买不到东西。
更不要说,而今是大明兵锋最强势的时候。大明朝廷对这些海盗们的压制,让他们简直是苦不堪言。
甚至戴名世内心深处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要不要舍下这里的基业,去南洋。
故乡虽好,但是活不下去,也是没有办法啊。
方关不知道戴名世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来这里的想法很单纯,一方面通过戴家了解一些海上的情况。另外一方面,就是想从戴家这里搞一些人手。
说实话,不是方关看不起大明水师。跑远洋。还是当今旧人好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方关就向戴名世打听起海贸了。戴名世不疑有他。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很多事情就这么简单,在圈子外面,何夕苦苦寻觅,也打听不到多少东西。而今对于圈子里面的人来说,这根本不是秘密。
戴名世叹息一声说道:“而今海上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再这样下去,过两年,我也要去抢。”
方关说道:“怎么海上商道不通?”
戴名世说道:“海上的商道还行,陈祖义在南洋,也算是站稳脚跟,过万人马,南洋那些土王也不敢怠慢。只要将货运到南洋,陈祖义就能吃下。利润不错。对了,陈祖义也是老王爷麾下的。”
方关一愣,说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戴名世说道:“他父亲老陈头,当年在你叔叔麾下跑船。你大概没有见过。而今也算成了气候了。”
方关顿时觉得唇齿之间,有一些苦涩,需要一杯烈酒给灌下去。
他虽然还不记得,陈祖义是谁。毕竟当年方国珍麾下数万将士,听戴名世的话音,这陈祖义当年不过一个底层军官。方关怎么能认识,他当初可是太子啊。
只是而今时过境迁。
他这个太子困顿于南京城中。当年他都不认识的小军官,却成为一方豪杰。
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事情。
不是自己过得不好,也不是别人过得好。而是当初不如自己的人。在自己过得不好的同时,过得非常好。这让方关更是难受之极。几杯烈酒下肚,方关算是调整了情绪,方关继续问道:“既然商道通畅,怎么不能赚钱?”
戴名世说道:“没货啊。我一辈子跑海,就没有见过朝廷管得这么严的。每年拼命搞出一些货来,价格也高了。当年南洋那边的价格也高。只是钱在我们手中,能有什么用啊?想搞一点生活物资,都要冒着杀头的风险上岸。”
“你看,你来的。我也只能请你吃海鱼。这算什么事情?”
方关没有注意到。他眼前一桌子菜都是海鱼。当然了,对于方关来说,这算是阔别多年的乡味。但是对于常年在海上的人来说,却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