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骇人的艺术品【5k】
两人选了一家还算是不错的拉面店,要了碗一般是男性重口味工人吃的多脂的拉面。
这种拉面以着浓厚的油脂而闻名,几乎是每个女生看到了,都是会皱眉。
——因为要控制体型。
女生总是以着纤细为美,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近些年的时候,丰腴的人妻体型也逐渐的受欢迎。但即使是丰腴的人妻体型也要求着纤细的腰肢和小腿,乃至是手臂手腕。
所谓丰腴的流行,也不过是从以前的那种除了纤细女生外,其他都很丑的极端。
变成了现在的大腿可以稍微的丰腴一些的程度。
“没关系吗?这些油脂?”
“如果不再补充油脂,我的女教练说我就无法继续锻炼了,毕竟没有足够的能量,怎么能够锻炼出肌肉?”
女孩用着筷子夹起一块猪排小口的吃着。
两人坐在面对着屋外的位置,巨大的玻璃让两人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的雨水。
飞溅的雨珠在玻璃上蜿蜒爬行,留下一道道的难看的湿痕。
“难道你不喜欢马甲线吗和腹白线吗?女教练说过男生都喜欢这种东西的。”
“只要没有六块腹肌就行。”
“你又是说着这种话。”
“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还有,海潮藻屑怎么样了?你将她送回家,见到她的父亲了吗?”
“没有见到他的父亲,那个家像变得空荡荡的,像是被丢弃的巢穴。”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但是那个家伙还是回来的。以我的经验而言。”
对于此,雏月加奈更加的有权威性。
毕竟,她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能够猜出那海潮野爱的想法。
说不上是好还是坏,这种以往的苦难,竟然是成了现在的某种资本。
甚至别人会因为伱能够合理的应对这样的苦难而感到羡慕。
真像是某种黑色幽默一般的存在。
不过,人们大多都是这样的吧。只有失败过之后,才能得到某些东西。
这样一样,竟然像是某种等价交换一样存在。
竟是显得合理的无比。
但是那种过于苦痛的苦难,却只是换来小小的经验和成熟。
很难说明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但如果对着这种事情品头论足,那也太过于傲慢了。
夏庭扉没有回雏月加奈的话,而是说着另一件事:“海潮藻屑说过吧,海潮野爱一直和曲间爱联系着。你觉得理由是什么呢?”
海潮野爱对于曲间爱有什么用呢?
他歌手的身份,对于曲间爱而言不值一提。如果曲间爱想要做,那么顷刻之间便是可以拉起一批死忠的粉丝,即使是成为最知名的歌手,也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那么,海潮野爱到底是有着什么用呢?
曲间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不断唆使那些少女们自杀,又是因为什么呢?
还有那些被诱惑的少女怪异的姿态——热情,开朗,元气。
每一个人看到她们,都会想到美好这个词语。
若非是最后的时候,曲间爱会诱惑少女们走向死亡。
她简直是可以称作是在世圣人一般的存在。
没有一个人不想变成那种一看就是十分受欢迎的模样。
她的嘴里也一直念叨着关于哲学之类的话语,而夏庭扉对此根本不感兴趣。
他唯一详细了解的也不过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哲学三问,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做什么。
但是这样的水平对于曲间爱而言,一定是没用的。
“可能是因为有趣?”
雏月加奈说出了一个空泛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电视上或者小说上的杀人魔,总是会用着“有趣”这个借口来干一些肆无忌惮的事情——以此来表现出他们的疯狂。
但是,那曲间爱绝非是如此。
就如同那八代桖,在其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追寻着有趣的疯子。
但是夏庭扉却是清清楚楚的明白,那个家伙在寻找丝线。
渴望着某种将他拽出地狱的丝线。
正是这样的理由,才是驱使他的动力。
而非是猎杀那些被欺辱的人很有趣这个借口。
即使是能想到这样的事情,但夏庭扉还是想不出曲间爱的理由。
他只好是暂时放弃:“不是这样的理由,这样的理由太浅薄了。”
曲间爱若只是一个心态扭曲的普通人,或许还可以这样做。
但,她并不是。
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蛊惑别人,如同富江,如同洗脑仪器。
对于她这样的人而言,这种事情已经算不上有趣了。
就像是玩游戏的开挂一样,最开始或许像是享受着碾压的乐趣,但是到了最后就很快厌烦了。
又是被魅魔缠住,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一种享受,但是到了最后就是酷刑。
“那会是什么理由?”
雏月加奈吃着拉面,填饱自己的肚子,又是将浓郁的汤汁喝的一干二净。
“需要再来一碗吗?”
“嗯。”
“再追加一份浓汁拉面。”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夏庭扉才又是谈论着曲间爱:“谁知道呢?”
——
曲间爱正在启聪学园的后山上,这里有着一条隐蔽的小道可以上来。
泥水哗啦啦的从她的脚边流过,让她的白腻腻的足掌上沾染了泥浆。
肉眼可见,她变得十分的不快。
若是在平常,她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山的。
但是今天是海潮野爱邀请她的,说是有着一份节目要展示给她看。
穿着黑色皮衣带着猫耳头盔的女子高中生撑着一把伞,站在曲间爱的身边,像是木头一样的死板。
“曲间小姐,曲间小姐!你一定要看,我创造出了艺术!”
他兴奋的手舞足蹈的,乱蓬蓬的头发被雨水冲刷的像是狗的毛发,难看至极。
但是海潮野爱不觉得狼狈,甚至还颇为得意。
他的艺术制作完成之后,就兴冲冲的邀请了曲间爱。
在滑溜溜的山路上不断的走着,跑着跳着,甚至是摔倒在地上,浑身沾满了泥水一样肮脏不堪。
但这依旧是没办法浇灭海潮野爱的兴奋。
他连滚带爬的终于带着曲间爱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墓前。
——这是一座狗的墓,石头上贴着狗的照片。
但是被雨水冲刷的色彩有些散开——用着低劣的打印机打印的彩色照片。
狗的墓小小的,有着一个不高的土堆。
大概,最高的地方只是到膝盖而已。
“哦?”
曲间爱终于是来了兴趣——因为狗的墓很特别。
脊骨被拆出来,像是旗帜一般的束在坟头之上。
两条血淋淋的肉腿叠放在脊骨的下面。
两条前腿卡在狗的肋骨中间,形成一个x字。
狗头被砍下来,插在脊骨的正上方,狗嘴里还咬着一捧毛绒绒的狗尾巴。
那些被剔下来的学哦如,都是被摆放成了肉莲花一样的东西。
整个塑像,模仿了菩萨的姿势。
若只是这样,还不至于让曲间爱来了兴趣。
作为被海潮野爱称作是艺术品的点睛之笔,就是狗脸上的微笑和信任。
这是某种培养了许多的年的信任,让整个血腥恐怖的狗菩萨像上竟然是真的有了一份菩萨的慈悲微笑。
这种艺术品,十分对曲间爱的口味。
但是曲间爱却是说着:“只是这种东西?”
“嗯?”
海潮野爱傻瓜一般的张开嘴巴,为了不让自己被曲间爱讨厌,他紧张急促的解释着:“曲间小姐,不喜欢吗?难道不喜欢吗?”
“你说呢?”曲间爱看也没看海潮野爱,只是上前一脚将那狗菩萨踢飞。
海潮野爱看着这一幕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是因为自己的艺术品被破坏而发出的惨叫,还是因为没有套取曲间爱欢心的惨叫。
他不甘的跪在地上,像是疯子一样的大吼,阵阵凄厉的惨叫在雨天之中响彻着。
“为什么!为什么!”
他抬起头,质问着曲间爱:“刚刚明明看到了曲间小姐,对那种东西十分欣赏的眼神!”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
“为什么不接受我,为什么不理解我!”
“为什么!为什么!”
急切的大吼着,像是鼓风机一般,疑问一波接着一波的不停。
对于这种毫无风度的男人,曲间爱根本不屑理会。
只是深深的鄙夷着这个海潮野爱。
就如同气球被针尖刺破,海潮野爱几乎是要崩溃了。
他猛地扑了上去,气势很足。
但是他身体虚弱无比,像是一块空空的易拉罐,虽然外面是铁皮,但是被轻轻的一踩就变得破损不堪的。
曲间爱身边的女孩,用着自己手中的雨伞,像是棒球选手一样挥舞着。
将海潮野爱打倒在地,痛苦的哀嚎着。
这家伙几乎是毫无体面的求饶着,甚至是做出了士下座五体投地的动作。
“这种东西,真是污了我的眼睛。”
“那里面的爱和灵性还不够,根本不能和人相比。”
丢下两句评语之后,曲间爱和那穿着紧身皮衣的女子高中生离开了。
“爱!灵性!”
海潮野爱着魔一样的念叨着这两个词语,捡起了之前的扔下的柴刀,从上面雪亮的刀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爱!灵性!”
拎着柴刀,晃晃悠悠的走下山。
山下有着很多的人,但是对于这样的海潮野爱而言,根本无所谓。
那些人也是根本不关注海潮野爱——他从身上下来,拎着柴刀,还是一身泥的情况。
肯定是因为砍柴没有成功,所以才是一副这般丧气的模样。
不过雨天去砍柴,真是搞笑啊。
一副这种丧气的模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其他人心中对着海潮野爱嗤笑。
一路上淋着雨,让海潮野爱的体温不断的下降着。
他不是什么体质很好的人,相反,他的体质有些差。
这样的淋雨,百分之一百一定会感冒的。
回到自己的家之后,这个家伙果然是不断的打着喷嚏,震的洋房一直响动。
看着门口的鞋,海潮野爱昏昏沉沉的走到了楼上——他的女儿,海潮藻屑也是在这里。
“开门!开门!”
宛若是醉汉闹事一般的大叫,不断的用着拳头砸着门。
海潮藻屑将放倒的衣柜推到了门后,宛若是抵挡丧尸一般的挡住门。
早在听到那重重的咳嗽声和脚步声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做了。
“可恶!”
海潮野爱大叫着,打着门。
生病的人,几乎是用不出力气。头脑发昏,手臂软的像是面条一样。
更不要说海潮野爱这个本就是一个虚弱的人。
他十分费力抬起自己的手臂,又是砸在上面。
但是手臂越来越轻,砸在上面几乎是已经没有响声。
海潮藻屑坐在衣柜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头埋在膝盖上。
「如果,夏庭是我的父亲就好了。」
少女止不住的再一次这样臆想着。
咚!咚!
海潮野爱又是用着撞击方式去撞门,震得那衣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幻想和现实之中不断的轮转着,海潮藻屑越发的痛苦,也是越发的悔恨。
但也是无可奈何的。
慢慢的躺在衣柜上,她随着衣柜的震动,身体几乎是要滚落下去。
但是,并没有。
“杂种!开门!”
海潮野爱大叫着,但是屋内像是死寂了一般。
“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般的喊着,但是屋内真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没有任何的声音,甚至连心跳声也是没有。
海潮野爱口中不断的怒骂着,然后举起自己的手中柴刀砍向屋门。
咬着牙,用力。
但是,现在他这样就算是用力又能够使用出多大的力气呢?
作为高档洋房,这里的门也是实木的大门。
他用尽全力,也不过是在上面还劈砍出一道浅浅的印记,甚至是刀锋陷入木门里面出不来了。
拼命的拔着,甚至是手脚并用。
拼命的晃动着。
最后刀如愿以偿的被拔了出来,但海潮野爱也是因为突然拔出来的刀而摔倒在地上。
重重的摔着,发出咚的一声。
甚至,海潮藻屑也能够感受到了那种震动。
但她根本不理睬,只是躺在衣柜上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臆想的世界之中。
倒不如说,没有海潮野爱的打扰,她就不会被坠入可怕的现实之中,能够一直的停留在那完美的温和的幻想世界之中。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像是绝佳的催眠曲。
海潮藻屑逐渐的陷入到了睡眠之中,完美的错过了最佳的脱离这种苦楚的困境的机会。
——那海潮野爱已经昏迷了,手中还是有着一把刀。
只需要下定决心,就可以成功的逃脱了。
但是海潮藻屑错过了,沉浸在自己的畸形的可怜扭曲的臆想中,幻想着那古怪的,不堪的关系。
雨一直下着,像是帷幕一般。
斩断了道路,隔绝了一个个的房子。
“今夜,海潮藻屑会出事情吗?”
夏庭扉和雏月加奈离开了拉面店,走在雨幕之中说着悄悄话。
“今天,不是暴风雨之夜。”
夏庭扉用着这样的回答,来回复雏月加奈。
“人鱼会在暴风雨之夜死亡,这种笑话真是好笑啊。”
雏月加奈像是叹息着:“但是比这种事情更好笑的笑话,就是这一切都是会真实发生的。”
两个人谈论着那海潮藻屑,对于海潮藻屑有些不满。
明明,已经是快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方。
但是,依旧是懦弱的。
“对了,你知道海潮藻屑喜欢你吗?”
雏月加奈问出了像是女友一般的问题,而这种问题一般是死亡问题。
聪明的家伙都会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来让自己避过惩罚。
“比起喜欢,更像是倾慕吧。”
夏庭扉用着一个相似的词语来代替的喜欢这个确定的像是发令枪一样的词语。
倾慕是含糊的,是模糊的。
是喜欢和不喜欢之间的中间态度。
他坦然极了,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的慌乱,不像是被女友一般的存在质问关于别的女生喜欢的问题。
反倒像是谈论着刚才拉面的配料。
轻描淡写的,让人觉得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啊。”
女孩并没有什么不满,像是夏庭扉这样的男生被别人喜欢是无比正常的。
“倾慕啊,真是暧昧的词语。”
“那么换成对于父亲的依恋如何?”
夏庭扉跳过一个水洼,用着一个怪异的句子来总结这:“今天的时候,海潮藻屑站在我的后面。抓着我的衣角,亦步亦跟的。”
“明明是流着泪,但是却不承认。”
“她的眼中,蕴含着对于的我的倾慕,但那更想是父亲,而不像是恋人。”
“不过竟然是被同班同学当做是父亲一般的看待,真是让人有些无言啊,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问题。”
男生稍稍的叹息着,但并非是困扰。
他只是将其当做是一个稍微有趣的笑料说了出来。
“当做是兄长一般对待,这种事情很经常就会出现。但是当成父亲,也太奇怪了。”
她想到了自己。
但果然,还是不能够接受。
“不过,这也是证明杉树君像是个大人了一样。”
雏月加奈笑吟吟的:“一个立派的大人,现在不是已经很少说那种让人讨厌的话了吗?”
“你正在逐渐的改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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