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我是七神的私生子
“五百步！”
“准备！”阿卡德将军高声喊道。
城墙下方的投石车纷纷上弹，工兵手持利刃，随时斩断绳子。
“四百步！”
“射击！”
高原人的反击也开始了，巨大的石块飞向蛮族大军。“轰！”巨石落在人群中，立刻有一大片人砸成肉酱。
然而死亡却没有拖延住蛮兵们的脚步，燃烧的巨石就像是落入大海的火花，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好强，阿卡德将军心想，这就是乌鸦王的军队吗？
此时一发流弹从老人面前飞过，他纹丝不动，任由那石块落在自己身边。
“报告距离！”将军吼道。
此时第二个瞭望塔也被敌人的攻城器击毁了，一个勇士爬上城垛，说：“大约三百……”一块不知从哪飞来的流弹击中了他的脑袋，头颅如西瓜一般裂开。
将军表情毅然，说道：“移动投石车准备！瞄准攻城塔！”
“移动投石车准备！瞄准攻城塔！”传令兵们迅速将口令传到城墙的各个地方。
“二百五十步！”侦察兵说。
“射击！”
移动投石车开火了。相比起威力更强大、距离更远的固定投石车，这些投石车装了轮子，更加灵活，牺牲了射程和火力但也更加精准。高原人四人一组操控移动投石车，两个人推和装弹，一个人瞄准和测距，最后一个人开火。
移动投石机寻找着最合适的角度进行射击，随着射手敲下机关，石块呼啸而出。只见那石块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美丽的弧线，然后正中敌人的云梯车。“轰！”云梯车被砸出一个大窟窿，接着从另一个角度又飞来一块石头，再次击中了云梯车的底盘。于是云梯车随之崩塌，里边的大叫着逃命，却来不及钻出车外，跟着车体一起砸在人群之中。
看到这一幕，投石机操纵员和城墙上的人大声欢呼起来。
此时后方的乌鸦王脸色一黑，抬起手指来说道：“别让那些东西碰我的云梯！乌鸦们，去毁了那些投石机。”
就看数百只黑色的乌鸦人腾空而起，这些怪物有人的身躯和乌鸦的翅膀，手持弓弩、腰间佩刀，脚上抓着燃烧弹。这些乌鸦人迅速升空，然后朝着城墙袭来。
就连阿卡德将军都没亲眼见过这东西。他顿时脸色一黑，喊道：“弓箭手，把那些家伙射下来！”
身边的射手尝试了几下之后，发现箭矢根本就够不到那些家伙。
“不行，他们太高了！”人们绝望的喊道。
接着乌鸦人来到了移动投石机的上空，将爪子上面的燃烧弹倾泻而下！一时间城墙上变成了一片火海，移动投石机这一波就损坏了一半，剩下的投石机也无法继续在城墙上射击。接着那些乌鸦人还不撤退，竟然怪叫着俯冲了下来，靠着锋利的爪子抓起了逃跑的士兵，然后直接甩下城墙。
高原人的士兵们从未见过这种怪物，一时间士气大跌，纷纷逃跑。将军知道在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他只得提前拿出自己准备的武器了。
“叫流星团的人来处理这些怪物！”
“是！”
传令兵将军令传下，不一会数百个手持暗金色强弩的高大战士出现在了城墙上，这些人拿出弩来用脚给弩箭上弹，此时乌鸦人们看到这一幕，急忙尖叫起来通知同伴撤退，于是乌鸦人迅速升空。
有人喊道：“糟了，他们要跑！”
将军却说：“没事，都得留下。”
这时候流星团的人扣下了扳机。“嗖！”一片弩箭飞上天空，这些暗金色弩箭的射程远比弓箭更远，甚至比一般的弩箭还要远，许多只乌鸦人被箭矢射穿了身体，惨叫着跌落下来。
士兵们再度欢呼，城墙上士气大振。
然而阿卡德将军却高兴不起来。
……
剩余的乌鸦士兵回到了乌鸦王身边，向他报告说：“王，敌人有一种射程很远的弩箭，我们损失了一些人。”
乌鸦王点了点头，说：“让我看看。”
有个大腿中箭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大王请看。”
“好。”乌鸦王一把扯出了那根插在他腿上的箭矢，乌鸦兵痛得脸都变色了，却也不敢叫出来。接着乌鸦王打量着那根沾着鲜血和碎肉的箭矢，说：“哦，是地精弩。”
那个乌鸦王的长官问道：“地精弩？大王，什么是地精弩？”
乌鸦王说：“蠢货！地精弩就是地精造的弩。”
乌鸦长官问道：“地精那么蠢，还能造这么好的弩箭？我们军队里的地精还没有半兽人聪明。”
“这个世界的地精大约分为三支，大地精、洞穴地精和海地精，前两种都是蠢货，但最后一个尤为聪明。高原人有港口，估计是从海地精那里买的。”
“他们有地精弩，那就是说也会有地精弩炮，兴许还有屠龙枪。”乌鸦王摸着下巴说道，“那好，让巨人们先别上去了，不然成了活靶子。”
……
敌人已经来到了城墙下面，而阿卡德将军看着远处那些纹丝不动的巨人，不禁叹了口气。
这就是使用地精弩的代价。将军本来想把这些“地精科技”留到最关键时刻再用，比如说敌人巨人登场的时候。他藏了几台厉害的床弩，那射程和威力都远大于人类手上的武器，即使巨人穿着铠甲，这床弩也足以把那些怪物开膛破肚。巨人是战场上的大杀器，也相当于一面移动的要塞，是蛮兵士气所系，一旦巨人倒了，那么胜利的天平就会向我军倾斜。
然而敌人猜到了阿卡德将军有床弩，那么就不会轻易派出巨人了。
没办法，如果不把“地精手弩”搬出来，那么光是鸟人就足以把这些士兵打到溃败。
这还是有李奥瑞克奇袭的前提下，打成这样，如果没有之前那场奇胜，真不知道这场仗该怎么打。
敌人离城墙只剩下五十步距离，运兵车正在缓缓逼近。高原人的弓箭手们将箭矢倾泻而出，箭雨铺天盖地的落下。蛮族士兵齐声呐喊，然后举起盾牌，箭雨落在盾牌上，就像是树枝敲打沥青。
此时敌人剩下的的云梯车朝着城墙扑来，阿卡德将军高喊道：“准备！”
一波手持燃烧弹和油瓶的士兵迅速列队站好，敌人的箭矢和飞石落在人群之中，碎石乱飞，许多人惊呼着逃跑。将军一剑斩掉旁边的逃兵，怒吼道：“保持队形！后退者斩！”逃兵们这才重组阵型，这时候敌人的云梯车撞上城墙，众人感觉脚下一晃。接着敌人云梯的顶端放下了吊板，形成一座连接着城墙的木板桥。无数蛮族士兵从云梯里边鱼贯而出，就在这时候，阿卡德将军高喊道：“射击！”
守军奋力抛出手中的燃烧弹和石油，木制的云梯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烈焰。蛮族士兵被那烈焰吞噬，惨叫着摔下云梯，空气中弥漫着人肉的焦香。
有个强壮的半兽人竟然顶着火焰怒吼着冲上城墙，瞬间就被长枪兵戳成了刺猬。还有几个蜥蜴人挂在城墙边缘奋力往上爬，阿卡德将军连挥三刀，连续斩断三只手。
此时他一抬头，就见一堆强壮的兽人推着攻城锤扑向了城门。那些兽人每一个都有两米多高，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两足行走的公牛。那铁头的攻城锤一旦击中城门，用不了几下就会让城门崩裂。
“倒油！”
提前准备好的士兵将一桶一桶的热油泼洒下去，接着丢出燃烧弹，顿时攻城车也让烈火淹没了。兽人在火焰中惨叫，然而这些怪物竟然没有后退，身上着了火却还在操控攻城锤撞击城门！
“轰！”大门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帮怪物！看到这种画面，阿卡德将军心中的斗志都产生了一丝动摇。这帮兽人被烈火烧到眼珠子都融化了，却还在奋力撞击城门，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就会立刻顶上。这些家伙完全不怕死的，也不怕痛，我要怎么才能打赢这样的军队？
将军在忧虑，而士兵们在恐惧，城门在攻城锤下轰轰作响，门后那些沙袋、原木和砖头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神佑武士团的团长已经和敢死队的兄弟们站在门口，一旦敌人攻入城门，那这些武士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敌人击退。
“轰！轰！轰！”大门摇摇欲坠。
门前已经一片火海，然而裹着湿毯子的兽人还在前仆后继的冲撞城门。将军估计在这样下去城门就要破了，他喊道：“堵住城门！”
就在这时候，奇迹突然发生了，攻城锤的架子恐怕是受不了火焰的高温，竟“轰”一下垮塌下来。巨大的攻城锤砸中了旁边的兽人力士，一个人的脑袋被砸成肉饼，另一个人的肩膀被砸得粉碎。巨大的攻城器拦在城门前面，仿佛一个路障，挡住了后面的援军。
将军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次运气站在我这一边。
但恐怕没有下次了。
……
李奥瑞克正迅速地穿戴盔甲。本来说好了，这场战斗没他这个伤兵什么事情的。但是外面打得这么热闹，他心里痒痒，也想去看看。他打算去城墙上走两圈，哦，要是运气不好被流弹爆头什么，或者让人家从后面一刀砍死，那真是再好不过。
“李奥瑞克！”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伊芙？”李奥瑞克的表情就跟上课玩手机被抓的学生一样，“你不是在前线救人吗？”
“我回来取纱布。”
伊芙说着朝李奥瑞克走来，她打量了一下李奥瑞克这一身铠甲，叫道：“李奥瑞克！你要干什么？”
李奥瑞克说：“敌人都来，我当然要上去送……啊不不不，我是要上阵去杀敌啊！”
“可你不是伤员吗？哪有伤员上战场的，前线还有许多健康的士兵呢！你给我待着！”伊芙十分激动地说道。
李奥瑞克说道：“你不明白！我跟别人不一样。”
伊芙说道：“我当然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啊！所以你的性命才尤其宝贵，现在可以这样说，整个北伐军除了将军以外，你的性命最重要了。”
“我也没有那么重要……”
“李奥瑞克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呢？”小修女急得眼圈都红了，“你不可能每次都运气好，然后死里逃生啊！”
李奥瑞克认真的说道：“相信我，伊芙，我绝对不会死的。”
“我不信！”
李奥瑞克心想：我要怎么才能让这个固执的修女相信我死不了呢……等等，修女？
李奥瑞克灵光一闪，他有办法了。
“伊芙，你知道蛮族现在怎么称呼我吗？”
“他们叫我‘七神之子’。”
“七神……之子？”伊芙愣住了。
李奥瑞克说道：“对，经文不是说过吗，英雄西摩为他人而死，感动七神，便死而复生。我本来想装一下的，但现在我摊牌了，我就是西摩本摩！所以我死不了。”
“您开什么玩笑……”
李奥瑞克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有点扯淡，但他现在只能继续演下去，于是肃然说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嘛？”
伊芙望着李奥瑞克的眼睛，脑中闪过了种种画面——这个男人孤身一人夺下野狼城，然后在尸山尸海中死而复生，然后他变魔术一般找到了马群，组建了高原人梦寐以求的骑兵团，又用八百骑兵团完成了夜袭敌营、乱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一声怒吼吓退十万蛮兵这种只能出现在神话里边的事情……
如果别人说自己是神话中的七神之子，那伊芙只会当他看玩笑，说不定还要斥责他“亵渎神明”。然而李奥瑞克这么说，却由不得她不信。
“真的？”伊芙眼神发直，“你真的是七神的私生子，死而复生的英雄西摩？”
李奥瑞克连连点头，“啊对对对，你总算相信了？相信了就不要再管我了，忙你的去吧。”李奥瑞克说着走了出去。
“啊……”
走掉了。
伊芙愣在原地，傻掉了。
在高原人的七神教里，修女就是献身给神的女人。放在远古蛮荒时期，那么每年神灵索要祭品的时候，这些修女就要去当祭品的。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活人献祭的时代，但在教义上、经文上还有许多的神话故事中，修女，就是用来侍奉神灵的。她们的使命就是不惜一切的去侍奉神灵，辅助祂们完成造就人间天国的宏图伟业。
所以……我该怎么侍奉他啊？
伊芙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胸部，然后脸“腾”的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