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四面李歌
“我管这叫‘四面李歌’。”李奥瑞克站在城墙之上自言自语道。
不过库曼这种家伙可不配和西楚霸王比。何况楚霸王当时高低还有个虞姬陪着，可库曼旁边只有一群基佬，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这计谋是李奥瑞克吃火锅时候灵光一闪想出来的，说白了就是让小狐狸用她那摄人魂魄的声音配上大狐狸的伴奏来唱歌，从而瓦解敌人的士气。另外李奥瑞克担心声音穿透了不够远，还连夜让矮人铁匠打造了一个物理扩音器。又怕狐狸母女被敌人的箭矢所伤，于是又搭了个铁棚子，另外请希雅保护她们。
总之经过这么一波操作，就有了“四面都是你哥！”这一幕。
不过这扩音器效果也太好了，李奥瑞克心想道，魔族技术还是厉害的，回头我再弄一套，拿去开演唱会。
“好了，今天的作战到此为止！你们俩做得很好，去休息一会，喝口水，吃块润喉糖。”
小狐狸迎着北风唱了快两个小时，嗓子都哑了，虽然她说自己还能唱，但李奥瑞克心疼他，坚决叫停。
“是，陛下。”母女俩一齐行礼。
李奥瑞克朝着远方望去，只见蛮族北方部队此时已经乱套了。库曼正亲自带队镇压叛乱，一群骑士跟在他身后，走到哪里杀到哪里；营地里边喊杀声冲天，疯狂的士兵在到处放火，浓烟滚滚，风一吹，在野狼城都能烟味。
看着这一幕，小狐狸问道：“起效果了吗？”
“帮大忙了。”李奥瑞克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嗯！”小狐狸张开双手，摆出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李奥瑞克笑了，一把将她抱在肩上，就如同抱着自己的女儿。
小狐狸抓着他的衣服，红着脸道：“不是这种！是那种，就是……是那种！”
李奥瑞克心领神会，单手托着小狐狸的屁股，然后直接将她横了过来，改为公主抱姿势。小狐狸惊呼一声，说：“这个也不对……呃，也行。”卓格卡缪在一旁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小狐狸之前受限于身高，看不到太远的东西，此时她被李奥瑞克抱在怀里，倒是能看清远方的景物了，然而她此时对外面的事物却又失去了兴趣，整个人挂在李奥瑞克脖子上，闭着眼睛，一脸甜蜜。
过了一会，小狐狸主动让李奥瑞克放她下来了，恐怕是有些不好意思。
另一边，希雅拿着望远镜问道：“话说蛮子怎么自己打起来了？小狐狸的歌声有这么大威力吗？”
“估计是营啸了吧。”李奥瑞克跟希雅说道。
“营啸？”希雅问道，“什么意思？”
“蛤？你军校出身不知道营啸？”李奥瑞克一愣，解释说：“你看，行军打仗的时候，人的压力不是非常大嘛？尤其像是血乌鸦这些人，他们士气低迷、食不果腹、军纪严苛、又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估计神经都绷紧的像是琴弦。往往精神压力过大的兵卒一声无意识地喊叫，就会带来‘由点及面’的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所有人都发疯。当然了，我觉得发疯的只是少数人，其他人是心中早就积压了不满，接着有人带头闹事而趁火打劫，攻击跟自己有矛盾的长官、士兵、或者单纯就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然后就形成了大规模的暴乱。”
希雅点了点头，喃喃道：“还有这事？我之前都没听说过。”
李奥瑞克疑惑道：“你不知道这个？”
希雅想了想，说道：“我们以前啸不起来，士兵紧张到一定程度就跑路了，就往沼泽和雨林里边一钻，藏上个把月，靠吃点野菜野果活下来。”
艹，真的丢人啊！
此时希雅又问他说：“咱们要不要趁乱出击啊？库曼的队伍都成这个样子了，我们派个千百人就能将他们冲散——不，甚至都不用冲，做做样子他们就该吓跑了。”
李奥瑞克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还没到时候。”
希雅问道：“这还不到时候？”
李奥瑞克说：“嗯，你别忘了，库曼有四路大军围城，十五万人。现在只有北路军受到影响了，西路、东路和南路都没有什么动静。如果我们贸然出击，就会造成野狼城内部空虚，他们其他三路进攻野狼城，我们不好对付。最重要的是，只要拖下去就能兵不血刃的赢下战斗，我何必冒险去送兵呢？我李奥瑞克一向爱兵如子，原则上来说，能不死人就不死人。”
希雅眉头一挑，“不愧是你，这都忍得住。”
李奥瑞克听她话里有话，道：“你啥意思？”
“前两天吃火锅的时候，魅魔和狐狸妈妈一起摸你，我可看到了！”希雅凑到他身边来，悄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后来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啊？”她一脸坏笑的说道。
“打仗呢，正经点！”
希雅一吐舌头，随后小声说道：“今晚叫上她们母女一起来吧？哦，还有魅魔。”
李奥瑞克问道：“你怎么回事？最近没吃饱吗？”感觉最近希雅这需求量有点大啊，怎么回事？
“也不是没吃饱，但反正没尽兴，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你来不来嘛！不来就算了！”
“来来来！”
于是乎，两人“夫妻双双把家还”，手牵手走下城墙，至于外面的事情，就让库曼自己头疼去吧！这就不是他们要考虑得了。
……
库曼拄着一杆大砍刀，气喘吁吁的站在大营中央。
营啸，总算是结束了。
这场由一声尖叫引起的叛乱，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在这大半天的功夫里，库曼“南征联军”的北部兵团损失很大。兵将们自相残杀，伤亡惨重，还有许多人逃离营地，估计五万人折损了快三万。这三万人中，有几千人是死了，还有万余人受伤，剩下的人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这样的结果其实还好。
从历史上来看，营啸的损失往往是全军覆没。这也就是库曼早有准备，亲自带着骑兵镇压，用暴力手段迅速建立秩序，这才抢回来一些损失。
而且在库曼果决而又正确的镇压下，损失限制在了人员伤亡层面。战争器械都得以保存，虽然有一些帐篷和物资被有几个疯子放了火，但火很快就用雪水扑灭了。
光从物质层面来说，这场损失可以说是伤筋了，但没动骨。
但库曼知道，士气已经完蛋了。
此时场面一片狼藉，熄灭的灰烬上面还冒着一团团的黑烟，士兵们一脸颓废，或坐或站，全都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没人说话，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那些伤员的惨叫声。巫医们在一脸麻木的抢救伤员，但其实也只是将人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罢了。
将领们也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督军紧紧握着鞭子，他似乎想要重建秩序，却不知道该用这鞭子打谁；几位部落长在战场上搜寻自己部落的人员，或者是收敛兵器和物资；乌鸦在空中盘旋，乌鸦祭司们也死了几个，导致一些血乌鸦已经失去了控制，竟然来啄食自己人的尸体。本就肮脏的雪水上又多了一层颜色。好朋友们都在哭泣，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战士们都中邪了！怎么大家会自相残杀呢？”还有人说：“不是李奥瑞克打过来了吗？敌人呢？敌人在哪里？”又有个小个子喊道：“一定是有邪魔作祟，我们应该杀几个人去祭犬神！让犬神驱走邪祟！”随后一位老萨满说：“蠢货！这肯定是李奥瑞克用了妖法！那对叛徒母女唱的歌很邪门，士兵们都被蛊惑了！”
这些人并不知道营啸的真正原因，因此将其归咎于鬼神作祟。然而库曼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士兵们的精神崩溃了，他们被这恶劣的环境压垮了，从而被一声尖叫引发了连锁反应。
妈的，李奥瑞克，我会记着这一次的！库曼心想道，等我攻下了野狼城，一定让你加倍偿还！
库曼作为龙王布林钦定的十大勇士之一，武艺高强，心智更是坚定。
库曼此时头脑发热，临近疯狂的边缘，因此深呼吸了几口，催动体内的冰龙之血来进行阴阳调和，让自己脑子冷却下来。等他渐渐冷静下来了，这才开口说道：“传我的令！”
“李奥瑞克仍有可能继续对我军的其他部队进行心理上的攻击，让萨满提前对另外三路军队进行心理上的预防。李奥瑞克的计谋里边没有任何魔法的成分，只要我们的战士心志坚定，就不会再出现营啸了。”
“是，大人。”萨满们行礼。
库曼继续下令道：“接下来重建之前损坏的防御工事，继续围城……”
库曼话还没说完，就有个人喊道：“库曼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进攻？”库曼望向那个质疑他的人，那人是“血手部”的一位武士，个子很高，身材精壮，也是他的好朋友之一，“你说进攻？你是在质疑我吗？”
“我……”那人咽了口唾沫，后退半步，表情却满是愤怒，“我认为该进攻了！”
库曼刚刚压下去火气又涌入脑海，他的额头胀痛，牙根发痒，想吃人肉。
蠢货！你也配教我做事？现在攻城，相当于是找死！李奥瑞克一而再的挑衅我，就是为了逼我攻城！我若是贸然攻城
“再等等，我的好朋友！”他加大嗓门说道，“还不到时候呢！”
那人愤然说道：“还等？再等就他妈成缩头王八了！兔子急了还蹬鹰呢，我们蛮族的勇士难道还不如兔子？”
库曼还没说话，其他的“好朋友”也纷纷响应，一时间人群中吵吵嚷嚷，仿佛来到了菜市场。这些人心里都十分愤怒，只是碍于库曼的淫威、还有那份“友谊”而一直沉默。现在有人带头，人们就都开始议论库曼的行为。这些人议论库曼的时候，也仍旧是用“劝谏”的语气。他们说：“库曼大人，我认为这样不对……”“库曼大人，您应该冷静下来，跟朋友们一起共商对策。”“库曼大人，我们或许该试着进攻，您不觉得自己太谨慎了一点吗？”“库曼大人，李奥瑞克的粮食就算没用完，想必也所剩无几了，士兵们肯定比我们的人更加饥饿，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朋友们“忠言逆耳”，库曼只好忍着，若不是这样，他就无法控制这些人的心灵。他需要让这些人在恐惧他的同时，又能认为自己的言行可以影响库曼，只有这样，这些人才会心安理得的栖居在库曼这个食人魔身边。
库曼不想和这些人撕破脸，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或许战胜之后他可以将这些“好朋友”一律宰杀然后乱炖以抚慰他的五脏庙，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可就在这时候，有个大胆狂徒说出了一句越线的话。
“这好朋友不当也罢！”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所有人都诡异的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个“大胆狂徒”还举着胳膊，表情狰狞的呐喊着。
而库曼看他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天空上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啸，接着，就看一道黑影从天空中掠过，“咔！”那人当场身首分离！人头在天上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扑哧”要一下砸进雪堆，鲜血染红了白雪，那颜色纯洁而又鲜艳。
身着黑甲的龙人武士落在地上，巨大的黑色翼膜缓缓收进盔甲之内。
先前这个黑色的龙人武士就曾经在皇宫展现过惊人的武艺，但在那之后，此人就在众人面前消失了，很少有人看到他的存在。然而，人们都知道，这个“黑色武士”就一直如影子般伴随在库曼身边，再库曼受到危险，或者有人胆敢冒犯他的时候，就会如死神一般降临。
库曼朝着那个黑甲武士点头致意，对方也还了一礼，然后便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
此时，库曼来到那颗人头前面，一脚踩住，大声说：“友谊怎么能随便践踏！？”库曼瞪大眼睛怒吼，“我为你们献上了真心，你们也该真心对我！不然，就会付出代价。”
“其他的朋友们，我想，我希望你们心中怀有敬畏。你们要记住！我的决定，没人可以反驳！即使是你们，也不可以！”
人心不稳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人立威。众多好朋友看到那血淋淋的尸体，心中恐惧，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此时库曼大声说道：“传我的令，到扫战场，整顿营地，继续围城！”
“我已经派人前去征粮，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回信了。”
“你们要相信我，相信我这个龙王布林钦定的‘十大勇士’！”
库曼在人前走了两圈，用血红色眼睛凝视每一个人。
“好了，都去忙吧！我的好朋友们，哦，管家，你去把那个背叛者的尸体料理一下，我今晚就吃他。”
“啊，是，是！”老管家连忙跪下来行礼，旋即他抬起头来问道：“库曼大人，请原谅我见识短浅，我从没料理过……这种食材，还请大人指点一二，不然怕弄错了，败坏了您的胃口。”
库曼此时露出了和蔼笑容，说：“这个啊，简单。”
“五脏六腑都丢了，就留下肝、脑子还有心，这几块味道鲜美，其他的都太臭了，不好吃。”
“其他的肉就乱炖一下吧，多放些辣椒！”
“头盖骨给我改个碗，我要用他的骨头，吃他的肉，懂了吗？”
“是，是！”老人一时间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一定要想个办法，从这家伙身边逃离！老管家心想道。